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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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这件事,溪乐也会脸红得像海棠。 一年简直如一日般短暂,却又在区区24小时内体会到了百感交织。绝大多数时刻,他们沉溺在蜜罐里,不知人间疾苦,甜得齁牙,美好得不像话。除了那次对未来生出不确定感的吵架。 可他们都宁愿混沌,沉醉在今日的春风里,也不去想明天的岔路。她得到了很多做梦也不敢想的东西,不敢想自己区区一个贫女,寒微卑贱、愚钝死板、一无所长的书呆子,竟也能有今时今日!她似乎改头换面,重新变了一个人——这个人优雅尊贵,极尽奢华,身价惊天! 所以她要好好准备周年礼物,正是他给了自己这一切!尽管她清楚明白,无论自己如何用心,也比不过他送的。不能比,根本不能比!但她依旧得冒着头皮。因为他欢喜,他会好好珍惜、好好爱护。 最早做的卡片,还原封不动躺在他钱包里。之前送的睡衣,他也一直穿着,即便褪色泛白了,也不扔。还有织的围巾,手艺那么差,品相那么烂,多么掉价,她羞于出手,把它变成了家用小毯子,而他竟毫不介意! 瞧,他并不在乎送礼成本,只在乎心意,所以个别想法纯粹是她多心,是她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作怪。 可是为他选礼物真的好难!不比九年前被冷落的学生,他如今是无数人眼红倾慕、炙手可热的标杆,衣食住行样样尊贵无比,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愁。她还能送什么?! 溪乐想破脑袋,最后终于灵感乍现,得到一个突破点——他不爱拍照。国内相片不多,国外更是罕见,美国读书时期更是空白。仅有几张也是一板一眼的商务照,集团简介那种一丝不苟的证件照,完全没显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活力。 既然他不喜欢镜头,她也不逼他。可总想记录下他的某个片段,比如那顶天立地不屈不挠的风采,或是傲然挺拔器宇轩昂的英姿,或是沉稳内敛坚毅温和的品质。他那么好,不留下些什么,岂不可惜? 于是她悄悄联系了之前的学画老师,请帮忙作一幅画。酬劳不多,因为不想惊动阿烁,所以只能用自己的积蓄。得益于不久前日本之行的启发,她写了一本短篇悬疑爱情的小说,被省里最大的出版社看中,稿费不多不少,堪堪够用。她原本还担心人家会看不上,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 后来她婉转打听才知道,为何回不了本的一单老师仍愿意接。一来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老师认为自己人不错,信得过,可结交;二来是鉴于主人公杜总的身份,想留下个好印象,日后也方便。溪乐无奈笑笑。 至于具体画什么,由她来安排,她则打算征询男主角的意见。 晚上睡前他们小打小闹一番,过后四目相对躺在一起。溪乐趁机问,“阿烁,你最开心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他闭着眼只停了一秒,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和你做的时候! 她毫无防备羞红了脸,握拳向他胸口捶去,这人怎不知害臊?不知为何,两人赤身裸体、抵死纠缠的模样,自动浮现上她脑海。若再被画下来,挂上去……她用力摇头,想把这yin靡又羞窘的想法从大脑中挤出去。 再推搡他一下,“别闹,正经的。什么时候最开心?” “没闹,认真的”。他撇撇嘴,以示不满,明明是敞开心扉精挑细选的大实话。 溪乐无奈,只好妥协,再退一步,“那除了那个,什么时候最开心?” “除了那个,其余都谈不上‘最’!”又要听真话,说了又不信。 没想到他竟这么抠字眼儿!以往也没见多严肃。她又一次妥协,不得已修正问法,“那好吧,什么时候很开心?” 这次他回想了一阵,似乎沉浸其中,过会儿才缓缓张口道,“和你在一起都挺开心的”。 溪乐又烧红了耳朵,与上次不一样,不是想入非非的羞恼,而是温暖。心底迎来了一股暖流,那种炽热,像被太阳烘烤着。原来他竟与自己一样,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快乐,以至于选不出一个“最”开心的片段。 带着这份又暖又热又喜又涩的悸动,她静静陪他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 溪乐只能自作主张,决定画什么内容。她和老师最后敲定,以初秋南边的云岭为远景,以初夏自家的花园为近景,中间适当想象,切入城市风貌,尤其突出秦唐的地标性高楼,以作象征比喻。至于他本人,最好是背影,因他不喜露面。 她请老师到家采风,并提供了主角的各种资料,力求外表丰神俊朗,姿态昂首挺立,气质舒展自如。一切准备就绪,老师问要不要把她也画进去,她支支吾吾,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算了。 在即将完工的关头,老师又问她要不要入镜。溪乐动摇了。 不愧是大师,画得真好。色彩运用很神奇,明明只有几十种颜料,却能捕捉到百千种绚烂。整幅画在仿真的基础上又加以想象,虚实结合,动静交替,把生活升华成艺术,再把艺术悄悄融进生活。 远处的山峰遒劲青苍,近处的花园柔软鲜妍,中间巧妙嵌入本市现代化的建筑群落,井然有序,鳞次栉比。秦唐集团的标志赫然醒目,鹤立鸡群,与左边人物悄无声息联系在一起,道出了画中人的背景。主人翁虽只是侧脸和背影,却能看得出伟岸英俊、气度非凡,亦能想象到才华出众、稳若泰山。 整幅画栩栩如生,浑然天成,既达到了突出主角的目的,又不过度张扬;既有艺术性夸大加工,又未脱离真实生活底色;既有大自然的静谧美好,又有人的苍劲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