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满
对你不满
来了此地,宝珠行事谨慎,避免落人口实,她不想也不愿意出错,生怕又被人瞧不起了去,因而她也不将陆濯的话放在心上,她可是格外警惕。 两个人在书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宝珠非要回去换一身衣裳,一想到他先前抱着她做那样卑鄙的事,她就浑身不自在。 陆濯与她回去换好,让府上各个院子里管事的都来见过,尤其是管家,陆濯特意让人多站了会儿,事后才告诉宝珠:“以后家中的事情你来管理,少不得与她们碰面。” 没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是来真的,宝珠惊讶:“你真要我管,我怎么做得到?”她没学过,也不曾经手,更没想到婚后第一日他就提这事。 “怎么做不到?”陆濯原本坐在一旁沏茶,想到她平日里的那些鬼点子,笑道,“你胆子大、有见识,连逃家出走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 听他翻起了旧账,宝珠不吭声了,坐在茶案的另一边,提起茶壶就倒了满满一盏,想消消火气。她心里苦闷,陆濯让她午间休憩一刻,她警觉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要去偏房睡在卧榻上。 “你躲着我?” “没,”宝珠说,“有人在,我睡不着。” 她又说谎呢,真不知她嘴里有几句真话,陆濯没跟她较真,望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站在门外没动。 侍女将小榻收拾出来,宝珠原本只是想躺一会儿,人蜷缩成一团,头靠在软枕上,不知不觉就睡熟了过去。再起身天色近暮,门外站了几个丫鬟等着她起身,宝珠想翻个身装作没瞧见,最终仍是一声轻叹,认命般起了身。 夜里又换了身衣裳,宝珠站在陆濯身旁,入夜之前要在祠堂磕头,她只好乖乖照做,想着如今自己的入了陆家的族谱,宝珠依旧感到不真实。 她真的能走吗?走出这道道高墙之后,又要到哪里去。 这里的每个人都循规蹈矩,无形中让她也同化,此刻回想起当初在家中闲散的日子,竟然像做梦一般。 “就这样?” 人群散去后,宝珠睁大双眼,喃喃道:“我与你就这样写在一块儿了……” 不可思议,却又合乎常理,成婚不就是如此么?她只是惊讶,两个从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就这样在祠堂里合簿为姻。 陆濯晓得宝珠是吃了一惊,却还是因她的话暗自愉悦:“你说得不错。” 她要是能多说几句这样中听的话,陆濯也不至于总被气得半死。 至晚方归,宝珠独自去了浴房,今日她已知晓这座宅子里还另有一处玉石汤池,尽管她不知晓陆濯为何与她分开,但也乐得于此。 寝房里的红蜡烛和红绸都还没撤下,宝珠身边围着几个手脚利落的丫鬟,替她将长发擦干后都退了出去。 经过昨夜一事,宝珠对于和陆濯一块儿睡觉已经没那样紧张,她躺在床上默默思索这算不算温水煮青蛙,这个人真有本事…… 陆濯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进房,兴许去了趟小书房,身上还有些墨汁的气味。他坐到床边,将正打算装死的宝珠捞到怀里,仔细看了几眼,才柔声问:“宝珠,你如今嫁过来,对此处可有不满的地方?” “对你不满。”宝珠答得倒也干脆。 陆濯对此早有预料,继续问:“除了我呢?” 宝珠哪儿敢挑这里的错处,且这里的确不错,只是不比从前自由。 她摇了摇头:“没有,都很好。” 陆濯顺势又和她躺到床上,心知她并未交心,也不急于一时,只缓缓道:“若是哪里受了委屈,要记得告诉我。” 宝珠缄默,这些话听起来真美好,连她都不忍打破这样的温存。于是翻了个身,竟就打算这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