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内敛的寡妇&从小养大的继子（1）

    一片灰白缟素中，你神色戚戚地擦了擦眼泪，寒风吹过你冻得通红的脸颊，吹干了泪痕。

    你成婚八年的夫君，一个猎户为了过冬备更多的rou冒着大雪进了大山，却再也没有回来。

    村里人都说他被大雪给埋了，劝你别再费力去找，你求了这么些日子，终究是死心了，为他cao办这一场丧事。

    可是，他不仅给你留下一个还算富足的家，还有一个十七岁的继子。

    猎户年长你十几岁，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家里闹饥荒，爹娘将你嫁给了猎户，指望着能活下去。你并不是他第一个娘子，他的发妻生下一个男孩就病死了。

    你记得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明生才九岁，那个像小树一样的少年冷眼瞧着你穿着母亲压箱底的红袄紧张地坐在床边。你可怜他年幼失母，自从嫁过来便用心照顾他，如今，他竟长成了像他父亲一般的参天大树。你怔怔地看着走过来搀扶你的少年，心里如是想着。

    “小娘，外面冷，回屋去，我给你热了水。”明生站在跪坐在棺木旁的你身侧，弯下腰搀起你的胳膊。

    明生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光，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语气平和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情绪，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是谁的长辈。

    你红肿着眼睛，对未来有些茫然，一个没打猎经验没有地的女人，带着一个初初长成的孩子，怎么生活下去？

    想到这，你心底又涌起一阵悲伤，哽咽着说：“阿生，我在这再待会，我想再陪陪你爹，你回去——啊——”

    你的话被他俯身抱你起来的动作打断，天旋地转间你已经在他的怀里，坚实的臂膀透过衣衫温暖着你发冷的身躯，臀部靠在儿子的胯间，随着走路的动作轻撞。

    你愣了一瞬便脸红起来：明生长大了，这让人看见怎么合适？

    “你快放我下来！这是做什么，我自己走就是。”你因为姿势被迫对着咫尺间的侧脸，身体不自然地扭动想让他放你下来，腰间的束缚圈着你，如此轻易的摆布。

    明生仿若未闻继续走着，他只觉得你说话间喷洒在脸上属于你的热气像一束火把，让他呼吸变得急促，却要装作冷漠的样子保持沉默，他快忍不住把怀里的女人吃干抹净了。

    屋子里的小炉烧的暖意融融，时不时冒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温暖昏暗的柔光笼罩着整个木屋，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你一看就忍不住开口：“阿生，你怎么煮了白米？离开春还有段日子呢，咱们得省着点吃，不过你还得去叶掌柜那，这几个月忙，要是他那的饭吃不饱，小娘再给你多做些干粮带过去。”

    说到最后你想起来明生在县里做学徒，这般大的少年饭量都不小，不由得软下语气，顺便思考家里口粮问题。

    你去世的夫郎是个勤快人，每年秋天都去打猎换回许多粮食，今年也不例外，家里存粮是够过冬的，只是开春之后就显得窘迫了。

    你想着收拾完下葬这些事便去县里看看招不招女工，其实你更想找县上的大户人家去做丫鬟什么的，既管饭还有月钱，阿生当学徒负担也不重。

    明生安静耐心地听完你的碎碎念，在你神游到以后发下来的月钱能攒下多少的时候，将你披着雪的孝衣解下来，伏在你的膝前，拿着热水洗过的毛巾慢慢擦着你的手。动作轻柔仔细，以至于你都没注意到，顺从地让他握住你的手。

    明生抬起头看着你，黝黑的瞳仁折射出昏黄的光，像个金色的旋涡。他的声音有些哑，“小娘，今天你都没怎么吃呢，我给你切了rou进去煮了好久，吃完好不好？”

    你觉得这孩子没好好听你说话，都没有注意到重点。但忙了一天的你现在确实饥肠辘辘，端起碗慢慢吃起来，注意到他站在身边看你吃饭。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对明生说：“阿生，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去县里，看看有没有要女工的，这样你去做学徒了，我还能攒下点钱……”话音渐渐熄灭，因为你看见少年紧抿着唇角，一派阴郁的模样，知道他生气了。别看他还未及冠，平常主意大得很，如今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他生得如此高大，你还真有些怵他。

    没想到明生跪伏在你腿边，抬头看着你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水雾，你呆住了，完全没想到长大的他会伏在你膝前，还用这样一副委屈的模样对着你。

    “小娘不相信我吗？我自有法子养你呢，不会让你吃苦的，乖乖在家里好不好？”

    你感觉有些别扭，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这是说什么，才多大呢，小娘怎么能让你扛家里的担子，而且我就算让你养，也是以后我老了，嗯……”

    说着说着，你突然反应过来你也才二十多岁呢！等到明生给你奉养晚年，他也是个老头了。

    想到这，话不由得哽住了，你在发间若隐若现的耳根慢慢变红了。

    寡妇的身份突然让你想起你并非少年的生母，两个人的关联随着你的夫君，他的父亲的离世变得浅薄而明显，他就算过几年不想带你这个拖油瓶，也不会有人真能管束他。

    明生看着你为难的样子，忽然笑了一声，垂下头，将侧脸轻轻贴在你的腿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轻轻蹭着你腿边的衣角，带着笑意的声音微微发闷：“我已经长大了，小娘。我会照顾好你的。”

    边说他又执起你的手，像在端详，又像在覆着，“你看，你的手比我的小得多，去做工那么辛苦。”

    明生又盯着你的脸，眸中的泪水似落非落，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无奈，“而且爹已经走了，你不在家里，我会很担心，我只有你一个了，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虽然你觉得他说的有点奇怪，但是这样可怜的孩子还是你养了好几年的，你当然会心软，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还是暗暗思忖在家里干些什么活，毕竟让一个比你小的孩子养你还是令人不自在。

    夜里在你沉沉入睡后，明生没有点灯，安静地进到你屋里，站在你床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实在娇小了些的女人，这个当了他几年母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