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血染戰場

    夏玉璇站在後方凝視宋軒遠去的背影，心如擂鼓，突突直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如陰雲籠罩，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手握成拳，焦慮得要發狂。

    宋勁崇瞥見他神色不對，皺眉道：“去後勤幫忙吧，我們要相信軒兒”

    夏玉璇咬唇，低聲應答，卻心亂如麻，腳下步伐沈重。

    而宋軒率隊疾馳至隘口戰場，一抵達，便覺不對勁。敵軍陣勢嚴整，旌旗蔽空，分明是一支主攻精銳，而非小股游兵！他心頭一沈，立即下令：“速派人回營求援！余人尋找掩體，隱蔽待機！”

    士兵們迅捷散開，潛伏於亂石與矮林間。

    敵軍主將弩哈立於高坡，俯瞰宋軒的部隊，眼中滿是不屑，獰笑道：“喲，來了群小蟲子！兄弟們，準備宰了他們！”

    他麾下士兵聞言，士氣高漲，個個緊握彎刀，目光如狼，鎖定宋軒一行。宋軒察覺敵軍的殺意，暗叫不妙，沈聲道：“敵不動，我不動，拖延時間，待援軍而至！”

    弩哈卻洞悉宋軒的拖延之計，不給他們反應，吹響進攻號角。敵軍如潮水般湧來，刀光如雪，殺聲震天。

    宋軒當機立斷，吼道：“放箭！”

    剎那間，箭如雨下，敵軍前鋒應聲倒地，血染黃沙。宋軒冷靜判斷，若此時撤退，敵軍必趁勢掩殺，後方的軍隊怕是毫無準備時間，恐全軍覆沒，傷亡更重。

    他瞬間調整好思路，現在退是不能退了，一定要攔住他們等到援軍的到來。立即吩咐道：“快三人組成一隊，保護好各自的身後”

    士兵領命，迅速結陣，刀盾相依，迎擊洶湧而來的敵軍。弩哈卻似貓戲老鼠，指揮部隊忽進忽退，意在瓦解宋軒軍的士氣與鬥志。

    宋軒緊盯弩哈的一舉一動，腦中默算援軍抵達的時間，眉頭越皺越緊。援軍遲遲未至，莫非中途遇伏？他心頭升起不祥預感，掌心沁出冷汗。弩哈察覺宋軒軍的援軍未到，獰笑更盛，料定時機成熟，揮手下令：“全軍猛攻，碾碎他們！”

    敵軍如狼似虎，鋪天蓋地殺來，宋軒暗叫不妙，退路已斷。他當機立斷，決定擒賊先擒王，抽出弓箭，搭箭瞄准弩哈，箭矢破空而去！弩哈卻非庸手，側身避開，眼中閃過一抹興味，朗笑道：“這人抓活的！”

    弩哈麾下精銳蜂擁而上，刀光劍影，直撲宋軒。宋軒揮槍迎敵，長槍如龍，刺穿一名敵兵胸膛，血花四濺。

    他左突右擋，苦苦支撐，麾下士兵卻接連倒下，屍橫遍野。宋軒身中數刀，傷痕累累，戰袍染血，唯憑一股不屈意志支撐，咬牙死戰。

    漸漸地，身邊同伴盡數倒下，讓宋軒心急如焚目光堅定的鎖住弩哈。他爆發出驚人速度，狀若瘋虎，揮槍直撲弩哈，勢如自殺式衝鋒！敵軍阻攔不及，宋軒長槍刺穿弩哈喉頸，鮮血噴湧。弩哈一愣，反手一劍刺入宋軒胸口，劍鋒沒柄！

    兩人雙雙倒地，宋軒胸口鮮血汩汩，弩哈倒地似是沒了呼吸。敵軍群龍無首，士氣大亂，倉皇后撤。

    宋軒緊握長槍。他眼前漸漸浮現夏玉璇的身影，溫柔的眼波、寵溺的笑意，心頭一痛，喃喃道：“璇兒……我好怕……”

    他不甘地閉上眼，意識陷入黑暗。

    與此同時，宋軒派出的求援兵卻遭遇噩耗。送信之人半路撞上周建，已叛變為逃兵的周建，眼中滿是瘋狂。他一見是宋軒麾下，獰笑道：“宋文軒，你也配與我爭？去死吧！”他揮刀斬殺求援兵，血濺三尺，徹底斷絕宋軒的援軍希望。

    軍營後勤處，夏玉璇心如刀絞，焦慮得無法做事，手中的糧袋幾次滑落。小兵見狀，只好勸他坐下歇息。夏玉璇卻坐立難安，腦海中盡是宋軒的影子，胸口悶痛如針扎。他猛地起身，決然道：“不行，我得去找他！”

    他直奔中軍大帳，找到宋勁崇，懇切道：“元帥，能派兵隨我去增援宋文軒嗎”

    宋勁崇聞言，勃然大怒，斥道：“胡鬧！戰場豈是兒戲？你去了就是送死！”

    夏玉璇咬牙，堅持道：“我知戰場凶險，但他若有不測，我絕不獨活！”

    宋勁崇見他態度堅決，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似不欲再理。這時夏玉璇的擔憂到了極限，直接一個人去找宋軒。

    宋勁崇發現他的意圖，直接派兵守著他，不久，探子回報：“周建叛逃”

    宋勁崇拍案而起，大怒：“周建，竪子安敢！”

    他即刻調遣中軍精銳補上。同時心中對前方的士兵充滿了擔憂，他略一沈吟，命一小隊精銳先行探查戰況，目光掃過夏玉璇，見他臉色蒼白、眼神惶然，終是心下一軟，沈聲道：“夏玉璇，你隨小隊同往，但須聽令行事，莫要莽撞！”

    夏玉璇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飛到宋軒身旁，聞言忙點頭應下，眼底卻掩不住焦灼。身旁的醫官見他神色，寬慰道：“夏公子，宋校尉武藝高強，膽識過人，定能逢凶化吉，你且寬心！”

    夏玉璇強擠出一抹笑，低聲道謝，感激之余，心頭卻越發不安，腦海中盡是宋軒的身影。

    探查小隊整裝出發，夏玉璇緊隨其後，握著繮繩的手微微顫抖。行至半途，他得知隘口的確切方位，目光一凝，再難按捺，猛地一夾馬腹，脫離大隊，孤身快馬加鞭，直奔戰場而去。

    恰此時，天空飄起細雨，雨絲冰冷，刺痛他的臉頰。夏玉璇心如刀絞，淚水在眼眶打轉，喉頭哽咽，喃喃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抵達地點，眼前景象如晴天霹靂，震得夏玉璇呆立當場。屍橫遍野，血染黃沙，斷戟殘刀散落一地，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雙腿一軟，淚水奪眶而出，如雨而下，嘶啞喊道：“宋文軒！你在哪兒！”

    他踉蹌下馬，隨即展開搶救，顫抖著翻開，逐一確認，眼中滿是絕望與希冀交織的光。

    每翻開一具屍體，他的心便沈一分，卻又害怕真的找到宋軒，怕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毫無生氣。十指在粗礪的鎧甲與泥沙間磨得鮮血淋灕，他卻渾然不覺，腦海中只有宋軒的影子，耳邊回響著他的笑聲與誓言。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染紅了指尖。

    終於，他在亂屍中找到宋軒。宋軒半跪於地，胸口插著一柄長劍，長槍撐地，頭顱低垂，似已毫無生氣。

    夏玉璇全身一顫，雙膝一軟，撲到宋軒身旁，撕心裂肺地喊道：“宋文軒！醒醒！別嚇我！”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臉，淚水如決堤般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