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开口,声控杀我》
《喃喃开口,声控杀我》
他被带进来时,一身灰,连眼神也是冷的。 林初梨坐在窗边,翻着簿册,连头也没抬,只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 那人没说话,只站着,像个木雕。 过了几息,林初梨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头发凌乱,满脸污垢,头低低的,看不清他的样貌。 她合上册子,在等他回话。 春喜欲言又止,低声道:「小姐,这些人都是没有名字的,等主家起名呢。」 林初梨「嗯」了一声,没马上开口,只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她刚买来的人。 他缩着身子,像是来受罚的,却又直着背,一副「你若动我,我便咬你」的样子。 她个性其实不强人所难,若他真不愿,她也不打算勉强,大不了再慢慢找。 可偏偏—— 那声音,不合时宜地,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牙行那一声哼。 明明只是撞到伤口时压出来的闷响,像忍着痛、又死不肯让人听见。 可落进她耳里,却像极了那种被撩拨到情难自持的人,咬着唇也忍不住从喉间漏出的呻吟。 林初梨心底像被什么挠了一下,还未细想,便脱口而出: 「那就叫喃喃罢。」 这样的声音,不叫喃喃,要叫什么? 那人抿了抿唇,仍是不言。 林初梨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步远的距离站定。 「不愿开口?」 她盯着他,声音不高,却带了几分压着的镇定。 其实她心里也在慌。 前世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色文作者,哪里学过怎么「驯人」? 穿过来之后,她最多也就把几个丫鬟叫来叫去,从没跟这种「人不像人,兽也不像兽」的倔家伙交过手。 但她印象里,小说、电视剧里那些贵女、恶女、清冷女主,好像都是—— 气场一开、眼神一扫、语气一压…… 假装看透人心,然后对方便默默跪了、崩了、驯了? 行吧,她决定试一试。 「你若不在我这儿唱,也会被卖去别处。」 「下次是什么人、要你做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她语气不急,却句句往心里去: 「我不会逼你,也不会碰你,我只想听你唱。」 那人没动,脸上也没表情,像是在听,又像根本不打算理她。 林初梨心底微叹,只好换一套说法。 「我给你选择。」她一字一句道。 「若你愿意,五年,唱给我听。唱完,你便可走,自由去留。」 「若你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我便把你送回牙行。」 她说得极慢,语调压得极低,像怕吓着一只受伤的小兽。 心里却暗自补了一句: 古代的卖身契一绑就是一生,这条件……我给得算很可以了吧? 喃喃终于动了一下,微微抬头,眼神里有怀疑,有冷淡,也有试探。 林初梨看了他一眼,又自动将目光移开。 他鬓发乱垂,脸上泥灰未拭,整个人像是从泥地里翻出来的。 林初梨看着他低着头,遮得死紧,心里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该不会是什么在逃的小男宠吧? 脑中剧情瞬间自动展开: 前东家是个暴戾权贵,夜夜翻牌,不许人看他一眼; 或是某位权贵私养的禁脔,藏得比情妇还隐蔽; 他不堪受辱,自己逃出来,结果遇人不淑,被转手卖给牙人…… 她没说出口,只轻轻撇了眼。 他藏着,不让人看,那她便给他一张帘子,让他好好藏着。 她沉了沉气,目光缓下来。 「你若不愿见人,我便给你张帘子。」她轻声说着,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你唱你的,我听我的,谁也不见谁。这样,可好?」 喃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妳买前就该知道我不开口的。」 他嗓音低沉,尾音带着一丝颤,像沙子在声带上轻磨,字字含着破音,却偏不破韵。 每个字出来时,都藏着一点沙哑、一点气音,声音在出口那一瞬快要碎,又没碎。 有点喘、有点颤、有点「要说不说」的勾引感。 更要命的是——那声音不是只从喉间逸出,而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 低得像贴着肋骨缝隙轻震,每个字都不请自来地撞进胸口, 是一种,半吊在性感与崩溃边缘的声音质地。 声音不大,语调也平平,却勾得人心痒,顺着耳廓钻进骨子里。 难怪方才他哼一声,就让人麻到耳后根,像根细针从脑后轻轻划过去,痒得人只想钻进他声音里,窝起来害羞。 林初梨听着,只觉得自己快要酥炸了—— 这根本是声控杀人不见血的天花板。 林初梨回了座,神情平静。 她此刻更信了,这人八成是某位权贵私养过的在逃男宠。 光这声音,不用看脸就够她写三段高潮。 但她面上仍是一派端庄,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语气像是在谈买卖,又像在说风花雪月: 「我不是要你说话,我是要你唱歌。」 他眉头微动,没再答话。 屋里静了片刻。 林初梨忽然问: 「你在怕什么?」 喃喃抬眼,不语,眼里却燃起了几分闷着的火。 她淡声接下去: 「怕唱了,还是会被卖掉?怕开口了,会有人要你做不愿做的事?怕我说的话,不算数?」 她盯着他,好像看透他的意图: 「你想用不配合来换得什么?忽视?遗忘?还是希望我活活把你打死?」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看清楚——我若真对你有别的想法,不会这样跟你说话。」 「你现在站着,四肢健全,没被绑,也没被打。你说,我要的是什么?」 林初梨放下茶盏,语气柔了些: 「我不是菩萨,但我也不是牲口贩子。」 「我买你,是想请你——五年。」 「五年之内,你唱给我听。我给你银子花、给你饭吃、给你地方住。」 「五年之后,要走要留,凭你自定。」 「我这儿帐子厚、帘子长,没人能见着你。」 喃喃低下头,沉默许久。 他喉头微动了一下,声音还是哑的: 「……我唱了,你真不让人见我?」 林初梨点头:「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你……要我唱什么?」 她笑了笑:「这个,回头我慢慢跟你道来。」 她起身,语气轻柔: 「下去梳洗罢。我保证,日后你唱,我听。除非你自己想,否则那帘子,我不会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