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次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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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夜白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了脚步声。 很轻,像刀刃划过空气。 ——不是追兵。 他的手指动了动,本能地想摸枪,但失血过多让他的肌rou背叛了神经。 黑暗吞噬视野的最后一秒,他模糊地看见一双冷白的手,腕骨上有一道细长的疤。 ……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味道比之前更浓。 伏夜白没动,甚至没急着睁全眼睛,只是从睫毛的缝隙里观察——天花板泛黄,吊扇慢悠悠地转,身下是硬板床,不是医院的病床。 安全。暂时。 “醒了就别装。” 女人的声音,冷淡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 伏夜白缓缓睁眼,视线对上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黑发,冷白皮,眼睛像淬了冰的玻璃。她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沾血的纱布,右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扎眼。 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虚弱的微笑:“……谢谢。” 女人没接话,只是把纱布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清脆。 伏夜白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剪得极短,是拿惯了手术刀的手。 “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内脏。”她转身去拿药,背对着他,“失血过多,静养三天。” 伏夜白撑着床慢慢坐起来,肌rou牵动伤口,疼得他太阳xue一跳,但脸上半点不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身缠满绷带,裤子倒是还在,皮带不见了。 “我的东西呢?”他问,语气温和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女人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枪、匕首、打火机,一样一样摆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像某种警告。 “在这儿。”她终于看了他一眼,“下次火拼,别死在我诊所门口。” 伏夜白笑了,蓝眼睛弯起来,像无害的大型犬:“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没理他,转身去整理药柜。 伏夜白盯着她的背影——白大褂下腰线很窄,黑发扎成一束,脖颈线条干净利落。 危险。 他舔了舔犬齿,脸上的笑意更深。 伏夜白被赶出诊所时,天刚擦黑。 女人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门关得干脆利落,锁芯咔哒一声,像子弹上膛。 他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绷带渗血,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像个被退货的残次品。 真他妈绝情。 他舔了舔后槽牙,转身走进巷子。 三分钟后,枪声在贫民窟深处炸开,惊飞一片乌鸦。 …… 阮夜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时,正在给手术刀消毒。 她皱眉,擦净手指,拉开诊所的门——伏夜白脸朝下趴在台阶上,后背新添了一道刀伤,血把白衬衫染得透红,金发黏在额角,狼狈得像条被抛弃的野狗。 “……” 她蹲下身,两指按在他颈动脉上。 还活着。 伏夜白突然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扯出个笑,气若游丝:“……好巧。” 阮夜冷眼看他:“自残?”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蓝眼睛湿漉漉的,像挨了揍的大型犬:“被仇家……追上了。”说完还咳嗽两声,血丝从嘴角溢出来,演技逼真得能拿奥斯卡。 阮夜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按在他伤口上。 “嘶——”伏夜白肌rou猛地绷紧,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疼?”她居高临下地问,“疼就对了。” 伏夜白仰头看她,喉结滚动,笑得像个无赖:“……你心疼我?” 阮夜松开手,站起身:“再废话就滚去喂狗。” 他立刻闭嘴,乖顺地垂下睫毛,任由她拽着胳膊拖进诊所。 门关上前,他瞥见巷口闪过的黑影——根本没什么仇家,刀伤是他自己划的。 伏夜白躺在手术台上,看着阮夜绷紧的侧脸,无声地勾起嘴角。 疯狗认主,从来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