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挑食的林司機

    下身傳來的酸痛像個警告，讓小司咬緊牙，硬著頭皮拒絕了黎音的留宿邀請。黎音靠著沙發，清冷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遺憾，小司忽然覺得好內疚。

    「黎醫生，我得回去休息了??」

    她強行壓下對黎音那誘人鎖骨的留戀，轉身就走。出門前小司停下腳步，猶豫地轉頭，問著來送客的黎音說：   「黎醫生，我??洗乾淨了吧？」

    「嗯，洗乾淨了。」黎音輕笑，湊近假裝聞了聞小司的脖子，說的卻不是實話。

    小司的皮膚洗得乾淨，但嘴裡還留著一絲冬青和奶油混雜的味道，是她吞下了兩人的體液留下的證據。

    過一晚，刷刷牙、漱漱口，這味道應該會散，可惜了這甜美的痕跡。黎音抿著唇，腦子裡冒出某個朋友提過的情緒用品，一款模擬Alpha腺體的按摩棒，不只能讓Omega或Beta模擬Alpha的腺體，還能把體液變成濃烈的腺液射出。

    以前沒有興趣，現在黎音覺得應該好好研究一下。

    小司沒察覺黎音的壞心思，又有些不放心地在身上補了一點香水。冬青的清涼香氣安撫了她急躁的心情，讓她有勇氣一鼓作氣地頂著夜色離開。

    拖著累壞的身子走到醫院附近的停車場，夜風涼颼颼，小司只想趕快回家睡大覺，妥善利用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但在她要上車時，一道耀眼的身影讓她腳步一頓——陳若雪。

    美麗的女人站在路燈下，穿著單薄的白色雪紡長袖襯衫，材質輕透，風吹起來時衣角輕飄，淺灰色高腰短裙，裙擺略窄，顯得端莊但不保暖，讓皎白的雙腿暴露在夜風中。

    她低頭盯著地面，像在想什麼。

    不是吧？大半夜的，若雪怎麼會在這？

    小司還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招呼，若雪就已經先看見她了。

    「妳怎麼在這？」接著是一臉鄙夷。

    「我才想問妳呢。」小司沒好氣地反問，「三更半夜不在家，到醫院外頭吹冷風是什麼意思？」

    「我還是不放心??」若雪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她看向醫院的眼神帶著疲憊，「夏晴的狀況好像穩定了，但探訪時間過了，我進不去，就在這裡看看。」

    「以妳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有進不去的地方嗎？妳是心疼大小姐，不想打擾她休息，才不進醫院打擾她吧？」

    「我才沒這麼rou麻。」若雪不滿地皺起眉頭，「醫院裡還有阿蘭在照顧，比我有用多了。夏晴的狀況似乎也沒這麼嚴重，我就是來這邊散步一下。」

    「妳啊，明明就很關心大小姐。如果在她面前也這麼坦白，就不會老是吵架了。」

    小司說完，就發現若雪盯著自己的臉，鼻翼微動，像是聞到了什麼。隨著她的臉逐漸靠近，小司不自覺後退半步。

    「妳噴了香水，還是模擬Omega信息素的。」若雪語氣冷下來，眼神多了一分審視。

    「對啊，是黎醫生送我的，好聞吧？」

    小司開心地伸出手腕，像是獻寶，卻沒察覺對方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黎音送妳的？」若雪語氣一冷，幾乎帶著咬字，「那個變態。連Beta都不放過。」

    「什麼意思啊？我覺得黎醫生人很好啊。」小司一臉疑惑。

    「妳是Beta妳不懂。」若雪的聲音壓得低低的，「Alpha和Omega通常不噴香水，保持體味是整潔的表現。噴香水的不是想勾引人，就是標記不了對方只能用香水假裝……再不然就是自戀，想讓全世界知道自己的味道。妳覺得黎音是哪種人？」

    有些頭昏腦脹的小司，回想起黎音的強勢和勾引，弱弱的回答：

    「應該??都是吧。」

    「那妳以後記得離她遠一點。」

    「我覺得黎醫生應該沒有這麼壞。」小司忍不住回嘴，「是我覺得味道清爽、很舒服，所以黎醫生才好心送我的。」

    「那是她的味道。」若雪的聲音低沉下來，「是她的信息素改造香氣，她是故意的。」

    小司還想再幫黎音說些話，但夜風吹來，小司才驚覺若雪整個人幾乎在發抖，雪紡的布料根本擋不住晚間的寒意。

    小司的心猛地一緊，話到嘴邊全吞了下去。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伸手輕輕牽住若雪的手。

    「太冷了，別站這。」

    她的手掌覆上對方冰涼的指尖，指腹傳來顫抖的細微觸感，小司幾乎是本能地拉著她走到車旁，打開車門，把人半推半抱地塞進車內。

    「進來再吵吧，至少車裡能擋擋風。」

    車門闔上那一刻，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寒氣被阻擋在外，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因此拉近。若雪靠在座位上沒說話，只是輕輕低頭，看著自己被握過的手。那裡還殘留著小司的溫度。

    小司側過頭，看著若雪蜷在副駕，臉頰還帶著點餘怒未散的紅潤。雖然捨不得此刻的寧靜，但有件事真的不得不說，小司的心臟亂跳，但終究還是開口了。

    「欸??有件事，我得跟妳說。」小司咬了咬唇，聲音微弱，「夏晴發作得很厲害，我、我幫她宣洩了。真的不是我想！是情況太緊急，醫院那邊也幫不上忙，我才??」

    小司語氣逐漸越說越快，臉也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原本已經準備好接受一場情緒的暴風雨，若雪可能會罵她、兇她、挖苦她或是嫌氣她沒想到等來的只是若雪一聲輕淡的：

    「這樣啊。」

    「妳不生氣？」小司驚訝的轉頭看她。

    「如果每次她跟別人做愛我都要生氣，那我現在應該在精神病願待著了吧？」若雪語氣平靜，眼神落在前方，「夏晴那張臉、那樣的Alpha等級，想要的人多得很。我們明明從小一起長大，她戀愛經驗豐富得能開講座，我卻還是??」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處女。真是不公平。」

    「我不這麼覺得。」小司試著安慰道，「能把第一次留給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更浪漫嗎？」

    雖然她的第一次糊裏糊塗就沒有了。

    「別太高估我。我只是太忙了，沒時間談戀愛。」若雪聞言輕笑著，一派輕鬆的樣子。

    「總裁預備軍的日常，果然我們凡人沒有辦法想像。」小司故作誇張地點頭。

    「不過我明天放假，妳也是吧？別騙我，阿蘭都說了。」

    「是啦。不過等等，妳該不會想??我是Beta欸！」小司警覺地往座椅縮了縮。

    「那又怎樣？」若雪側頭看她，語氣淡然，「我又不是性別歧視。而且妳也不是單純的Beta，對吧？」

    小司眨了眨眼，一頭霧水。若雪忽然湊近，小司幾乎能看清楚她眼裡的反光，那上頭有著自己的倒影。但若雪接下來的話，像一道驚雷，打得小司腦子一片空白。

    「我在妳嘴裡聞到了黎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