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
出场
清晨,某高档小区别墅内。 “诶诶诶,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很帅的教授,”女孩激动的戳了戳旁边正在床上发呆的顾枝枝,指着手机上的男人说。她一大早就被女孩叽叽喳喳的吵醒了,顾枝枝有起床气,但是现在又不好发作。只能恹恹的敷衍着。 “真的!帅的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得那种。”随后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不懂熟男的人有难了。”顾枝枝就被这么看着,她也不恼。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顾枝枝昨天才碰过男人,此时此刻她对郁言所说的熟男没兴趣。比起这个,顾枝枝更想知道,昨天到底是谁在偷窥。 “不是啦,我明天一天要陪男朋友回老家,想让你帮我代课…你明天应该…”郁言越说越小声,眼神越来越飘忽不定。 她也没做错什么啊,干嘛这么心虚? “是要去见家长?”顾枝枝难得认真,她慢悠悠地从被子里支起身,“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他?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给他换钱?”顾枝枝讽刺道。 “郁言,你不会还在幻想他是隐藏富二代装穷吧,你是不是最近发烧给脑子烧坏了?”说话间,还想伸出手想摸摸她额头的温度。 “刻薄,太刻薄了,你舔嘴唇的时候怎么没把你自己毒死?”她向来不是个会内耗的主。相反,她比谁都清楚顾枝枝的性格,从小她们一起长大,对顾枝枝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自己。 嘴上越是淬了毒似的,心里就越是惦记。这些刻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反倒证明顾枝枝是真的放心不下。 顾枝枝目光中满是对那个男人的嫌弃,她的确看不上那个走路都畏畏缩缩的穷小子。也不是说看不上他的家境,而是两人只是站在一起,一个阳光明媚,一个畏畏缩缩。 性格高下立判,明晃晃的不登对。 郁言曾经给她看过他的照片。逆光里,少年清瘦的身影站立在树荫下。眼睛被额前的碎发挡住,他堪堪垂眸。眼底似乎有化不开的阴霾,让人看不真切。 “不跟你说了,我下午还有课。”少女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课表。“你哥让我告诉你,记得看手机,我先走啦。” 还没等顾枝枝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她终于想起昨晚掉在床底的手机,心里不由得一紧。 --- 来自昨天下午21点15分的微信消息: “枝枝,哥哥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_^ ” “今晚别玩得太过火,我明天会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来自今天早上7点30分的微信消息: “醒了么,我刚下飞机,快要到家了:P ”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家 :( ” 来自现在的微信消息: “我到家了 ;-) ” 顾枝枝呼吸微微一滞,蓦然听见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实木台阶沁着初春的凉意,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着急忙慌跑向门口。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顾羡之把行李轻轻放在玄关。他随手整理了下弄乱的衣领,风衣上还残留着尚清晨尚未凝结的水雾。 “哥...我好想你。” 顾枝枝一股脑扑进了他的怀里。顾羡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后退,而后稳稳的接住了她。衣服上的系带因为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哥,你知不知道…”顾枝枝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我这一个月只能用奶茶和外卖来麻痹自己,我怕我忍不住想你。” 顾羡之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吃垃圾食品吃的这么理直气壮?” 顾枝枝虽然在创作上极有天赋,但是在生活技能上几乎为零,这点他应该想到的。 “你这一个月是不是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他微微叹气。要不是这个出差任务推不掉,顾羡之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看家。看着仍然抱住她的少女顾羡之无奈的把她拉开。 “好了,多大了。去收拾收拾,我来做饭。”顾羡之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紧实的手臂线条,转身进了厨房。 --- 裴司珩剪裁考究的西装简简单单的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他像往常一样推开教室玻璃门,一瞬间所有目光在他的身上汇聚。 他抬头,目光沉着地扫过整个教室。选修这门专业的学生本应该寥寥无几。但是今天,原本空旷的教室坐满了不认识的面孔。 他站在讲台前,举手投足间袖口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日落透过落地窗斜斜地落在他身上,地上被投落出一道清隽的阴影。 讲台下有人悄悄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他微微蹙起的眉眼忽的按下了快门,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神情。 “这个角度……果然和视频里一模一样。”窃窃私语很快在角落里蔓延。“亲眼看见远比视频更有冲击力啊。”有人感叹道。 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从容,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知性魅力,根本不是短短几分钟的视频能够展现出来的。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缓缓开口:“这节课下我希望大家…”他的声音和他的性格一样,不疾不徐。直到结束,裴司珩像往常一样快步走出了教室。 性格使然,裴司珩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他对这些探究、打量的目光没由来的感到烦躁。他忽然想起昨天在酒吧撞见的少女,怪异的心情被渐渐抚平。 她年纪不大,应该是大学生——会不会是他的学生?如果是这样,她会在底下看着他吗?是怜悯,还是夸赞?还是对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感到好笑? 裴司珩不知道他是否还有那份去寻找她的勇气。这份担心被他带回了家,冷色调的装修让这间房子在自然光的照耀下更显冷清。这份冷清让他窒息,也使他心安。 一幕幕的片段在他脑海里闪回,他学着记忆里男人的样子缓缓跪下,双手撑地:“主人,”他爬向客厅,爬到厨房,最后停在卧室门口。 “糟透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