【06】她原來這麼害怕
【06】她原來這麼害怕
殷璃沉默許久，最後都沒想到該怎麼回應，只能伸手拍拍他，同時有些百感交集。 雖然說，她到現在都還是搞不懂，自己和院子裡這些男人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但彼此朝夕相處至今，建立起的情誼也確實無可否認。 換個角度來想，如果他們誰出了什麼事，自己肯定也會很難受的。 因為情緒太過複雜，殷璃甚至差點忘記自己泡在一潭冷得讓人發瘋的池子裡，直到她看見一個光點在眼前飛，才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泡出了幻覺。 幻覺吧？肯定是幻覺──這地方水元素濃郁到待久點都能殺人，還冷到一個爆炸，哪可能出現螢火蟲這種東西？ 看見那光點，蒼希笑了笑，把她從池裡抱出來。 「這邊的處置也確實差不多了，伊瑟讓我們過去。」 殷璃已經泡得沒感覺了，整個人安分地動也不動，讓蒼希給她弄乾身體裹上毯子。她的身體還是有點虛，啥都別多幹反而讓別人省事。 可這樣過於溫順的缺點，就是會讓某些人開始得寸進尺。 在蒼希捏她手臂時，她忍了，反正昏迷幾天下來，本來就已經沒什麼rou。接下來捏臉頰，她也忍了。但捏完還很順勢地親了親，就讓她感覺手癢，很想一掌巴過去。 結果殷璃還沒動作，蒼希自己先開了口。 「璃璃想打便打吧，要用什麼力道和角度都隨妳高興，別傷到自己就好。」 他說話的同時，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少女的頭，語氣根本不像是要被打，而是正要聽見戀人的愛語。 ……很好，不愧是蒼希，頓時嚇得她連手都不敢伸出來。 移動的路程並不長，就在殷璃還在思考，她該跟誰告狀說這傢伙實在越來越不正常時，他們已經來到另一個房間。 整個人都是白色系的伊瑟非常醒目，一眼就能看見。他坐在一張床邊，在他們進來之前似乎正在沉思。 見到兩人後，他示意蒼希把人放到床上，同時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殷璃。 後者小心地接過，捧在面前時，只覺得撲鼻滿滿的藥草味，有甜香也有刺鼻的，各種味道混雜在蒸騰的白霧中。 「慢慢喝。」 伊瑟叮囑了一句，坐回椅子上，接著又補充說明到場人員。 「卡姆也在，不過他說沒臉見妳，暫時就以這種方式出席。」 殷璃環顧一圈這個不大的房間，怎麼都沒找到能藏起一位成年男子的地方。她的背脊有點涼，默默喝了一口手上的熱茶。 花了點時間反應過來後，殷璃漸漸有餘力去思考其他事情。比方說，卡姆作為她的護衛，在發生這種事情後，現在的處境是不是也挺艱難的…… 可當事人就在場，她也不好意思詢問，只能之後再找機會打聽。 房間不大，沒什麼地方再擺一把椅子，蒼希直接在床尾坐下，手上湧出兩條水做的小魚繞著她轉。 殷璃不曉得這些魚是真有作用，還是對方純粹拿來逗她的東西，但反正沒有妨礙，乾脆當成裝飾。 伊瑟等她喝了幾口茶，稍微緩過神後才開口。 「關於這起綁架案件，目前調查遇上了一些瓶頸，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想問問當時的細節。」 對方銀灰色的眸子看著她，沉穩平靜地讓人感到安心。 「回想事件的過程如果讓妳感覺不舒服，我們就停下，不用勉強。」 殷璃猶豫了一會，還是很快便朝他點點頭。 蒼希捏了捏她的腳踝，像是想轉移殷璃的注意力，讓整個氣氛稍微輕鬆點。不過在開口陳述案情時，他的表情還是變得有些嚴肅。 「我們在第一個追蹤到的地點發現打鬥痕跡，以及未完全清除的血跡，從能量反應來看是個火族人。他與發生衝突的對象彼此原本應該是同夥，卻不知為何內鬨起來。」 殷璃聽到最後一句時用力點頭，雖然不曉得他們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真的專業，猜測完全命中。 「從現場的出血量來看，那名火族人應該已經死亡，屍體大概率是被帶走或者銷毀，具體身分艾森特正在調查。」 蒼希把案件進展簡單說明過一遍，接著便看向她。 「璃璃對帶走妳的人……還有印象嗎？長相或者任何特徵都可以。」 他從頭到尾語氣平穩，最後一句話卻捏了捏她的腳，殷璃猜這意思大概是告訴她，如果不願回憶，可以不用勉強。 殷璃想了想，覺得那段經歷雖然可怕，但似乎還不到無法面對的地步。她組織了一下記憶，乾脆從頭開始描述，以免自己漏掉任何細節。 那名對她動手的火族人，從頭到尾根本沒隱藏面容，另一位穿著斗篷的同夥則簡直神秘到不行，殷璃甚至無法確定這人的性別。 不過在提到對方使用人偶作為攻擊武器時，殷璃看到伊瑟似乎動了動眉頭──這真的很少見，畢竟他向來幾乎沒什麼表情。 針對她陳述的內容，兩人又補問了好幾個細節，等到完整還原全部過程後，殷璃也已經說得口乾，捧起茶來正要喝，卻感覺背後擠上來某個東西。 蒼希不知何時繞到了後方，還彎下腰伸手環抱住她。 「辛苦了，做得很棒喔。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璃璃只要專心休息養傷，其他什麼都不用擔心。」 殷璃下意識就想給這揩油的傢伙一肘子，可抬起手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 她原來有這麼害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