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褲

    

丁字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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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謙沒能當場拒絕相親,腳步跟到門口,開了門又晦氣一般『砰』一聲將門用力甩上。他煩躁地嘆了口氣,轉過身跺回謝言的床邊,搔了搔頭,一語不發地坐在床沿沉思。

    謝言剛在一旁看他們父子倆吵架,訊息量過大,這會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嚴父沒有明說,但態度很明顯,他早就知道嚴謙跟謝言之間不單純,他之前不過問他們,只是因為他能捏著這事讓嚴謙就範。

    謝言昨日才九死一生從鬼門關走一回,方才又被突然闖入的嚴父保鏢扎扎實實嚇了一跳,被綁架的恐懼感已在心裡紮了根,讓她現在對於目前的狀況很麻木鈍感,千絲萬縷卻進不了腦袋。

    嚴謙側過頭來看著謝言,恰恰讓她回過神來,他心情似乎平復了些,對她淺淺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說「剛才那糟老頭說的話妳沒在意吧?」

    謝言也想不起嚴父剛才說她什麼了,大概是『不知感恩』之類的話,但那些話也對嚴謙說了,還給他逼婚了,現在要緊的好像不是她這邊吧。

    「你這樣說父親不好??」她傻傻地提了一句。

    「妳還幫他說話了?」嚴謙挑眉,倚過身去,語帶些微譴責意味。「妳不幫好人幫壞人啊?」

    「你是不是要訂婚了?」謝言像是沒聽見嚴謙調侃似的言語,沒頭沒尾問了一句。

    嚴謙冷笑一聲,眼神有些挑釁「跟誰?跟妳?怎麼?說好半年內宴客,現在就等不及了?」他又向她倚去好幾寸。

    謝言這才被他逗得抬手捶了他一拳「不是說我,剛剛??不是說你要跟白氏集團談婚事了嗎?」跟白安雅小姐。

    嚴謙又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怕是妳沒認真聽吧?我可從頭到尾沒答應。」他又倚近幾分,現在的距離已足夠曖昧。「我跟謝小姐談得正火熱,哪有心思跟其他女人結婚?」

    謝言被他近距離看得臉熱,垂下眼,囁嚅道「但是剛剛父親不是說??」話還沒說完,嚴謙湊近親了她的嘴一口。

    謝言愣了一下,臉紅皺眉,推了推他的肩「你幹嘛?」

    「堵妳的嘴,不想聽無聊的問題。」嚴謙又露出他那一副痞樣。

    「什麼叫沒意義的問?」謝言嗔道,又再一次被嚴謙的吻堵上,這次吻的更深,軟軟的舌頭靈巧地掃過她的貝齒。

    謝言後頸一僵,又試圖推他,卻反被他壓上身來。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不讓她躲開,一邊熟練地用唇舌迷惑著她。

    溫暖的體溫傳遞過來,屬於嚴謙醉人的雄性氣息像保護殼一般籠罩她全身,莫名一股安心的情緒令她悄悄濕了眼眶。

    嚴謙專心一致地在享受這個吻,炙熱的氣息在彼此的唇齒之間交織,謝言軟糯的舌頭像奶糖,捲在他的舌上留下甜蜜無比的印記,她的唇嫩得似豆腐,輕含上去彷彿隨時要破碎,但要是壓得重一些,豐潤的觸感回彈在他的唇上,是無法言喻的美妙。

    嚴謙的深吻向來不留餘地,總是一口氣就捲走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她的各種情緒,說他攝人心魄也毫不為過。謝言本在推他的手,不知何時卻環上他的肩。

    這個吻結束時,嚴謙僅僅是稍稍退開,旖旎的氛圍感拉滿,惑人的眉眼套了濾鏡一般透出無法勾勒的慾色,他在她唇邊輕聲說「想不想再問一句?再堵一次?」

    謝言含淚輕笑一聲,委屈又撒嬌地嗔了一句「佔人便宜還硬要找理由。」

    嚴謙也笑,笑得很傲又很痞「就妳這吻技,到底誰佔誰便宜?妳必須好好練練,否則每親一次我虧一次。」他的手指輕捏她粉嫩的臉頰。

    謝言警覺自己突然沉溺進嚴謙的溫柔鄉,本來充滿負面情緒的焦慮與恐懼像裝入箱子一般,暫時被封存了起來。

    雖然知道問題並不是消失或解決了,可是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這樣暫時的避風港,只想躲在嚴謙的懷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用怕。

    「謙哥,我想回家了。」她覆上他輕撫著她的臉的手。她突然反常地覺得,以前在嚴謙嚴密的掌控下,被牢牢控制的回憶,似乎不再那麼痛苦難堪,甚至此刻還令她感到安心。

    是她真的對嚴謙打開心房了?還是因為昨日嚴謙救了她而產生的吊橋效應?無論哪種,她已放棄思考。

    聽到謝言虛弱的話語,嚴謙眼神逐漸變得柔和,用他那令人悸動的嗓音低聲說「好,等醫生檢查完我們就回家。」

    兩人牽著手坐在床上,相視無語。換作平時謝言跟嚴謙面對面沈默肯定會覺得尷尬,今天卻只想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漆黑有神的星眸,看著他英挺的鼻樑,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性感薄唇,安靜地想著他真的長得很完美。

    嚴謙倒是很習慣看著謝言不說話,平時她總會被他盯得雙頰泛紅,著急忙慌地找各式各樣的話題來化解尷尬;或是有些惱羞成怒,鼓著臉賭氣問他看什麼,然後說不許一直看,無論哪種反應都顯得十分有趣。

    今天她僅是呆呆愣愣的看著他,卻顯得乖巧又惹人憐愛。

    正當嚴謙又想湊過去親吻謝言時,病房門再度被打開,一陣沙啞又激動的嗓音像風一般闖入,嚴謙光聽聲音,連頭都沒轉過去就先毫不掩飾地「嘖」了好大一聲。

    「嗚嗚,謝言,我的好姐妹,妳身體還好嗎?」曾瑤也穿著病人服,披頭散髮地從門口奔到床邊,目中無人地將嚴謙擠了開,握住謝言的手。她的臉頰沒完全消腫,顏色從紅色變成了淡紫色,現在連眼睛也腫得只剩一條縫。

    謝言看到她哭喪的臉,也無法克制地鼻酸,輕聲說「醫生說我沒事,妳眼睛怎麼哭成這樣了?」她心疼地摸摸曾瑤的臉。

    曾瑤的個性外放,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快,想法也很灑脫,極少為瑣事糾結,就連幾任男友劈腿,她也只允許自己難過一個晚上,隔天照樣像沒事人一樣笑得樂呵呵。

    謝言欣賞又羨慕她堅強的個性,也從沒見過曾瑤把眼睛哭腫了的樣子,現在見狀,分外捨不得。

    「我只要想到?妳差點因為我?死、死掉?我、我就?嗚哇?」曾瑤忍不住抱著謝言又大哭起來。

    謝言拍拍曾瑤的背,一時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昨日的經歷對兩人來說恐怕是一輩子的惡夢,儘管獲救的當下,兩人因為腎上腺素荷爾蒙影響,暫時安心麻木,但面對當時生死一線的回憶,未來恐怕要面臨創傷症候群好一陣子的折磨。

    「沒事的,這不是妳的錯?妳身體好些了沒有?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謝言關心詢問道,此時她才注意到曾瑤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那男子身高雖不比嚴謙,但一身結實的肌rou繃在黑色的短袖下顯得張揚,肩膀寬廣好似與他擦身而過會被他撞飛一般的強壯,他的眉眼與曾瑤有幾分相似,但是相較起曾瑤的活潑靈動更為沉穩,他默默插著胸站在門邊。

    被曾瑤擠到一旁的嚴謙起身與他相互點頭示意,兩人雖未剛認識不久,但此刻的心境應該是十分相近的。看來曾偉偉也放心不下自己的meimei。

    曾瑤撲在謝言懷裡嗚咽,謝言也安撫地持續輕撫著她的背。她知道曾瑤不只是因為被綁架被傷害而難過,還因為她在最糟的情況下得知王大衛的死訊。

    曾瑤與大衛打得火熱時,謝言正為了黃盛的車禍而忙得焦頭爛額,她沒見過大衛幾次面,儘管曾瑤與大衛相識不到三個月,但兩人間的感情經歷了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現在只剩曾瑤了,沒人能理解她心裡有多痛。

    曾瑤最終還是很克制的只哭了五分鐘,因為曾偉偉整晚一直告訴她,大衛的死跟她沒有關係,他是為了給哥哥王大勳擋箭才被當成棄子,跟他人生中有沒有遇見曾瑤這個人都沒有影響,讓她不要再多想。

    曾瑤選擇相信這個說法,畢竟無論如何,人死不能復生,與其對傷心事耿耿於懷,不如相信自己至少在大衛生前給了他一段美麗的回憶。

    「嗯?不過,我看妳今天還蠻正常的,昨天那藥效不是說很厲害嗎?」曾瑤一恢復平靜,那個嘴巴又開始管不住了。「不是說昨天做了三個多小時嗎?真的假的,沒有中場休息?」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臉上出現五顏六色。謝言臉紅了,嚴謙臉黑了,曾偉偉則面色煞白。

    他衝上來揪住曾瑤的後頸,低聲吼道「妳這瘋女人,有沒有點社會常識?!懂不懂尊重隱私!」

    曾偉偉的力氣顯然很大,曾瑤被勒得齜牙咧嘴,雙臂不停揮舞掙扎,還大聲抗議「你說誰瘋女人?你才瘋女人!你全家都是瘋女人!」

    曾偉偉被她氣笑「全家就是妳家!就妳這智商活該被綁架!走了,回家找爸給妳治精神病!」

    曾瑤奮力抵抗還是被他抓著後頸往門口推去,她破口大罵「曾偉偉我勸你放開我!不然我就跟爸說你在部隊都穿丁字褲!」

    嚴謙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努力放空腦袋不去想像那畫面。

    「神經,誰怕誰呀?在部隊根本沒人在乎我穿不穿褲子!我才要跟爸說妳去隆乳還刺青咧!」曾偉偉一邊把她推出門外,一邊像小孩子一樣跟她吵架。

    「你可以侮辱我刺青刺全身!不許說我隆乳!老娘這兇器可是真的!」曾瑤被像犯人一樣押解,卻唯恐天下不亂持續吵吵嚷嚷,曾偉偉很有禮貌丟了一句「很抱歉,打擾了。」就關上門離開了。

    謝言放心地笑了幾聲,有曾偉偉陪著曾瑤,暫時就不用擔心她會傷心過度了。

    嚴謙的臉色自曾瑤進來後就沒有好過,他再次坐到床沿,語重心長地說「謝小姐,妳難道從沒質疑過自己挑閨蜜的眼光嗎?妳的那位閨蜜?是不是有點太抽象了?」

    謝言又想笑,正要開口回答,病房門又開了。

    黎宇平跟在拄著拐杖的黃盛後邊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