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妳不敢
我笑妳不敢
54 嚴謙拿了濕巾替她擦手,一根根很認真擦。 謝言還氣著,她扁著嘴不說話。 表面氣著,其實內裡是羞。 她氣自己怎麼會一時糊塗答應他這麼荒唐的事,又對自己起了生理反應的事實感到羞恥慚愧。 嚴謙舒坦了,理智回來了。 他想:糟,又惹她生氣了。 但他又想:管他呢?生不生氣她最後還是會被他壓在身下。 於是他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地給她擦手,也不解釋,也不辯白。 謝言心想這人真的好渣,肆意玩弄她,還習以為常。 又想到白安雅早上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一定是把她當情敵才會態度變得那麼差。 女人何苦為難彼此?該怪的是花花心腸的男人! 謝言皺眉怒瞪眼前這個罪惡的男人。 嚴謙抬眼回瞧她。 他的顴骨微紅還帶著散不去的欲,精雕細琢的臉上泛著剛才激情過的饜足,深邃的五官難得不那麼冷,帶著懶倦。 他看她兩條眉毛擰成一條直線,勾脣笑了。 謝言忍不住一陣心堵,堵完更氣。 此前謝言總記得他笑得痞、笑得壞,幾乎忘記他有這麼美的笑。 那是陽光灑落書房,籠罩著他,他轉頭靜靜看著她走近時恬靜的美。 也是放學後她站在門口牆邊等,而他走出時抬眼看見她時柔和的美。 很久前清雋的美少年,如今破繭而出卻變成風流倜儻的渣男。 謝言見他笑,她就更不開心,氣急敗壞嗆了一句「我剛應該要拿防狼噴霧噴你的!色狼!」 聞言,嚴謙的笑瞬間揚起壞壞的角度,他輕哼了一聲「是啊,妳遇到色狼怎麼不噴呢?」 謝言想起自己傻傻的看夜景,然後莫名其妙被圈在玻璃前醬醬釀釀的事情,耳朵泛紅。 她當時包包放在沙發上,他根本沒給她機會拿噴霧。 嚴謙:「嘖,真沒危機意識。」 謝言:「??」 嚴謙:「以後記得隨身攜帶,不然沒用。」 謝言:「??」 嚴謙:「尤其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 謝言:「??」 嚴謙:「不行,妳還是拿出來給我檢查管不管用,免得遇到危險時掉鍊子。」 謝言拿出來時真的差點就噴他滿臉,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被吃豆腐時拿出來噴叫做自保,現在拿出來噴叫做蓄意傷害,她還是懂法律的。 謝言在嚴謙仔細檢查噴霧劑效期時,悶悶說聲「我要回家了。」她突然發現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邊,提了包包要走。 「一起走。」嚴謙也站起身。 「不要。」她果斷拒絕,不打算等他就要往門口離開。 嚴謙腿長,三步併作兩步就跟到她身後,皺眉道「晚了,自己一個不安全。」 謝言還在氣,側過頭瞪他「跟你一起走更危險!」 嚴謙看她生氣,不知為何他就特別滿意,火上澆油道「不放心妳可以拿噴霧噴我。」 「我會放心才有鬼!你每次一靠近我就亂來!」謝言不想理睬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攫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開門,態度強硬「我說,一起回家。」接著硬把防狼噴霧放進她手裡。 謝言還是不服,又懶得跟他糾纏,說「放開,盛哥跟宇平哥在等我回去。」試圖讓他把手鬆開。 沒想到他手箍得更緊了,笑容逐漸消失,一股陰森的氣息竄升:「謝言,妳是不是忘了我們一起住的地方才是妳家?」 謝言被他抓疼了,氣得提高了音量「你才是忘記了你答應我,要配合我的步調!」 她喊完之後有些心虛,實際上沒有什麼步調,單純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但是她氣勢洶洶刻意忽略。 「配合妳然後眼睜睜看著妳跟其他男人約會嗎?」嚴謙微眯著眼,冷道。 兩人之間的溫度急速冷凍,僵持不下。 「你跟白安雅難道就很清白嗎!你怎麼好意思管我!」謝言捏緊手上的噴霧,壯著膽子。 嚴謙微愕,眼裡閃過一絲危險。「妳聽誰說了什麼?」他沉聲問道。 呵,果然不否認,謝言心想。 她繼續乘勝追擊「我看過你跟她在一起。」她終於說出口,一陣爽快感讓她嘴角上揚,肚子裡卻隱隱泛著噁心。 嚴謙挑起單邊眉毛,沒有答話。 她繼續陰陽怪氣笑著說「我看過你們接吻。」 嚴謙回想不起,什麼樣的場合會讓她看見他和白安雅親暱的舉動。自從跟謝言第一次上床之後,他可是十分潔身自好,其他女人他根本碰都沒碰。白安雅是刻意跟他走得近了點,他礙於合作關係沒推開,但不至於讓她誤會成這樣。 他想到之前早讓人撤掉的熱搜緋聞,緩緩開口「如果妳說的是那些三流雜誌,都是捕風捉影。」 謝言不信,冷冷道「我看過她坐在你身上。」 嚴謙這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多年前的事,瞬間僵硬了下。他想到被謝言撞見他跟別的女人做愛的場景,心情有點慚愧、有些痛快,卻又不屑「妳這是要追究我以前的關係?」 女人怎麼都喜歡翻舊帳?之前還說不嫉妒他的前女友們,這醋也來的太晚。 「真要追究可沒完。」他在說這話時,居然感覺到些許優越。主要是動搖了謝言他覺得滿足。 謝言卻覺得他特渣,居然渣的如此理直氣壯,她大喊「那你憑什麼追究我!我跟其他人約會也不關你的事!放開!」 嚴謙不但不放開,還伸出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頸,把她抓近了一點,語氣陰森森的「妳有膽子再說一遍?」 謝言其實害怕了,可是情緒還下不來台「說就說!關你屁事!?唔!」嚴謙用唇堵上了她的嘴。 這丫頭真他馬的很會煽風點火。 他的舌尖俐落地鑽入她雙唇之間,還沒來得及品嚐,馬上就被愛咬人的她咬了一口,舌尖刺痛冒血,鹹腥的鏽味在彼此的嘴裏漫開。 他揪緊謝言的後頸,退開一點距離,兇狠皺眉說「別惹我生氣。」 謝言被他揪得縮肩,卻也不甘示弱「你再親我,我真的會噴你!」她抬起手上的噴霧。 嚴謙冷笑。他才不怕,諒她也捨不得,要噴早就噴了何必次次警告。「我笑妳不敢。」他說。 謝言氣極,一時語塞,舉著手上的噴霧對著他,動搖許久,終究是沒敢使用。 登時她又氣又委屈,自己心腸太軟就活該被欺負嗎?難道就拿她面前的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她嘴唇顫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聲音卻是哽咽的:「王八蛋??」眼淚奪出。 她只是想安靜的過她自己的生活,為什麼他總是限制她、管她,現在還要上她、羞辱她,她難道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你只會欺負我?壞蛋?」謝言邊眼淚滾滾邊罵,很不甘心。 嚴謙內心一緊,腹部某個部位也怪異地糾結。他鬆開了手,轉而去捧她的臉。 「?變態?強迫我?還騙我?說你不碰,結果呢?」她氣呼呼又委屈的抱怨,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他用大拇指輕輕拂去她的淚,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又疼惜又想笑。 「你還笑?我不跟你好了?你去找白安雅?別招惹我?」她越哭越傷心,眼淚停不下來,她推開他的手。 嚴謙心疼又有些異樣地滿足,他太喜歡謝言為他哭、為他笑。 「行,別哭,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兇妳。」他將她摟進懷裡輕哄。 謝言奮力掙扎,滿腔的不甘心「?你、你別碰我?你碰了待會又要強迫我?」她用力推他的胸。 嚴謙嘴角卻壓不住,除了在床上,好難得看她哭得稀裡嘩啦的樣子,確實很想一邊安撫她、一邊把她壓在身下深插,想看她越來越色情直到忘記哭的樣子,或者直接哭著高潮也可以。 但是現在還是先緩緩。 他用小臂摟緊謝言的腰,將她固在懷裡,下巴倚在她頭頂,雙手握成拳頭,說「那我不摸妳,我把手變成機器貓的手,這樣就摸不了了,好不好?」他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一般的寵溺。 謝言的嗚咽聲停了下來,但她還沒放棄掙扎,還在推他的胸。 她用哭腔氣憤地說「你以為機器貓沒有手指嗎!你是不是沒看過機器貓猜拳?」 嚴謙忍不住笑了兩聲,這對話太跳。 謝言本來是氣憤大於傷心,眼淚一飆,瞬間感覺傷心大於生氣,現在這樣被他一笑又生氣了。 「你又笑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笨蛋!每次都被你耍著玩!」她氣得乾脆把眼淚鼻涕全蹭他身上,也顧不得她自己的狼狽。 「我是在笑?笑妳怎麼那麼可愛。」嚴謙摟緊了些,兩人的身高差讓他必須低頭才能親吻謝言的髮頂。 可愛?這個狀況下說她可愛是什麼意思?謝言把臉抵在他的胸前,憎恨地把鼻涕口水全擦在他的襯衫上。 「可愛得讓我想親妳。」嚴謙見她像小動物撒嬌的樣子在他懷裡磨蹭,忍不住又想逗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謝言用力搖了搖頭。這男人又想套路她,想要吃她豆腐,沒門! 「不行?」嚴謙用他性感的嗓音輕聲確認,握成拳頭的手在她的腰後緊錮著。「就親臉行不行?」 謝言還是用力的搖頭。 「真的不行?」嚴謙克制且小心翼翼地確認著。「不能親妳?不能舔妳的唇,吸妳的舌頭,舔妳的胸跟屁股,摸到妳想要,摸到妳下面全濕,再把手插進- -」他挑逗般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著沒臉沒皮的話。 謝言覺得這個人也太不知羞恥,實在聽不下忍不住抬手遮捂住他的嘴。 嚴謙輕笑,也不拉開她的手,低頭就往她的唇湊近,直到他與謝言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隔著她的手。 他對著她的掌心說「妳這樣只會讓我更想親妳。」接著伸出舌頭舔吻,細細癢癢又濡濕的觸感,讓謝言驚得起了雞皮疙瘩,立刻將手縮回胸前。 「你、你敢親我就跟你絕交!」謝言眼角帶著淚倔強地說。 怎麼這麼幼稚?嚴謙眼神暗了一階,一瞬間有種被挑戰的憤怒,想把這丫頭按在地上cao到汁水橫流、哭泣求饒、深刻反省,道歉說自己再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但這樣的服軟也僅限在床上,哪天她逃開了或許就真的不回來了。 他不著痕跡地輕嘆了口氣,態度讓步了許多「好好好,錯了,不碰妳也不親妳,送妳回去,行不?」 謝言扁著嘴瞪他,內心滿是不甘心。這男的一邊做做樣子哄她,一邊手還緊緊將她錮在懷裡,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一點也不真誠。 嚴謙見她不說話,就當她答應了,摟著她的肩往辦公室外走。 秘書室空著,宋俊不知道去哪了;下班時間已過了許久,整棟大樓安靜許多,到停車場的路上沒遇見半個人。 也好,不然嚴總摟著一個哭紅眼的女人,這個八卦還不知道怎麼熄。 嚴謙開車送她回黃盛家,謝言還賭氣著,整趟路望著窗外沈默不語。 嚴謙也沒說話,但到黃盛家樓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叮嚀了一句「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別讓他們隨便碰妳。」尤其是黎宇平,那個看起來無害但是心機深重的傢伙。 後面的話他因為自尊心沒有說出來。 謝言不理會他,開門就要下車,嚴謙大手一伸,拉住門把硬是把車門重新闔上,語氣陰森「謝言妳聽到沒有?」 他在極力克制自己想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回來的衝動。 謝言背著他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再與他糾纏,囁嚅地說「聽到了。」嚴謙這才放開門把。 謝言下車時他想到什麼又輕扯住她手腕,說了一句「我跟白安雅現在半點關係都沒有,信我。」 謝言內心顫了一下,不禁吐槽「你去跟她說啊,跟我說幹嘛。」但嚴謙說的這句話卻莫名在心底迴響著。 嚴謙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怕我女朋友誤會。」 謝言一下子臉紅了,嘀咕著「誰、誰是你女朋友??」 嚴謙裝作沒聽見,又提醒了一句「好好準備面試。」謝言彆扭地點點頭,轉身進樓後,嚴謙才開車離去。 ————————————— 早些時候的宋俊: 要是被老闆發現他從他們站在辦公室門前鬥嘴時起,就尷尬又興奮地躲在秘書室辦公桌下吃瓜,早晚被宰了沈到海底。 沒辦法嘛,在他底下做事這麼久了,沒親眼見過他哄女人,好奇心殺死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