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孩子
第三十四章 孩子
一年前,纪子弥刚回国不久就凭借演员子希出轨案赢得界内知名度,一时间娱乐圈相似的离婚案接踵而至,很快他纪子弥金牌离婚律师的名头一炮而红,应酬和采访也不断。 纪子弥坐在咖啡厅玻璃窗前,正在接受记者李笑蕊的独家采访。 虽然李记者年纪不大,但问出的问题都很犀利精准,总能捕捉到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就比如现在。 李笑蕊听完纪子弥对案件的专业解读后,频频点头随机话锋一转,“我第一次看到纪律师照片就觉得莫名很眼熟,后来查完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您第一次媒体露面是在六年前的《乡村教师》综艺里啊,那综艺当年我也追过的…… “当然我相信纪律师您从大山走到这背后一定付出了成倍的努力和汗水,但我想问是纪律师您现在的事业有成,是否和当年的综艺曝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纪子弥抿了一口杯中拿铁,目光平静地听完后点头表示认可,“嗯确实离不开,它的出现颠覆了我看待世界的态度,并影响了我一些重大的人生决定。” “那我能问一个比较偏私人的问题吗,单纯出于我本人主观的好奇,您可以选择不回答……您和沈鸢老师最近的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吗?” 纪子弥在听到沈鸢两字后眉尾轻挑,沉思了一会才开口,“我到美国留学后就和沈老师联系变少了,最近的一次联系大概是在……一年多前我读研二,我被告知程校长去世的消息,赶回国参加她的葬礼。” 当时航班正值春节高峰,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几经波折才连夜赶回了国。 程知也校长,一生桃李满天下。 纪子弥赶回村已经是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学生,葬礼也到最后一天下葬环节,他跟着送殡队伍走到墓前,久跪不起,一直到入葬仪式结束,周围的人群散去,他依然跪在原地不肯离开。 阴沉的天空很快下起瓢泼大雨,纪子弥被淋得浑身湿透,狼狈至极。很快头顶遮过一顶黑伞,女式皮鞋停到他身边,缓缓蹲下露出沈鸢那张不施粉黛白净的脸,她抬手替他理了下粘在额头的碎发,哀婉地叹息一声,“回家吧,子弥。” 纪子弥挣扎着从雨中站起,拒绝沈鸢想要搀扶他的手臂,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后退几步,整个人站在雨中,嘈杂雨声混着他沙哑的嗓音只传来一句,“……我早就没家了。” 转身走远,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沈鸢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丈夫曾鹤维正在阳台通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然后捂着听筒对她作了“我妈”的口型,然后继续耐着性子听着话筒那边的碎碎念。 终于等他挂了电话坐到沈鸢身边,脸上愁意不减分毫,沈鸢看了眼他脸色,小声叹息问,“妈又在催孩子的事?” 曾鹤维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xue,“嗯反正结婚这三年以来就没断过,你别管了我来沟通。” 沈鸢趴在曾鹤维肩膀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曾鹤维戴上眼镜,突然想起什么随口一问,“哎对了,上次我们去妇科医院检查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呃就……”沈鸢突然抬起头表情一慌,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老生常谈的那些话,让我们放轻松,别有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之类的……” 好在曾鹤维也没细究,起身前亲了亲她额头,“嗯那我们就听医生的慢慢来。我晚上还有应酬,今晚别等我了,早点睡。” 沈鸢目送他走后,手机屏幕震动几下,是好友子希发来的消息。 [你考虑得怎么样呢,小鸢?] [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就要他一颗jingzi吗?你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这花在他身上的可不止买别的jingzi八万块钱。] 沈鸢手指停在键盘上犹豫良久,她的内心在疯狂纠结和撕扯。 上个月她收到医院发来两人的妇检报告,曾鹤维……患有克氏综合征,也就是一种男性性染体异常疾病,具体的临床表现为,无精不育。 她本来是想瞒下此事,悄悄找子希给她介绍买卖jingzi渠道,结果子希听完却直接建议她出轨,睡了纪子弥。 她还给她罗列了不少理由:对方的底细她知根知底,年轻聪明,俊美干净,基因好,最重要的是他还爱慕着她,就算以后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保护她。 沈鸢居然被她罗列的那些理由说得有些心动,纪子弥,确实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适合的人选。而且一想到肚子里要怀一个携带着陌生男子DNA的孩子,怀纪子弥的孩子好像更能接受一点吧,至少像子希说的,知根知底。 [好,你把药寄给我。] 等沈鸢醒悟过来时,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被她一个电话骗来现在正在门外敲门的纪子弥,手里拿着的啤酒液体里还有未溶解完的白色粉末迷药,昏暗的灯光,吊带性感的真丝睡衣,还有眼尾哭过的红,都是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深呼吸,仰头对瓶子豪饮一口,打开门粗暴地拉下男人衣领闭眼吻上,眼角泪水无声滑落,留下斑点泪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不情愿吗,好像也没有。 大概是因为不小心窥见自己那肮脏自私的人性而落泪,为她那份岌岌可危必须用孩子来捆绑的婚姻而哀恸,为一个拙劣的借口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上床而羞愧。 纪子弥瞳孔陡然放大,他被吻得猝不及防,被迫吞咽下她口中渡过来的酒液,火辣的灼烧着他整夜都未进水粮的胃部,唇瓣化开眼泪的咸苦,她哭得伤心,却为另一个男人。 她吻得又急又凶,吊带随着激烈动作从肩头滑落,酥胸半露,雪白圆润的形状中心一点嫣红,是明晃晃地引诱鱼上钩的饵。 纪子弥双手悬在空中迟迟未动,也没有回应她探入口腔内的舌尖,只是微微抬头避开她下一个湿吻,冷静地出声,“沈鸢,我不是……”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嘭”的一声,酒瓶在两人拉扯中不慎失手砸向实木地板,摔得粉碎,玻璃渣遍地散落,酒液四溢,空气中弥漫开的全是啤酒花的香味。 “啊——!” 沈鸢明显被吓到,下意识向纪子弥怀里靠拢,将脸全部埋进他衬衫里,胸脯紧紧贴着对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纪子弥低头看到她浸在水里的光脚,周围全是亮晶锋利的碎片,俯身拦腰抱起人,走近客厅,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沙发上。 起身时衬衫被身后拉住,他回过头看到她那双哭得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哀求着: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纪子弥怔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头脑有些晕眩,眼前的人脸开始眼花重叠,虽然他酒量不好,但只刚才湿吻渡的那点酒还不足以放倒他。 他扶着靠背,膝盖跪在下陷的沙发里,眼前的女人恍惚如同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妖精,大腿缠绕摩挲着他腰肢,浓密青丝流泻散在牛皮沙发表面,胸前乳rou随着呼吸起伏跳动,细柔的嗓音婉转动人: “公子,留下来陪陪奴家吧~” 他的意识和rou体开始分离。 意识警铃大作,释放出危险信号让他远离,身体却好似中了蛊不受控制地倾压而下,手指插入乌黑发丝,托着她后脑含住她的唇,舌尖抵开齿关,缠着她舌根大口吮咬,像过去无数个夜梦一样,和欲望缠绵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