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长得好像迷你版的小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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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然停了。 耳边的芦苇声也像被谁按下了静音键,整片湿地边缘安静得只剩下轻轻的鸟鸣。 徐兮衡缓缓眨了下眼,目光从某个遥远而私密的片段中抽回。 他的指节微微泛白,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得太紧。他松开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母女俩。 伏苓正低着头配合着萱萱涂指甲,神情温柔而松弛;而萱萱咬着嘴角,涂得格外认真,小小年纪却带着一种仿佛全世界都得听她安排的专注。 而摄像组的三脚架,已经在二十米外搭好了。 红灯亮起,直播画面即将开始切入。 徐兮衡走过去,蹲下身,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点不得不说的无奈:“萱萱,镜头要开了。” 萱萱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你刚刚一直在喊‘mama’。”他补了一句,眼神落在她手指上的花泥,“现在要注意了,懂吗?” 萱萱的嘴角悄悄往下压了压。 “哦……”她闷闷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涂花泥,语气里已经没了刚才那种雀跃,“知道了,伏老师。” 她故意把这三个字念得慢而重,语气平平,却带着一点倔强的酸。 “伏老师”,明明才三十几岁,漂亮、温柔,又聪明,她是自己最亲最爱的mama,却只能在公众面前变成一个不能靠近的人。 萱萱知道理由,也理解大人的顾虑。 但理解归理解,委屈还是偷偷积在心里。 她指尖沾着花泥,小声嘀咕:“我都十四岁了,大家还以为我只有爸爸一个人……” 伏苓听见了,但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把一片新的树叶折起来,递给她:“来,把小拇指也包上,就差它了。” 她没说话,却用行动告诉女儿:我知道。 而徐兮衡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像风落过叶尖,又像某种被克制住的温柔与歉意。 镜头红灯亮起,他们必须回到“各自的位置”。 但在那一方还没被拍到的湿地边缘,小姑娘沾着凤仙花汁的十指,默默低头包好最后一片叶子,像是在为自己做一场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抗议。 ** 林间风起,阳光穿过树梢,湿地的清晨带着水汽的香味,像一封尚未拆开的绿色信件。 西侧区域,一家三口还在挺水植物间巡走。母女俩低头配合着包凤仙花叶子,阳光落在指尖,薄薄一层花泥泛着淡红的光。伏苓嘴角带笑,萱萱认真地包好每一根指头,脸上却浮着一层明艳的不情愿。 镜头另一侧,角度悄然一转—— 在湿地中部,草丛翻动,一声“哎哟”猛地炸响。 “我说了这里是香蒲区,根系绞得像毛线团,别硬拽啊!”柳屿的声音从水草中传来,几分无奈。 “这不是好奇嘛,”魏秋燕卷起裤脚,蹲在泥边大口喘气,“我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像我年轻时候唱戏那会儿的头花,挺好看的——谁知道一下拔了半条沟。” “……你年轻那会儿的头花不会还活着吧。”韩焱一边稳住她,一边在水边收拾湿漉漉的鞋子,“你别再踩了,我刚坐进去一脚水。” 柳屿咳了一声,举起小白板:“请各位嘉宾继续记得本组目标是‘观察植物边界’,不是‘模拟湿地灾难片’。” 【弹幕狂欢】 【“感情丰富”我哭笑不得】 【柳屿已经放弃挣扎哈哈哈哈】 【魏老师比湿地还接地气】 【韩哥今天扮演挺水植物本体】 阳光被风撩得动来动去,远处的草丛又响了一声。 这一回,是更年轻些的声音。 “我靠,这不是挺水植物,这他妈是泥地陷阱吧?”程也的嗓音在东南侧传出,带着一点濒临崩溃的语调。 “站直了。”王律拉他一把,“踩水之前你要先判断流速和颜色,不能看哪儿亮就往哪儿扎。” “不……我本来是想拍一只蝴蝶的。”程也抬起一只泥点子脸,眼神中写满了委屈。 安娜贝尔宋站在五步开外,镜头稳如机械臂,冷静地按下快门:“他飞的时候,你也飞了。” “什么意思?” “你们同时起飞。”她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嘴角却压不住地微翘。 【弹幕炸裂】 【程也:湿地不欢迎我我明白了】 【“与生态融为一体”太损了哈哈哈】 【安姐和程也的反差是天然的综艺流量】 【王律已经把程也当科学实验了】 再往北走,风声更静些。 林洛蹲在一丛湿地野花旁,小声惊呼:“这个颜色好美……等等,它动了!” “那是昆虫。”方昀淡淡道。 “我以为是花在呼吸。” 她刚抬头,身后一声“咚”,薛天翼半个身子没入了泥坑,举着一个工具网,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我踩空了。” “你这不是采样,是采坑。”方昀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拿出备用数据表,“我已经预留了这个意外变量。” “能不能先拍照再救我?”薛天翼从泥水中探出半张脸,“这个角度我今天最帅。” 林洛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等等我先拍张照……这个角度你像一盆栽。” 方昀在一边叹气,语气平静:“你们这一组平均每五分钟制造一个笑点。” 【弹幕爆笑】 【“你像一盆栽”哈哈哈哈谁想的】 【林洛是湿地第一尖叫担当】 【方老师今天表情管理大失败】 【这组是湿地版“喜剧之王”】 风转向南岸。 落日余光洒在水边的沙洲上,映出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你可以把这一区域划成‘浮水草带’,看,这些浮萍的位置其实已经提示你水流方向了。”白致远的声音温温的,像某种刚打开的瓶装茶。 叶悠然弯腰贴近水面看了看:“哇,这也太可爱了吧,像小荷叶的婴儿版!” “它们是漂着的,不扎根。”陈理站在他们后方,不疾不徐地说,“也没有太强的存在感。” “但它们有社交能力!你看,一团一团地黏在一起,像在开水草大会。”叶悠然认真地分析着。 “我怀疑你对水生植物有超自然的解读能力。”陈理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冷不热。 “那你说它们为什么不孤单?”叶悠然认真地反问。 陈理顿了顿,忽然回头看她一眼:“可能是因为你看它们的时候,也不孤单。”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低头翻起笔记。 白致远在旁边憋笑,手里的速写本翻了页:“我觉得你这段话可以登节目名场面。” 白致远正蹲在水边认真画图,小小年纪,动作却异常专注。 身后,叶悠然“啊——”地大叫一声。 陈理头也不回:“又踩虫了?” “不!有只蜻蜓落我手上了!它是不是想传达什么湿地的灵魂讯息!” “它可能只是想歇一会。”白致远淡淡说。 叶悠然愣了三秒,忽然认真起来:“那我不动了,我让它歇。” 蜻蜓飞走后,她才小心翼翼问:“它会记得我吗?” 陈理推了推眼镜:“你可以试着写封信给它。” 【弹幕瞬间爆了】 【写信给蜻蜓我快笑死】 【叶悠然是那种走进湿地就写童话的少女】 【白致远稳得像一个成熟的副站长】 【陈理嘴毒但说话不带脾气太好嗑了】 风继续吹过湿地的每一角,水声、笑声、惊叫声和脚踩泥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曲被打散的合奏——嘈杂却温柔,自然又热烈。 徐博士组采样记录刚做到一半,萱萱忽然“咦”了一声,蹲进草丛边一小块被阳光照暖的浅洼处。 “伏老师你快来看——这里有蛋!” 她声音一激动,直播镜头立刻追了过去。 镜头里,几颗淡青色的蛋静静地躺在芦苇编成的小窝里,蛋壳表面带着一点点淡褐色斑点,看上去温润又新鲜。 “哇……这是鸭蛋吗?”她眼睛亮晶晶的,“这、这个大小,这个色泽,捡回去煮肯定好吃……或者我们可以腌起来做咸鸭蛋!我会腌,我上次看视频学的!” 说着她真的伸出手,准备轻轻拿起一颗。 “萱萱。”徐兮衡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语气很轻,却带着严肃。 他站在她身后,神色平静:“不能动。” “……可是它们在地上放着,又没人管。”萱萱小声嘀咕。 “那是因为鸭mama在附近。”伏苓走上前来,声音柔和,朝镜头微微一笑,“来,我讲一下。” 她站在草窝前,目光落在那几颗安静的蛋上,眼神清亮:“这是野鸭的巢xue,它们通常会在水边或草丛中选一个隐蔽的位置,把芦苇、稻草和自己胸口的绒羽混在一起,搭出一个简易却温暖的小窝。” “鸭mama白天会离开去觅食,也为了不吸引捕食者的注意,但她其实一直在附近观察。” “野鸭的繁殖有很强的地域性,一只雌鸭每年可能只会选一个固定地点筑巢。一个窝里的蛋,全都是精挑细选后产下的。” “而这些蛋,一旦人为带走或打扰,就会导致整个繁殖周期被破坏。母鸭可能不会再回来孵它们,甚至整片区域的育雏就会中断。” 伏苓转头看了眼镜头,语气温缓却笃定:“生态保护不只是看得见的动物,还有这些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希望’。” “所以我们不能带走这些蛋。”她回头望着萱萱,眼神柔软而坚定,“即使你真的能做出一百个咸鸭蛋,也不能用这些来换。” 萱萱怔了一下,低头望着那一小窝蛋,神情从“想尝尝”的馋意,渐渐变得郑重起来。 她慢慢站起来,小声道:“……那我们就在这儿给它们做个标记吧?下次来看它们有没有变成小鸭子。” “可以。”徐兮衡点头,弯腰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签,和她一起将“观察点A3-2”的小字刻在上面。 【弹幕刷屏中】 【刚想说“拿回去腌蛋”,立刻被伏老师一口堵住】 【伏苓讲话真的太温柔了,讲生态讲得像讲情书】 【萱萱是真的天真,幸好她爸妈都在线】 【徐博士:一手叉腰,一手制止,温柔又坚定】 【野鸭mama:你敢动我娃试试】 【这期节目让我戒咸鸭蛋】 【生态保护真的不能只看可不可爱,要看有没有责任】 【我家孩子要有萱萱这么懂事我都哭着给她包凤仙花叶子】 一家三口在鸭巢旁做了简单标记,没再打扰那一窝沉睡的生命。阳光已经爬过树顶,在林叶间洒出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草木特有的清香。 他们继续朝下一个功能区走去——一片林缘过渡地带,光照被枝叶筛过,落在地面上时已经变得温柔。 萱萱蹲在一丛矮灌木边,忽然“哎”地叫了一声:“是苍耳!” 她一脸兴奋地捧起一小团带刺的小果实,软软的、绿油油的,外壳上密密麻麻的钩刺像缩小版的刺猬,还粘了点她裤腿上的线头。 “伏老师你快看!就是这个!”她认真地说,“我小时候在课本上看到这玩意儿,说它‘紧紧地粘着小女孩的裙子不放’——我当时觉得它好浪漫,像那种…植物界的痴情男配。” 伏苓笑了出来:“你怎么记性这么好?”小屁孩儿,还痴情男配呢! “因为它长得太好玩了!”萱萱边说边小心地捧着苍耳,“像一个缩小版的小怪兽,软乎乎的,但又刺儿拉的。” “确实像迷你型刺猬。”徐兮衡走过来,蹲下身,仔细捏了捏那团果实,接着看向镜头,开口道:“这是苍耳(Xanthium sibiricum),一种典型的黏附传播植物。” “它的果实表面布满了倒钩状的小刺,遇到动物、人的毛发、衣物,就能牢牢粘上。通过这种方式,它就能随着‘被搭载者’走很远的路,从而传播到新的土壤里生长。” “从生态角度来说,苍耳是非常成功的‘策略型’植物。它的适应力强,种子传播距离远。可惜,它在很多地区也被视为杂草,因为一旦占地,会对作物造成竞争压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从进化策略上看,这种‘缠人’的方式,也是一种生命的智慧。” 萱萱在旁边点点头:“所以它不是烦人,是太有求生欲了。” 伏苓笑着看她:“听你爸爸说,你小时候沾满一身苍耳还不让人给你扯掉,说它们‘舍不得你’。”其实这个不是听爸爸说的,是她本人亲身经历的,女儿粘了好多苍耳不让扯掉。 萱萱正要脱口而出“那是因为mama你——” 她话锋一顿,眨了眨眼,眼神飘了飘,憋着红红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 “……伏老师,那是艺术加工,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伏苓低头一笑,没点破。 她知道,萱萱那句“mama”已经在舌尖绕了一圈。 弹幕马上跟上: 【刚刚是不是差点喊mama了?我听见了!!】 【小朋友表情好委屈哦,像吞了个蛋】 【节目组快帮她们官宣吧!别隐了!】 【伏老师这笑太温柔了,她知道她女儿多想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