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溫泉

    夜色降臨，她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毛巾搭在肩頭，發絲還滴著水珠。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皂香與水汽，她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走向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那一刻，鈴聲也隨之響起。

    “伊然！你這個週末有安排嗎？”電話那頭，曉珠的聲音活潑又直率，帶著一股壓都壓不住的雀躍。

    她一邊擦著發梢，一邊下意識地笑了：“沒有啊，當然是——去找秦逸膩著。”

    說到他的名字，她的聲音莫名就軟了一點，尾音甜得不加掩飾，彷彿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氤氳的溫度。

    “那太好了！”曉珠幾乎是秒接上，“我們兩對人一起去溫泉度假村吧？陳霖他表哥有兩間房，訂好了也去不了，剛好我們四個一塊兒去玩！”

    伊然愣了下，手裡毛巾都頓住了。曉珠語氣太過輕快，但她知道——秦逸向來不喜歡和不熟的人出遠門，更別提一起過夜。可當曉珠這個提議一出口，她腦海裡就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個畫面：

    夜晚的溫泉，蒸騰的水汽，秦逸靠在熱氣繚繞的池邊，她靠近他，那樣溫熱又令人臉紅心跳的距離……

    她用力眨了下眼，把畫面暫時甩出腦海：“我問問他吧，我晚點短信回你。”

    掛斷電話，她的臉已經紅了半邊。

    ——

    幾分鐘後，秦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伊然，洗完澡了？”他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沈平穩，帶著夜色獨有的溫柔。

    “嗯……剛洗好。”她抱著毛巾蜷在床邊，小聲道，“曉珠剛約我們週末和她、陳霖一起去溫泉度假村……你，有興趣嗎？”

    她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自然，但還是藏不住末尾的那點忐忑——她太熟悉秦逸的性子了，怕他會直接拒絕。

    電話那頭沈默了半秒，像在思考，又像是在權衡。他聲音很快傳來，語氣溫和得幾乎帶著點縱容：“可以啊，如果你想去的話。”

    “真的嗎？”她眼睛瞬間亮了，聲音一下跳高了一度，“所以你願意和我的朋友們一起過夜旅行？”

    “嗯。”他的聲音低低的，很輕，卻格外認真，“只要你開心就好。”

    一句話，讓她整顆心都軟了下來。她將臉埋進毛巾里，掩住那份藏不住的笑意。

    ——

    週五晚上，伊然窩在房間興奮地收拾行李。她先是將可愛的棉質內衣放進箱子，又突然愣住，手停頓在衣櫃前。

    腦海裡突然閃過某個更大膽的畫面。她猶豫了一下，手指卻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套絲質的淡粉色小內衣上。她輕輕咬了咬唇，臉頰瞬間泛紅，但最終還是悄悄地，將那套藏進了行李箱最底層。

    天一亮，她便早早起床，仔細打理自己。選了一件米白色V領短袖上衣，搭配牛仔短裙，鏡子前的她，鎖骨線條清晰，腰身曲線柔和，青春的張揚與若隱若現的嫵媚恰到好處地交織在一起。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微笑的自己，輕輕吸了口氣——

    這一次，她是以一個真正“在一起了”的身份，與秦逸同行。

    ——

    度假村建在群山環抱的谷地間，木質棧道蜿蜒穿過翠綠的竹林，溫泉池靜靜藏在山石之後，遠遠傳來水聲與蟬鳴，彷彿與塵世隔絕。

    回到房間後，伊然換好泳衣走出來。一套黃色比基尼外搭白色薄線衫，順直的發梢貼在脖頸，光線勾勒出她肌膚的細膩，白瓷般的底色下透出淡淡嫣紅。她低頭整理泳衣的肩帶，完全沒察覺不遠處的秦逸一眼望來，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他的喉結微動，耳根悄悄泛紅，整個人像是不小心被擊中心臟，又極力假裝鎮定。

    ——

    溫泉池里霧氣繚繞，白汽纏繞在彼此之間的距離里。伊然一步步踏入池中，水溫溫熱，包裹住腳踝、膝蓋、肩膀，像有生命一樣地攀上她的身體。她輕輕閉眼，一聲不自覺的輕吟溢出唇角。

    秦逸聽見了，下意識地收緊手指。他坐得不遠，卻不敢看她太久。她的肩線、鎖骨、被水暈染的臉頰，在氤氳中美得讓人心慌。

    他緩緩偏過頭，努力讓自己盯著遠處的竹林，而不是那正近在眼前的女孩。

    而伊然靠在池邊，和曉珠挨得很近，兩人低聲說笑，時而掩唇偷笑，時而眼神飄向他們這邊。

    “你聽說了嗎？”曉珠偷偷湊到她耳邊，聲音里滿是八卦，“我們副班長居然和那個花倫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伊然忍不住笑出聲，伸手輕輕拍了她一下，“他不是一向說看不上她那種類型嗎？”

    兩人說著說著，又開始笑成一團。

    而在池子的另一側，秦逸靠在石邊，熱氣氤氳間，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時的冷淡，而帶著一點怔忡與溫度。

    陳霖和秦逸在溫泉池里的另一側。溫泉的熱氣讓兩人的面頰都微微泛紅，顯得格外輕鬆自在。池水的蒸汽朦朧了周圍的景象，彷彿將他們與外界隔絕，只剩下溫暖和寧靜。

    陳霖靠在池邊，水珠順著他發梢滴落，忽然看了秦逸一眼，主動開口打破沈默。

    “秦逸，沒想到你真的和伊然在一起了。”

    秦逸看著水面，輕輕“嗯”了一聲，語氣里卻帶著一絲柔意。

    陳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當初她喜歡你的時候，我們幾個都不太看好，覺得你太冷。”

    秦逸輕笑："我也沒想到。"語氣里滿是柔情與感嘆。

    “她是個很有魄力的女孩。”陳霖感慨，“說減肥就真的瘦下來，對追她的人也乾脆，從來不含糊。喜歡你這事，她從沒遮掩過。

    秦逸低頭看了眼水面，指尖在水中輕輕晃動。回想起這三年來，他有多少次被她的倔強，她的勇氣，她的堅持所打敗。

    “她真的。。。很特別。。。”

    那聲音里有壓抑的柔情，也有深深的珍惜。

    隨著氣氛漸漸鬆弛，兩人慢慢聊開了話。起初只是談伊然和曉珠那些搞笑的小事，後來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他們各自的專業。

    秦逸和陳霖以前不算很熟，見面也是點頭微笑的關係。因為這次旅行，兩個人開始有了共同的話題。陳霖學的是數字媒體專業，而秦逸對電子遊戲的設計、運營也有濃厚興趣。兩人聊起未來、聊起專業方向，竟一拍即合，眼神里都帶著一種認真探討後的興奮與期待。

    ——

    泡完溫泉後，四人在竹林掩映下的露天餐廳吃晚飯，空氣中瀰漫著木香與熱菜香氣。吃完飯，曉珠打著哈欠說要早點睡，陳霖也附和著，便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間，伊然一邊拆著浴巾，一邊往浴室走。

    “我先洗澡啦。”

    秦逸坐在床沿，看著她白皙的小腿消失在門後，輕輕“嗯”了一聲。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低下頭，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指尖微微發燙，腦中還停留著溫泉池那副暈染不去的畫面。

    這一夜，注定將不同以往。

    是他們關係真正靠近的開始——也是，一場悸動尚未平息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