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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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受了什麼驚慌似的,後退了幾步。 我望著他,心如刀割。他後撤的距離,撕裂著我們的關係。我望著他,淚水已經在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他更加驚慌似的,眼神裡還帶著某種祈求。 我懂的。作為一個女人,我深諳他的意思,於是我乖乖的,用力的在嘴角抿出笑容,舒展開身姿,用正在下樓的周太太也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周先生要去哪呀?” 他頓了頓,用難免聽起來有些做作的聲音,裝作自然地回答:“黃小姐這麼晚才回。我正要和太太出去散步呢。” 他的聲音又如一把尖錐扎進我rou做的心裡。 只聽周太太的聲音溫柔:“是黃小姐呀,好久不見。” 我抬頭朝她招手,客氣地說道:“周太太別來無恙。您看上去更有氣質了。” 我瞥見了周先生的神情舒緩下來,也看見了周太太用一隻手撩起了垂到眼前的碎髮。她輕輕敲打了一下周先生,撒嬌似地說道:“都怪你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也不請黃小姐到家裡來坐一坐。”她轉過身拉起我的手“聽聞黃小姐是一位作家,我閒來無事的時候最愛讀小說了。若是黃小姐不嫌棄,明天晚上到家裡來吃飯吧。別看我們家老周這副模樣,他做的飯菜還算是對胃口。” 我看向周先生,周太太也看向他。他笑得有些勉強,嘴角僵硬,不知是該向上還是該向下。他還向我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但我撇開了他,對周太太盈盈地點點頭:“好呀,那明天就勞煩周太太了。” 我快步走上樓梯,像是贏得了某場比賽的勝利。但一閉上門,面對空洞洞的房間,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輸得徹底的那一個。 她才是那位贏家。 我的心情煩悶到了極點,拉開了久違未碰觸過的窗簾,打開了窗戶。原本是想透透氣的,但今天該死的天氣又悶又熱。不曾有一絲的風。 這就讓煩躁的情緒更加煩躁。整個人霎時就像一個漏了氣的布口袋,乾癟了下去。 我想找個人傾訴,打開了手機翻看我的通訊簿。寥寥無幾的幾個人,無一能成為我傾訴的對象。 我本想就這樣睡去了,但命運像是要拉我一把。一封短訊彈了出來。 --黃小姐,你好。請問睡了嗎? 我本不善於交談,每次與人談話,都會思來想去,再三斟酌,生怕自己的話讓對方覺得不妥當。所以厭煩與人交談,成為除開其他的原因,還有一個重大的因素便是這一行業是同人聊天最少的職業。 我的交流都在紙上,也只有在紙上的交流,才會讓我覺得舒適。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的我是受了傷的女人。 我回復說 --沒睡,請問你是哪位。 --才跟人在公園散過步,便把人忘了/哭哭 我記起來了。沒想到是他,自那次我們見面以後,我便以後沒有了後續。說起來這件事還沒跟媽媽說。 我本來是不喜歡這樣幼稚的聊天,但今晚我產生了一些報復的心理,又或者是寂寞的、空蕩蕩的心只想找一個人說話。 --是你,怎麼突然會找我。 --︿_︿ 想你了。_ --突然這麼說,有些怪噁心的。你想我做什麼? --因為我有點喜歡你呀。 我討厭這種自來熟的男生,在我的小說裡這樣的男生多半是個渣男。無緣由的喜歡,可以對我,也可以對任何人。 --可是,我也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跟我講講你喜歡的那個人好嗎?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嬉皮笑臉 我定是被他看穿了有心事,所以才會這般靠近。為了這條短訊,我猶豫了挺長的一段時間。我把身子探到窗外去抽了一根煙,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的威士忌。等著酒精把它的效用在身體裡釋放,渾身上下覺得有些燙了,腦袋開始有點眩暈,有點興奮,有點放鬆飄飄然的感覺,我重新把手機拿出來,敲下文字。 --我跟你說,我喜歡的人是個有婦之夫。我是個壞壞的女人,你別喜歡我了。 --哇...他一定長得很帥吧? --還好吧,除了留的鬍子顯得有些邋遢,平時見他覺得乾乾淨淨的。 --讓我猜猜,他一定很溫柔吧。 --嗯,很溫柔。 借著酒精的作用,我有些大膽地竊想,除了他扒開我的衣服,一雙遍滿青筋的手用力握住我的整個胸部。喔...還有他流著汗,頂到最深處的時候,他都是很溫柔的。 --他是你的什麼人呀? --他是我的鄰居,住在我樓上。每天他下班,我們總是能在樓道上遇見。 --好爛漫的邂逅。所以你愛他,但他不一定愛你。 --為什麼說「不一定」? --因為如果他愛你,那你現在就不會給我發簡訊了。 沒給緩口氣,他的訊息又來了。 --出來喝一杯?我來接你。 --你很危險。 --黃小姐,我的危險是暴露在空氣中,你可以覺察出來的。既然你都已經覺察,那自然會小心提防。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作一個壞人。 --那為什麼我要和你出去喝酒呢? --因為我喜歡你呀。 --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一定是太大膽了,受了他的蠱惑。他就只是把手伸向我,就要我把眼睛蒙上,走上他的獨木橋。 在等待的時間中,那又忐忑又興奮的情緒不時左右拉扯我。我甚至怪他為什麼來得這樣慢。 我把身子探到窗外去了。 人總是會產生類似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你明知他來得快慢,與你一直盯著路口的拐角處不放沒有關係;你明知道抬頭看著顯示器裡的數字,電梯也不會早一秒到達;你明知道的,一直打開手機屏幕他也不會心疼你的等待。 我的眼睛還不只在找一個男人,同時也在找周先生。他要是看見了我和別的男生出去,會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我有些期待,期待他為我生氣,為我吃醋。為了把我從那個發簡訊給我的男生手中搶回我,不惜當著周太太的面,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的瞪著我。而我將會甜蜜地摟上這個男人的手臂:哼,我有的可不只你一個。快來哄好我。 想像中的旗開得勝,延展到現實中是冷清清的街,街燈相隔著很遠地站著,個子發著光。燈之間還栽著行道樹,前些天為了躲避台風,樹枝都砍了,剩下光禿禿的樹幹。行人很少,車就更少了。 看了許久,終於等來了一輛老皇冠。轎車在我家樓下停穩後,電話就響了。 “喂,我到了。” “好,我下來。” 掛斷電話,我快步走下樓。男生很紳士地下車迎我,“黃小姐,晚上好呀。” “是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許永。”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請我坐了進去。 看他一路小跑回到車上,打開了收音機,放得是一首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老皇冠駛離了公寓樓前的街道,沒有看到周先生,也沒被他看見。 打開一點車窗,讓外面的空氣灌進來,我覺得似乎有什麼連同空氣一起灌了進來。於是就問許永:“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之前還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的許永,現在卻不說話了。我們彼此沈默了很久,起碼有一首歌的時間。車窗外的光向後流動,路兩旁的樹、人、建築都向後流動。 許永說:“像以前那樣吧。” 他的語氣沈重,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不解。什麼是以前?我和他以前認識嗎? 在一個路口因為交通燈停下來的時候,我轉過頭去看許永,竟在他的眼角看見了一顆閃耀的淚珠。 不知道為什麽,我也有點傷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