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之考验
上门女婿之考验
宜兴,阳羡,某某山头下,某某农庄,娱乐室。 江知遥第五次点了江海萍的炮,掏出百元大钞上交赢家时牙根有些痒痒。 来之前明明嚷嚷着要把温亦枫mama和jiejie口袋里的钞票全部赢过来,结果这女人从坐上麻将桌开始就专门逮自家女儿薅,还薅得毫不手软。 这对于一个刚学会打麻将的人来说可太憋屈了,江知遥把面前的牌一推,抬起屁股就要走人。 “这房间空调不行,热死了,不打了,换陈君君来打。” 江海萍正捋着抽屉里的红钞票,没空搭理。 一旁的朱槿拉住江知遥的手腕试图挽留,望向她的眼神十分真诚,或者说是恳求。恐怕也是担心她走后,点炮的霉运转移到自己头上。 “呀呀呀,遥遥现在不要出去呀,外面太阳那么大难道不是更热吗?再陪mamajiejie们打几圈好不好?估计等我们打完,他们钓鱼的就回来了,到时候坐等开饭。” “真的不打了,太阳xue都开始跳了。我觉得我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小赌怡情,大赌倾家荡产可不行。” 江知遥无奈摇着头,转身走向身后的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猛往肚子里灌。 “而且我得去看看温亦枫活儿干得怎么样了,又没人在那监督,砍错竹林被骂哭怎么办?” 朱槿想象了一下儿子被山上老乡抓住斥骂到痛哭的场景,默默扶住额头。 点完钱的江海萍满意一笑,对江知遥挥了挥手掌。 “你去吧,把陈君君带着,等你们到竹林差不多就能验收了。” “哦,好。” 江知遥转身要走,却又被朱槿叫住叮嘱。 “把遮阳伞带着呀,外面太阳估计还是很大,你不要中暑。然后枫枫要是冲你撒娇,你不要搭理他,不要包庇他。接受考验就要有接受考验的样子,他要是敢蒙混过关,那就是丢他mama的脸,我绝对不支持。” 虽然温亦枫不至于在决定去留的时刻头脑犯浑做投机取巧的事,但她还是点着头,听取了朱槿的意见。 主要是告诫自己,如遇傻狗撒娇,一定要保持冷漠,不得心软。 哪怕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老江家考验上门女婿砍竹子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砍竹子的那个人也同样没有收到通知。 如果不是提前确认过山上没有被架起什么隐藏摄像头,江知遥都怀疑陈君君会请什么网红来做人性观察节目。 离开麻将室后,她直奔向农庄后方的鱼塘,去叫其中一个钓鱼佬带路,开车前往老江家赘婿的指定训练场——某个老长辈家的竹林。 陈君君一路上都在吹嘘自己当年有多勇猛,拉踩温亦枫在来的路上抖得有多严重。江知遥不想听他鬼扯,她已经被陈君君所说的“满手血泡”、“竹刺直接扎进rou里”、“手掌心都是血洞”吓得直犯恶心。 “行吧,你厉害。” 她揉了揉胸口,有气无力地顺从了陈君君。 “但如果你考验他的目的是比谁流的血更多,恐怕会被他家长记恨一辈子哦。他们嘴上说得好听,支持他接受考验,真看到儿子流血不可能不心疼的,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陈君君单手打着方向盘,伸出右手在女儿的脑袋上拍拍。 “不要担心,爸爸完蛋不了的,小温的爸爸和叔叔说话都蛮客气的,他爸爸还约我到他们家附近去钓鱼呢,一点也没有大佬架子。你放心好了,爸爸不是血腥暴力的人,知道分寸的。” 他都把个人经验说得像Cult片一样猎奇了,这叫她怎么能放心? 江知遥心烦意乱地望向车窗外,逐渐靠近的那片竹林里,某个接受考验的傻狗正对着一根高达二十米的竹子用力挥动砍刀,而小土路边也躺着目测十来根。 见他们到来,温亦枫非但没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上前迎接,反而砍得更加卖力。 他戴着厚厚的劳保手套,热得满头是汗。脸蛋也好胳膊也罢,整个人都如同掉进蒸锅一般,身上的短袖也早已湿透。 江知遥想给他递张清凉湿巾缓一缓,却被他大声喝止。 “不要过来呀!”温亦枫闭着眼睛冲她所在的方向吼道,“惯性停不下来!我停不下来!会砍到你的!不要过来呀!” 行吧,他说的有道理,还是旁观保命最要紧。 她默默退了两步,把手里的湿巾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砍了多少根了?” 温亦枫边砍边碎碎念,片刻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 “十四、五、六根?数不清了呜呜…我只顾着砍了呜呜…” 站在路边数竹竿的陈君君闻言,伸着脑袋向小山坡上的二人汇报。 “加上你手里那根一共十八根,也就是一小时处理了六根。哇哇哇,小温你中途休息过吗?我看你水都没喝几口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温亦枫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哪怕他滴水未沾的嗓子已经开始劈叉,他也要扯着嗓子向未来老丈人证明自己。 “五十九分了!五十九分了!还有一分钟就到时间了!我不能休息!我不能休息!我要坚持到底!我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啊啊啊啊!” 嘶哑的尖叫声划破竹林,那根二十米高的粗壮青竹也干脆倒地。空气中满是被扬起的灰尘,但江知遥顾不上掩护口鼻。 某个顺利完成任务的傻狗不顾落地砸脚的危险直接把砍刀一扔,捂着胸口便开始大喘气。 她快步奔上前,凑近一看才发现他的皮肤根本不是被炎热的气温烘烤至通红的,两只本该白净滑嫩的手臂上满是突兀的疙瘩红疹。 “我去!你这是被蚊子叮的还是过敏了?” 江知遥心急地撩开温亦枫的短袖试图查看胸口后背都状态,却被对方抓住手,借力依靠在了肩头。 “我…我吃笋身上会痒痒的…但我以前没有砍过竹子所以我也不清楚会不会过敏…晕…晕晕…好像超时了嘤…砍完已经四点零一分了…最后一根的竹枝还没有修呢…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呜…我没有完成任务…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不能…不能…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江知遥推推肩上那颗远没有早上香的脑袋,无法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晕厥了。 她抓着温亦枫的胳膊转了个身,没有大惊小怪地将其唤醒,而是直接把他扛回路边、塞进陈君君车的后座。 还能说什么好呢? 吃笋过敏这种事他提都不提,就敢接受这种有潜在风险的考验,江知遥的心比肩膀还要累。 就不应该在得知温亦枫其实读过书后把他想象得有多聪明。 笨狗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