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

    

得手



    “……好!”女杀手当机立断,眼中杀意未退,但语气已松动,“我答应你,若我能出去,必向主子陈情!但你若敢耍花样……”她话未说完,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旁边的廊柱缓缓滑倒在地,气息微弱,显然已到了极限。

    庾窈心中大石稍落,知道赌对了第一步。刻不容缓!她立刻从怀中摸出一枚柳三娘给她的、特制的哨子,放在唇边,用尽力气吹出了一串急促而古怪的哨音,正是柳三娘留给她紧急联络的暗号,也代表“得手”或是“情况危急撤走”信号。

    哨音穿透寂静的夜空,余音未散,几道身影便从阴影角落疾掠而至。来的竟然还有神色凝重、气息微喘的柳三娘!她显然一直在附近潜伏接应,哨音一起便火速赶来。

    “先帮我把她带走!尽力救治,务必让她活下来跟我回京!”庾窈指着地上昏迷的女杀手,语速飞快地同时将一个小瓷瓶塞给接手那人道,“这是软筋散的解药,等她醒了后,偷偷给她服下。务必小心,她身手极高,醒来后此人很危险!”   她不忘提醒,女杀手毕竟是皇后的人,即使她说些交易达成,也需防范。

    “窈儿,前院已有护卫被惊动,正往这边搜查!此地不可留了,你快跟我走!”柳三娘一把抓住庾窈的手臂,语气焦灼。

    庾窈拉着柳三娘,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柳姨,再帮我最后一个忙!让人把我屋里那个男人,也送出去!就送到……‘南风馆’去!”(南风馆,是苏南城里最有名的男女通吃的花月地,亦是柳三娘死对头的产业)

    柳三娘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低呼:“你……你把他送去南风馆?丫头,你这是要把他往死里羞辱啊!他脱身后天涯海角也必追杀你至死方休!”

    “他欠我的,何止羞辱!”庾窈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带着大仇将报的凛冽快意,“柳姨,你放心让人送他去。等他清醒过来,就算脱身也不会寻到你头上,反而还会帮你一劳永逸地除去一个死对头?”

    看着庾窈眼中不容置疑的狠绝,柳三娘最终一咬牙:“……好!我安排!但你得马上走了!你的丫鬟和嬷嬷,我早已安排在船上,就在码头等你,天亮就开船!你再不走,等裴嵇的人反应过来,或是花月楼的人封锁全城,插翅难飞!”

    “我知道!”庾窈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柳姨,辛苦你了。我入楼前便已暗中联络大伯,达成协议:京中有两处宅铺他给了我,苏南的产业,我留给你的了几家商铺和米行,契约文书到时会有人送去给你,其余我都与他置换成现银。”   这是她为自己留下的后路。

    提及家族,庾窈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与冰冷。父亲的死,大伯岂能全然无辜?但看着那几个尚幼、且懵懂纯真的堂妹,她终究是心软了。她一个孤女,如何撑得起整个庾家?没有大伯的精明狠辣,庾家最终只会彻底没落,那些堂妹们往后的命运,只怕比她更惨。至于直接迫害父亲的二叔……大伯已当着她的面,亲手打断了他的双腿,像扔垃圾一样丢去了最偏远的庄子。一个享尽半生富贵、呼风唤雨的人,余生只能像烂泥一样在破败的庄子里苟延残喘,这比杀了他更解恨!

    远处,传来更清晰的呼喝声和脚步声!

    “再不走我们待会都走不了了!”柳三娘一把抓住庾窈手臂厉声催促。

    庾窈最后瞥了一眼内院,见柳三娘带来的两个精壮汉子动作麻利,已将屋中昏迷的裴嵇用麻袋套住,扛了出来。她与柳三娘便迅速跟上,借着夜色掩护,险之又险地避开几处翻找的护卫,终于跌跌撞撞扑上了停在后巷阴影里、早已备好的马车。

    车轮甫一滚动,庾窈甚至来不及喘匀气就扑向车内那张小小的矮几,从怀中掏出那份名单账册。油灯昏黄跳跃的光线下,她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却强迫自己以惊人的速度展开纸张,抓起笔疯狂抄录!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只拣最致命的部分抄录——那些涉及朝中显贵的姓名、官职、交易数额、肮脏勾当!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是在堆积自己未来的筹码。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她恍若未觉。

    终于,重要信息抄录完毕!她毫不犹豫地,用指尖精准地捻住记载着皇后信息的那一页边缘,小心翼翼又不留痕迹地将其完整撕下。她将其对折再对折,如同珍藏稀世珍宝,塞进贴身小衣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剩下的原始账册卷塞进柳三娘手中交待道:“你让人把这个交给书青!告诉他,裴嵇被困在花月楼,危在旦夕,让他们立刻救援!”   她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这既是引开追兵的诱饵,也是点燃战借刀杀人之计!让裴嵇的人和花月楼的残党,在混乱中互相撕咬吧!

    送信人另骑快马离去,马车继续在颠簸的石板路上疾驰。庾窈背靠着冰冷的车壁继续冷静思考着,这场风暴,才刚开始!而她,已经暂时为自己撬开了一条握有致命筹码的生路。虽然生路狭窄、布满荆棘,京城有未知的龙潭虎xue——贵人手中权力漩涡,以及与裴嵇的新仇旧账,都可能在那里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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