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皇都（二十一）（三百收）
烟柳皇都（二十一）（三百收）
蔡琦就是号称他那附中最漂亮的女孩儿，陆璟见过两次，说实在的再怎么美也不过一个中学里相对出挑些的，能美得过这么多选美小姐，演艺圈大小明星或者预备演艺圈例如那四大院儿里的女学生，抑或是下头削尖了脑袋上贡或自献的美人？多半是他无聊图个新鲜。 第一次是他和贺城从raining出来，夜里的后海被两岸酒吧的灯光照得通明，他俩也没喝什么就图出来转转，故而慢吞吞从鸦儿胡同往沿岸走。 但贺城忽然停住。 陆璟瞥了一眼他的面朝方向，就前边儿的柳树下有个抱着猫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他倒是连句话都不给，直接就扔下他直勾勾地往人家那儿贴去了。 陆璟见他嬉皮笑脸地迎上去，那女孩看见他脸色反倒变差了点，低头摸着小猫不说话，他便干脆利落走人，懒得看贺城的德行。 想来这个蔡琦也知道贺城这人看着就不像好货，怎么到他第二次见她，就是她守在会所门口，看着贺城揽着新收的小明星下车，仍是在门口呆站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死心走人。 于是他诚心发问：“你的意思是她们都被你这像录音带一样空壳的好话给打动，包括那个蔡琦？” “那当然不止，我还会用心地向人交代214、520或者生日等各类节日一次性买太多礼物都带贺卡的，可不好送错人。” “就这些？”陆璟肩背微动，似乎又不屑地呵了一声，“那跟你指鹿为马她们也会阿谀有什么本质区别。” “啧，你还是不懂，我给她们送是我不抠门儿，但实际上我即使一年只给个万八千儿的也会有不少人愿意留下不会轻易放手。” 陆璟这才抬起眼，只听贺城道：“其实我们追女孩儿几乎都很难碰到被拒绝的情况，你有没有发……哦，把你踢掉，你丢人。” 陆璟眉头一拢正想骂一句你丫什么意思，他便抬起手示意他先慢点听他说完：“即使不砸那么多钱也可以，只要你舍得开口说两句话，让她们可以心存被爱的幻想，有个可以让她们放下自尊心，高高兴兴地证明自己倒向我们并不是贪恋我们身份代表的富贵而是伟大崇高的为了爱情的理由。” “哪怕这几句话比设定好的NPC都死板套路，你除了偶尔花点小钱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付出，她们仍会自己给自己洗脑，毕竟感情这块遮羞布不能掉。” 他们想得到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这陆璟倒不是不知道，很多女人爱王孙公子为自己低头这一套他也知道，但一开始只以为是虚荣心作祟，没有细究过为什么，今日听贺城这么一说倒是惊奇。 “那她们图什么？既对我们的一切有贪恋，又要证明自己不慕荣华？” “你应该见过不少啊，莫名其妙来对你示好的，也不会问你要什么的人。” “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有事儿找我家长，别找我。”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现在不找你要是想要的更多，你家老爷子才是真正能给他们允诺的人，放到哪里都一样，她们只是暂时不开口，甚至愿意倒贴的都有，就是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美梦，觉得能成为我们的与众不同，然后进我们家门。” 陆璟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脸抬起似乎沉思了半晌，最后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你就为了省点儿钱搞这些？是真的闲功夫太多了？” 贺城听罢颤巍巍地抬起手用食指指了指他似乎想骂点什么，最后猛地拿起一旁的杯子咕咕灌水，喝了半天似乎才平下气来。 “你今天出门脑子被夹了才能听出我的意思是这样省钱？” 陆璟往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懒得说话。 贺城看他那样子哼笑一声：“无脑砸钱像买卖一样玩多了就没意思了，而且有些丢不下自己的人皮你老跟对方来硬的就相当于把对方架起来，心里不管怎么想都只能跟你一口气梗到底。看人在眼前左右脑互搏，看对方想用名为爱情的遮羞布把自己裹起来，实际作为里的丑态和低下已经在不经意间尽显有意思得多。” “你这样子纯是女人见太少了，多出去走走就知道女人和她们嘴里感动她们自己的爱情都不过如此。我这见过奇葩真不少，就前几天还看了一出大戏，那老刘家的养了个女学生，主动爬床愿意当情人的，理由就是控制不住物欲想要钱，养了一段时间带着给他几个朋友分着用了几次，委屈上了，先是在背地里羡慕他未婚妻为什么出身好能当小公主，然后又不知道犯的什么病觉得自己只是一时年轻犯了错误就不配拥有爱情，不能当小公主，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吗？” “然后就在前几天的聚会上闯进来指着老刘家带这一圈的人说咱们都是一群高高在上的混账，不是人之类的，我都不知道这种人想干嘛，说难听点跟做鸡做出幻觉似的，就算不是物欲高是夜场经典‘好赌的爸重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不也是出来卖，想让别人看得起也不看看自己干什么的又爱情上了，你看看连鸡都想拿爱情两个字来跟咱们当筹码，也就老刘家的最近脾气好没当场给她按进喷水池里去阎王爷那儿醒脑子。” 陆璟又沉吟片刻。 “那在你眼里，那个蔡琦也是这样吗？” 贺城的表情似乎有一瞬停滞，再看原本隐含着讥嘲谑笑的眉目像多了几分阴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