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黑
第五十九章-黑
隔天我醒來時主人已經下床，正在一旁的椅子看著文件 “醒了？” 主人醒了？現在什麼時候？這陣子我都睡到接近中午才有人叫我……真的是越來越鬆散了 “還很早，可以再睡一下。” 很早？我看著窗外的光線，感覺都不像還很早的樣子，而且主人看起來也醒來很久了，一旁放的是主人看過的文件…… “主人，您用餐了嗎？我喊菲爾他們去準備？” “嗯……簡單吃點。” 簡單吃點？我起身要去喊菲爾，被主人喊住 “赤，整理一下衣服。” 衣服？我低頭看著，看起來有點歪，衣服敞開了一點……束繩什麼時候解開的？翻身的時候嗎？ 我整理好，才喊菲爾她們走進來 “主人……” “菲爾，可以準備一些簡單的食物嗎？” “午膳嗎？主人，您不會是想逃避吃飯吧？昨天您也沒什麼吃……”菲爾發出質疑，並沒有馬上去準備 午膳？這麼晚了…… “是家主說要簡單吃的，不是我。” 菲爾看向主人，主人點頭後她才說 “……我去準備一點三明治？”菲爾說 “嗯……我去泡一壺茶過來。”我從床頭拿起茶壺，想著去給主人泡茶 “我去泡茶。”被菲妮拿走了 “……” “妳坐著等就好，我還要忙一下……不然妳可以再小睡一下。” 看著空著的手，以前都是我在做的事情，也沒那麼會睡才對…… 以前一點點動靜我就會醒來的……看著主人一旁已經疊很高的文件，他何時醒來的？我竟然沒有感覺……昨天明明沒有尾交…… 等菲爾他們回來，主人才拉著我移動到沙發坐下 “等下帶妳去見黑。” 主人真的要帶我去？ “難道你以為我騙妳嗎？” 我以為沒那麼快…… 娜貝爾在我們吃完午餐時過來，讓人幫主人換手上的藥，手上那還沒消失的咬痕是那樣清晰可見 嗚嗚……上次咬了主人的肩膀，這次咬了主人的手……真應該拔了那些犬牙…… “真沒想到你會答應她。” “不是有人拖後腿嗎？” “……能拖你後腿是我的榮幸。” “早上去看過她，看起來是清醒的，不過非常安靜，有些異常。” 安靜……很異常？ “嗯……”主人點頭，對著我說：“因為她會攻擊我們的人，所以她是用鏈條鎖著，控制她的行動。” 我點頭，黑還會攻擊人嗎……黑本來就挺安靜的，但也不致於會突然攻擊人……挺溫和的狼人 “雪也被襲擊過，等下別靠她太近。” 雪也被襲擊了！？我再次點頭，想到那時黑也直接無視我…… 黑真的已經不認得我們了嗎？ “沒事，只是治療的時間比較漫長而已，別擔心。”主人摸著我的頭 嗯……漫長嗎…… 從我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年左右的時間…… …… …… …… 我們搭乘電梯來到最上層，長長的走廊 一路上有一些透明的玻璃，玻璃內是一個房間，空無一人，卻有很多設備，還有一張床……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棉被或床單的床，冰涼涼的觸感從腳底游上…… 我緊緊抓住主人的衣角……他們…… “……害怕那張床嗎？”耳邊傳來主人的聲音：“娜貝爾，讓人處理掉。” “……好。” 只見裡面進入幾個穿著面罩的人將床抬出去，直到看不見 “對不起主人……”我……我差點又要逃跑了…… “等下還有什麼讓妳不舒服的，可以說，雖然燒不了，但摧毀東西我很在行。” 摧毀東西…… “公爵，我們搬走就好了，不勞您親自出手，繞了我這小小的醫療所好嗎？” “一堆破爛，還敢說。” 我們走到走廊的盡頭，最裡面的房間 一面玻璃內開著燈，黢黑的狼人正蹲在角落，臉埋在屈膝之間看不清臉，不仔細看還會認為是一顆黑色的毛球…… 《黑！》我貼上玻璃，可以聽到碰到玻璃的響聲 但裡面的她似乎沒有聽到，連耳朵都沒有動一下 “這是特製的玻璃，裡面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聽不到…… “尤其她很容易緊張，外面的聲音會驚動到她。” 驚動？這個詞竟出現在黑身上…… 一開始見到她時，她是隻黑色狼人這件事，對我來說確實是真的很害怕。但我躲在角落時她也不會打罵我，偶爾還會留食物給我 發現我不會說話和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時也沒擺出厭惡的表情…… 以前我們也會被打，也會服侍那些蜥蜴人……她也沒這樣的……她只是話比較少，但她並不怕他們…… 看著縮在角落的黑，她……怎麼變成這樣……和以前的我一樣……和夕…… 是因為被送給其他人嗎？是因為那個藥嗎？兩年的時間…… 我也不敢說自己不會變成這樣，畢竟我以前就是這樣的…… “要和她說說話嗎？她已經這樣一個上午了，之前最長時間會這樣一整天。”娜貝爾問我 “可以和說話？”不是聽不到嗎？ “可以，但盡量小聲一點，她之前不確定遇到什麼，很容易被嚇到，然後失控……”說著，娜貝爾走到一旁的一個板面前，上面有很多按鈕 失控…… “這是控制板，這個是說話聽筒，按這個按鈕之後可以朝她說話，她說的話也會傳過來。”她邊指邊說 這東西我沒見過，有些猶豫的看向主人，只見他點頭，似乎再說和她說點什麼…… 《黑……》 她的耳朵動了一下，但頭沒抬起來，縮著的身體動了一下，縮的更小了，同時她還牽動了脖子上和手上的鐵鏈，聲響從聲音的地方傳來 《我是紅，還記得嗎？》 她耳朵又動了一下，然後搭下去，沒再有其他反應 “我們和她說話都這樣，沒事的。” 都這樣嗎?? “我能進去嗎？”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了 不能嗎…… 《黑……嚕……》我想襯襯她，想讓她振作……只要她沒有發狂是不是都是好的？ 耳朵又動了！？突然傳來很小聲的呼嚕聲，很小聲……但她回應我了！？ “主人，我想進去。” “……我知道了，接近的時候小心點。”主人吩咐著一旁的娜貝爾 似乎沒有要和我進去？ “她不能看到任何精靈，比你嚴重多了。” 比我嚴重？應該是指會發狂吧？ 娜貝爾帶我進入一個門，門裡面還有一個門，看起來笨重很多，和一般木頭做的不一樣 “我會和你一起進去。”說著她穿起一旁架著的衣服，會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和一般的衣服也不一樣，會把整個人給罩在裡面，看不清樣子 “這是防護服，要是她突然攻擊我，至少不是致命傷……而且可以讓她看不清我是誰。” 這樣主人怎麼不進來？ “走吧。”娜貝爾先拿出一張小紙片，在一個小東西上貼在一起，很小聲的嗶了一聲，才伸手打開那笨重的門 一個人開似乎很吃力的樣子，就算看不見她的表情，全身卻都在用力的感覺 門打開後等我也進入裡面，娜貝爾又關上門，這次沒有嗶一聲 我看向躲在角落的黑，她沒有抬頭，耳朵卻豎直，在戒備什麼 《黑？》 《……》她沒有回應我 《呼嚕嚕……》 《……》沒有回應，依然戒備著 “妳不要太靠近，鏈條的長度可以到房間的一半，好讓她可以活動。” 一半……我仔細打量她那邊地上的鐵鏈，鐵鏈的盡頭應該在她身後 她真的不認識我嗎？她知道鐵鏈在哪，也知道我們還沒進入她的範圍，一切只是在等我們走過去而已…… 《黑……讓我看看妳好嗎？》 《……》耳朵搭下去了，尾巴正捲在腳上遮住了整個下盤 不好嗎？ 《雪……白和金都在……》 她不動，但我覺得她聽進去了 《她們都很好，都有了孩子……》 說到孩子時她縮了一下，身體竟開始顫抖 她有在聽我說！我大步走向她 “赤，別過去……” 娜貝爾說過她不能再有孩子了，還說流掉了……是不是孩子曾經有過？ 《黑，我們又在一起了，接受治療好嗎？》 我走到快一半，她的耳朵突然豎起，毛正炸開，雙眼正抬起一點，注視著我 那陌生且充滿敵意的眼神……那是要準備攻擊敵人的表情…… 敵人…… “娜貝爾大人，主人……我可以做什麼，讓她配合治療？” “……她需要注射血清，每天都要。她的毒應該有一年以上，治療至少要再一倍的時間……” 啊！嗯！突然的黑倒地抽搐 《黑！》 “赤！幫我抓住她的手臂！”娜貝爾跑向她，快速的拿出一塊布塞進黑的嘴裡 “這是避免她咬到自己舌頭，快！抓住她的手！”娜貝爾正坐在黑上面，我趕緊跑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她身體還在抽搐，眼睛卻一直瞪著我……那雙怨恨的眼睛死死瞪著我，直到她翻白眼，似乎要暈過去了…… 娜貝爾從口袋拿出針筒，快速注射到黑的手臂裡，黑直接閉上眼，暈了過去……和主人一樣…… “這是鎮靜劑，能讓她睡一下，我們出去吧。”娜貝爾從她身上起來，準備走出去 “赤？” 我看著已經昏迷的黑……搖頭…… “我想在這裡陪她。” 娜貝爾沒說話，主人也沒有…… “我不能留她一隻在這裡，陌生的環境不只讓她感到害怕，燈也不要開，我們更喜歡黑暗一點的地方……這樣會給她壓力的。” “好……”主人的聲音傳來 他答應了？我看向應該是玻璃的地方，卻看不見主人，雖然也是玻璃，卻只能看見自己……鏡子？ 所以剛才在外面時，黑只是聽到聲音好奇抬耳朵而已嗎？ “好？璽利雅德！？你認真的嗎？她留下來？” “認真的，照她說的做，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在過來找我。” “找你？你是要拆了這裡嗎？” “話真多，還是妳想去軍營？每天都有事情做。” “……”娜貝爾還是先帶我出去外面來，出來時也嗶了一聲才能開門 邊走她邊說剛才黑為什麼那樣：“剛才她那個狀況是因為她對那毒藥的依賴性，因為得不到藥而出現禁斷症狀，包括持續性抽搐、噁心、嘔 吐、發抖、躁動……症狀很多，都是因為她的身體想要那個藥……簡直是變態！竟幹出這種事！而且那個藥現在不只用在她身上還有……” 「“娜貝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妳不知道嗎？”」主人低聲打斷娜貝爾說話 口氣聽起來應該是在生氣，主人說的不是我知道的語言，但娜貝爾似乎聽懂了，安靜一會兒又說 “畢竟這裡什麼也沒有，妳也需要一些基本用品吧？像床啊，棉被啊，衣服啊？都是必需品，其他還需要什麼妳跟我說，我想辦法。” 剛才娜貝爾說不只黑……是有很多人和黑一樣嗎？主人……是不是就是在處理這件事……主人會不會在做危險的事情？夕和雪她們知道嗎……我擔心的看著主人 “我沒做危險的事，別擔心。”他摸我的頭……很溫柔…… “我要去哪裡會和你說的。” 我點頭，主人……不會騙我的……對嗎？ “兩個窩就好，成犬用的就可以……”我比一個大小 我看向黑，她身邊什麼也沒有，但也比在奴隸商那邊好很多了 “裡面有衛浴，可以方便也能洗澡，但她會失禁，還會食便。她也聽不進去，沒法照教她使用，目前先鎖上了。後來我們就來看她時順便清理。” 失禁嗎……吃……黑遇到的可能比夕還糟糕…… “我會教她的……”就像她教我一樣…… “……好，我處理，還有？” “玻璃……可以遮起來嗎？”那個鏡子太大了，連我都覺得挺不自在的…… “好。還想要什麼？” 我搖頭，夠了……弄得很像之前在監牢的樣子……說不定…… “妳自己小心，要是她傷害妳或自己，要先保護自己，好嗎？”主人走過來 “好……”我點頭，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主人，我會小心的。” “嗯……”輕輕的他應了一聲，輕輕的手放在我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呼嚕……” “主人……”菲爾她們站在不遠的地方，臉上盡是擔心的表情 “菲爾菲妮，你們在這裡照顧她，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立刻像娜貝爾報告。” “是，家主。我們會看緊主人的。” “……”我還想讓她們先回去…… 看著她們決定留下來的表情，我想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會聽了…… 娜貝爾讓我在原地等她，主人說要先回去，和娜貝爾一起走了 一路上是他們用我聽不懂的語言……爭吵……兩人的語氣都不是很好 黑……她還在地上趴著，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黑還能恢復成之前的樣子嗎？ 他們說黑要很久的治療……是要治療什麼？是不是只要讓黑能正常生活就可以了？ 《嗚……》 “主人，您別擔心，我們也會幫您的。” “嗯……” 黑……雖然這麼說很狡猾，但我希望妳活著……就算以前有多麼糟糕……但我們還在一起……不是嗎？ 晚上娜貝爾和我再次進入黑的房間，她沒提主人和她的爭執，我也沒有問，主人明顯是不想我知道 黑還沒醒來，娜貝爾說她應該會睡到明天 我們一起把玻璃用布遮起來 衛浴在房間中間，黑能搆到，但她敵我不分時我也能進去的距離，說鐵鍊如果壞了，我可以進去躲起來 有門可以遮，也不容易壞，黑要破壞門時也可以撐一下 衛浴裡沒有水管，說怕黑這樣的病人會自殺，所以只能轉水出來，出來的也只有溫水，有水盆可以接水，水盆小到淹不死人的大小…… “兩個窩真的可以嗎？不會睡不舒服嗎？”娜貝爾拿著兩個窩給我 “嗯，我們很小的，這樣就夠了。”她和我的獸型都不大 “很小？” 我先放一個窩在黑能到的地方，另一個放在她的旁邊，她到不了的地方……娜貝爾說的對，現在的黑，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黑了…… “我可以拿棉被套過來的，至少溫暖點。” “沒事的，我們的毛皮冬天也能活著。”我就靠著毛皮撐過去了 “……今天先這樣將就好了，我在看有什麼辦法。”娜貝爾自己說著 “娜貝爾大人，麻煩您和菲爾菲妮他們說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讓他們別逞強。” “好，明天早上我在讓他們準備吃的進來。” “謝謝您，娜貝爾大人。”我抱起黑那柔軟的身軀，比我想像的更輕，也更嬌小，以前我們差不多高的……現在就算沒有站在一起，也能感覺黑幾乎沒有成長…… 突然想起之前我們擦身而過，她其實比我矮了一點…… 將她的頭輕輕放在窩上，至少比地板軟一點 “那我出去了，我會讓菲爾他們輪流守著妳，有什麼意外也能馬上通知我。”娜貝爾走了出去 剩下我了……化成狼的樣子趴進窩裡 黑……再努力一次好嗎……這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 …… …… 喀啦喀啦…… 鐵鏈的聲音吵醒我，看著眼前和平常不一樣的景象，我突然驚醒 黑！？我看著窩進角落的黑，她正用敵視的眼神看著我……還有一點迷茫 《嗚……》黑…… 她沒有昨天的反應 有些清醒的我突然發現黑的窩偏移位子，地上有些抓痕，窩也有被爪子抓過的痕跡……布裡的棉花飄散在周圍 她想攻擊的應該是我，只是過不來，她就拿窩出氣…… 我沒再喊她，她現在不會聽我說話的 簡單穿上衣服，昨天黑昏睡時也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了，像在奴隸商時那樣只有布穿在身上的衣服……只是比較乾淨 這樣在她失禁時比較方便清理，洗澡時也好穿脫 我進衛浴洗漱，這裡沒人會幫忙我了……我輕笑著，明明以前也都自己來的，竟然總陌生又久遠以前的感覺。真是被菲爾他們給慣的 洗漱出來黑還在原來的角落，眼神緊盯著我而已，沒有其他攻擊行為 《黑，要洗臉嗎？》 她沒回應我，安靜的像沒聽到我說什麼 我也窩在角落，雖然沒有開燈，但現在應該是早上，有別的光線從上面的氣窗透進來 氣窗很小，就算是變成狼的樣子可能也出不去……離狼樣子的我們算真的很高 黑閉上眼睛，耳朵卻豎直靜聽我的動向，為了不要驚動她，我連鞋子都沒穿，就像以前一樣，這樣也就不會有太大的走步聲了 到時間娜貝爾會和菲妮拿餐食給我們，我讓他們放在門口不要進來，餐食不要太麻煩，不要太多rou食，簡單一個麵包和可以喝的水就好，早晚都這樣比較好，被她們駁回了…… ……我們好不容易讓您增重了一點，您怎麼能吃這麼少？晚膳至少要有一點rou食……菲爾和菲妮同時這樣拒絕我…… 突然的敲門聲嚇了黑一跳，也嚇到我……我知道是早膳來了，但黑不知道…… 我看著門打開，然後是穿著防護服的人走進來，看不清臉，但應該是娜貝爾她們 “娜貝爾大人……” “怎麼了？床不舒服吧？我就說這樣不好睡的……” “不是……下次進來時不要敲門好嗎？嗶的那一聲反爾讓我和黑能接受……” “好，我想別的方法給你們好了，等下可能要讓你們忍耐一下。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說，能辦到的都可以。” 忍耐一下？我點頭，接過不確定是早膳還是午膳的餐食，她們在外面可以看到我有沒有醒來，我醒來就會幫我準備食物 “主人，您沒睡幾小時，還好嗎？”菲爾的聲音…… “菲爾？不是讓你們輪流休息嗎？” “菲妮正在休息，晚點會和我換……”菲爾的聲音充滿心虛…… 她應該一夜沒睡，讓菲妮先休息了 “晚點我會在睡一會，我短時間不會有什麼動作，她現在不信任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那妳要不每天來就好了，回別院休息也比在這裡好一點。” 我搖頭，看向身後的黑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要在這裡…… 她們離開後我拿著裝食物的托盤朝黑走過去，在中間盤坐在地上……有些冰涼，但還能接受 我拿起自己的食物，將黑的那份推給她 她沒有動，一直以敵視的眼神盯著我 娜貝爾說黑大部分都在發病的狀態，可現在她只是盯著我，我也不確定發病會發生什麼……和昨天一樣突然抽搐嗎? ...... ...... ...... 幾天的觀察，黑除了會突然抽搐，還會突然攻擊牆壁或四周的東西……因為沒東西，她只有午膳和晚膳的碗盤可以發洩，還有那個窩……已經換下好幾十個了…… 但大部份會自言自語，不確定在說什麼，斷斷續續的語言下來，拼不出一段句子。而且無法離她太近，她說得很小聲，只要沒傷害自己，我們就隨她去了 睡覺時斷斷續續，睡得並不踏實的她會一直醒來 會知道她醒來是因為她有時候會突然大叫，然後驚恐的亂動，鐵鍊不斷敲打地面發出聲音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角落，不曾靠近我，也不會回應我的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自言自語，好在她食物會吃東西...... 只是要處理她的排泄物比較麻煩，要先把她趕到另一邊才能處理。她會想攻擊我，後來都是直接打暈她，處理好後又帶她去洗澡 還好她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幾乎無法反抗，反抗的力量也不夠，很快就被我擒住了 晚上娜貝爾會來給黑注射血清，所以我都這時候敲暈黑，這樣比較好讓娜貝爾cao作，也好整理黑弄髒的地方 "赤，雖然有你在確實幫了我很多忙，但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進展，你還是回去吧？這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有效果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恢復之前的樣子......." 一個月了……確實沒什麼特別的進展，大多都是我在接近黑，黑卻沒有對於我的存在感到放鬆，一直保持在高度戒備的樣子 再過不久夕她們就要到了，讓夕知道黑的狀況，只怕對她的康復不好...... 現在也沒什麼事，我讓菲爾他們拿紙筆給我寫過信給夕和雪……也寫給主人，寫了黑目前的狀況，雖然我沒收到回信就是了 "再給我點時間，我想再試試。" "......也不是說不行，只是.......我知道了。因為血清的關係，她失控的症狀這幾天好想比較少了。" 但她經常躲在角落自言自語……不確定是不是好的開始……不過她確實精神了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太多光亮的關係，她看起來沒有那麼緊繃 娜貝爾將食物給我之後就出去了，我一樣拿起自己的，其他推過去給她 她慢慢走過來，緊盯著我，走她自己的那一份，再躲回角落吃東西 剛來的前半個月，每次醒來還會看到新的划痕，後來她好像知道沒有辦法攻擊到我，就沒在對我進行攻擊行為 吃東西也會等我離她很遠才過來，這次她竟沒等我走就過來拿食物了！？ 雖然還是躲回角落吃就是了…… 我化成狼的樣子，在窩裡吃，對於人狼的樣子，她似乎對獸型的我比較沒有敵意，眼裡的警覺也少幾分 是不是其實也是有進步的？只是比較慢…… 《嗚……》黑，你要快點好起來…… …… …… …… 嗚！嗚！嗚！ 急促且短的狼嚎聲吵醒我…… 我看著黑暗的房間，不遠的窩裡獸型的黑正在掙扎，似乎很痛苦 是病發了嗎！？我跑過去看她，她一直在蹬腿，看起來不像發病，更像是在做惡夢 她怎麼變成獸型的！？ 這是第一次她變成獸型，還睡在窩裡……我突然不知道要驚訝什麼事情，也沒有鐵鏈，她變成狼之後掙脫的吧 得叫醒她……我用鼻子推她……沒有反應…… 在用前爪拍拍她的身體，並沒有醒來…… 《嗚嗚嗚……》我超微加大力道扒拉她的身體，她才睜眼看我，突然一抓襲上我的臉…… 痛……濕濕的感覺和疼痛讓我知道應該受傷了…… 她現在看向四周，然後向後腿，直到退到角落 《嗚嗚……》對不起…… 《……》黑在和我說話！？ 《嗚……》我沒事…… 她一直退後，明明後面已經無法在退了 《嗚嗚……》別怕我……我趴下來慢慢的、慢慢的往她爬了一點點，想拉近與她的距離 “主人！您沒事吧！？”是菲爾的聲音！？ 突然的敲門聲嚇到黑，我趕緊變回人形喊著讓他們不要進來，我沒事 《黑……》我擦掉臉上的血，不多……應該沒有很嚴重 她似乎不喜歡看到人型，眼神變得有些陌生，少了一點害怕 我再次變成狼的樣子，趴下來……翻身肚皮朝著她 我沒有惡意的……別排斥我…… 《嗚……》黑…… 《嗚……》 她回應我了！？真的在回應我！ 我翻回來又靠近她一點，直到碰到她的鼻子……濕濕的鼻子，她有些不自在的氣息 我靠進她下顎的毛髮裡，接近喉嚨時她明顯的僵硬，我只能靠在她胸前前腳的地方襯著 她願意讓我接近就好…… 《嗚嗯……》黑……歡迎回來 突然感覺頭上耳朵都被滴到什麼，濕潤的感覺……然後是黑穿來的鼻音狼音…… 《嗚嗚……》 她哭了……我也是……我們真的再次相遇了……黑…… 這一夜我們沒有其他其他語言，相擁而眠…… 黑……妳會好越來越好的……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