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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骗人的下场是这样(七)

    

如果早知道骗人的下场是这样(七)



    乔清那记响亮的耳光余威尚存,过去的一个月,左司辰和左司禹在你面前,竟真的收敛了爪牙。

    那些明目张胆的刁难消失了,布置的习题会做,留的作业也会按时完成。

    只是空气里总绷着一根无形的弦。

    偶尔,你从题海中抬头,毫无预兆地撞上他们投来的目光——那并非平静,而是一种被强力镇压的阴沉,像是风暴前夕低垂的铅云,让你每一次对视都仓惶低头。

    乔清在,他们不敢太过分……你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不安。

    又一个周五的黄昏,暑气尚未完全退场,空气粘稠滞重。你踏进左宅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

    脚步刚触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鼓点便如重锤般,裹挟着放肆的嬉笑、尖叫和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劈头盖脸地砸来。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辛辣、各种香水的混合味道,还有一种令人不适的放纵气息。

    你僵在原地,转向旁边垂手侍立的陈管家:“陈管家,今天有客人聚会?那……我改天再来。”声音竭力平稳,手心却已沁出薄薄的冷汗。

    管家那张刻板的脸纹丝不动,只是微微躬身,平板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楚小姐请进。少爷特意交代过,今晚的补习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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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的沙发被几个穿着张扬、发型前卫的男生占据,他们对着占据整面墙的游戏屏幕嘶吼呐喊,手柄被按得噼啪作响。

    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散落着形态各异的空酒瓶,在迷离的光线下反射着颓靡的光。

    目光越过这片混乱,投向与客厅相连的后院。

    泳池蓝色的水面被水下彩灯切割得光怪陆离,水花四溅,映照着更多年轻躁动的躯体,嬉笑声浪甚至盖过了震耳的音乐。

    你甚至能辨认出其中几张面孔——藤枫国际学院里,那些永远处于焦点中心的名字,此刻也浸泡在放纵的泡沫里。

    屏住呼吸,你只想贴着冰冷的墙壁,悄无声息地飘向通往二楼书房的楼梯。

    指尖刚触到楼梯扶手的冰凉——

    “楚老师?!”

    手臂骤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紧,力道之大让你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惊惶回头,对上一张写满惊喜的脸。

    孔昕。

    那个曾经在你辅导下成绩突飞猛进,总在补习间隙试图塞给你小礼物的男生。

    后来你专注于沈怀瑾,便切断了所有联系。

    客厅里打游戏的几个男生瞬间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玩味。

    “哟,孔昕,这谁啊?老情人找上门了?”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男生吹了声刺耳的口哨,语气轻佻。

    孔昕非但没松手,反而收得更紧,指节硌得你臂骨生疼。他脸上堆着笑,目光却黏在你脸上:“别瞎说!这是我以前的家教!”他转头凑近你,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你耳廓,“楚榆,你后来去哪儿了?发了那么多消息,怎么一条都不回?”

    你用力挣扎,声音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属于“老师”的摇摇欲坠的威严:“孔昕!放开!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

    “结束?”他眼神灼热,“我可一直惦记着老师呢……”那目光里赤裸的占有欲让你胃里一阵翻搅。

    “啪、啪、啪——”

    缓慢而清晰的鼓掌声,从楼梯上方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纠缠着你的孔昕,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双胞胎正姿态闲适地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旁。

    暖黄的光线从他们身后倾泻,为他们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

    他们的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戏谑笑容,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你和孔昕身上,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闹剧。

    “太精彩了——”左司禹率先开口,声音拖得长长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调侃的意味,“没想到我们楚老师,跟以前的学生……还有这么一段‘深厚’的过往啊?”

    左司辰低低地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接上话茬,“难怪呢,听说楚老师带过的学生,满意度都高得离谱……”

    他故意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孔昕那只紧抓你不放的手,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原来,是用这种‘特殊方法’笼络人心的?”

    “既然今天根本不是补习!”你猛地抬头,声音因屈辱和愤怒而变得尖利,“那我就告辞了!”

    趁着孔昕被双胞胎那番话短暂分神的刹那,你狠狠一脚跺在他的球鞋鞋尖。

    “嗷——!”孔昕猝不及防,痛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地松开了钳制。

    你转身就朝玄关大门的方向冲去。

    然而,脚步刚迈开,沙发那边几个打游戏的男生已如训练有素的猎犬,迅捷起身,结结实实地挡在了你的去路上,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

    “让开!”你试图从他们身体间的缝隙强行挤过去。

    肩膀被一只手推搡回来,你脚下踉跄,重心失控,眼看就要狼狈地跌倒在地——

    “老师,急什么?”

    一只手臂从后方稳稳地揽住了你的腰。

    左司辰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后。他的气息紧贴着你后颈裸露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令人作呕的恶寒。

    他俯下身,薄唇几乎贴上你冰凉的耳垂,用只有你们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低语:

    “今天我和司禹,可是特地找了这么多朋友来‘陪’你玩。”他手臂的力道骤然收紧,将你牢牢禁锢在他guntang坚硬的胸膛前,“你要是走了,我们玩什么呢?嗯?”

    你在他怀里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声音带着微颤:“左司辰!你……你不怕我告诉你母亲吗?!”

    “母亲?”左司辰胸腔震动,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低下头,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凑近你,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恶意和嘲弄,“你以为搬出那个女人就能压住我们?真是天真得可怜。”

    他冰凉的指尖滑过你因恐惧而绷紧的下颌线,声音轻飘飘:“她昨天就飞去苏黎世出差了,至少半个月,回不来。”

    他满意地看着你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只剩下灰败的死寂,“这半个月,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我们,才能让自己过得稍微……舒服一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你被他强硬地扳过身体,半拖半拽地拉向那片充斥着刺耳音乐和放纵尖叫的后院泳池。

    穿过落地玻璃门,泳池边五光十色的旋转射灯和鼎沸的人声如同滔天巨浪,将你吞没。

    “左少来了!”

    “哟,还带了个伴儿?”

    “新玩具?看起来挺纯啊!”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你身上。那些目光粘稠、阴暗,带着毫不掩饰的品评和占有欲。

    你认出了更多藤枫的学生——篮球队那个以暴力犯规出名的中锋,啦啦队那个笑容甜美却传闻手段狠辣的队长,还有两个经常出现在校园八卦头条、以骄纵闻名的富家千金。

    他们穿着暴露的比基尼或是价值不菲的休闲服,端着剔透的香槟杯,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残忍和期待。

    “她,”左司禹不知何时已走到人群前方,脸上挂着比头顶射灯还要刺眼的灿烂笑容,手臂抬起,食指直直指向被左司辰牢牢钳制住、脸色惨白的你,声音穿透了喧嚣的音乐,“就是今晚的‘猎物’。”

    猎物?!

    大脑被巨大的荒谬和灭顶的恐惧攫住,甚至来不及从那两个字的冲击中缓过神——

    “哇哦——!!”

    “刺激!这个够劲儿!”

    “长得真他妈纯!思禹,玩腻了能不能让给我?我家新到的私人飞机,借你兜风!”

    “滚一边去!这类型是我的菜!”一个妆容艳丽、穿着性感泳装的女生拨开人群挤上前,眼神像打量即将到手的宠物般在你身上逡巡,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带回去拴上链子,肯定是最乖巧的小猫咪。”

    拴链子……小猫咪……

    你惊恐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笑容明艳的脸。周围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尖锐的口哨和不堪入耳的议论,像一张巨网将你死死缠绕,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你曾模糊地听说过藤枫顶层圈子里那些令人胆寒的“游戏”,却从未想过,这种肆无忌惮的凌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成为供人取乐的玩物。

    “老规矩!”左司禹的声音拔高,压下了周围的嘈杂,“五分钟后,进林子!三十分钟后,她在谁手里——”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一张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今晚,她就是谁的!想怎么玩,随你!”

    最后的宣判落下,整个后院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兴奋的尖叫、催促的口哨、下流的议论……无数道粘稠阴暗的目光钉在你身上,充满了嗜血的占有欲和施虐的狂喜。

    “不……不要……”你绝望地看向身旁的人——左司辰。

    双手抓住他外套的袖口,卑微地乞求,声音带着哭腔:“司辰……别闹了……我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跟乔清太太提……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少年低下头,那张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脸上绽开一个无比温柔、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冰凉的手指捏住你的下巴,强迫你抬起那张写满恐惧的脸,迎视他眼底的恶意漩涡。

    “老师,”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气息拂过你湿漉漉的脸颊,“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他微微歪头,嘴角的弧度加深,“给你个忠告……”

    他的嘴唇贴近你冰冷的耳廓:

    “等会儿……跑快点。”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评估的兴味扫过你纤细单薄的身体,“不然,你这小身板……恐怕会被玩坏吧?”

    最后一丝侥幸被碾碎成齑粉。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生将一个闪烁着红光的计时器拍在泳池边的长桌上,“滴——”的一声长鸣。

    “开始!!”

    随着这声宣告,钳制着你手臂的力量骤然消失,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背后传来,你像一个被强行推出牢笼的困兽,踉踉跄跄地朝着左宅后方那片幽暗深邃的树林,没命地冲去。

    跑!快跑!不能被抓住!绝对不能!

    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又被迎面而来的疾风吹散。

    喉咙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guntang的刀片,胸口火烧火燎地疼。

    怎么会这样?你只是想多赚一点钱而已……只是想给奶奶攒够下一次的化疗费……为什么要把你逼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几分钟了?

    身后的喧嚣似乎暂时被浓密的林木隔绝,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以及脚下枯枝败叶被踩碎的沙沙声。

    这片依附于左宅后山的林子太大了,黑暗中,扭曲虬结的树干像是沉默的鬼魅,张牙舞爪。

    该往哪里跑?哪里能躲藏?除了这些沉默的树,视线所及没有任何可以遮蔽身形的巨石或沟壑,绝望如冰冷的藤蔓,勒得你喘不过气。

    沙沙……沙沙……

    一阵急促沉重的踩踏声,混杂着兴奋的呼喊,从后方不远处传来。

    “这边!有声音!”

    “妈的,别让她溜了!”

    他们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你慌不择路地朝着更幽深的密林深处狂奔。然而,那追赶的声音如跗骨之蛆,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哈!逮到你了!”

    伴随着一声亢奋到变调的怪叫,头皮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长发被人从后面死死揪住,拖拽着你向后倒去。

    “啊——!”你痛得尖叫出声。

    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穿着花哨沙滩裤的男生兴奋地拎着你,像炫耀一件唾手可得的战利品,对着黑暗深处得意地大喊:“我抓到了!她是我的……”

    话音未落——

    砰!

    男生惨嚎一声,被踹得横飞出去,“咚”地一声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瞬间萎顿在地,痛苦呻吟。

    你失去支撑,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手掌和膝盖被尖锐的枯枝划破,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心底。

    惊恐地抬头,只见那个泳池边扬言要给你“拴链子”的艳丽女生,正一步步向你走来。

    她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铐。

    “亲爱的,别怕呀,”她声音甜腻,俯下身,手铐的金属环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来,把手给我……jiejie会很温柔的……”

    “不要!滚开!”强烈的求生欲让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从地上弹起,不顾一切地再次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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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跑了多久,双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块,肺部如破败的风箱,每一次抽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飘摇。

    完了……真的跑不动了……

    你背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滑坐在地。

    就在这绝望的边缘,一只带着汗意的手,猛地从旁边茂密的树丛阴影里伸出来,紧紧攥住了你冰凉的手腕。

    “啊!”你惊骇欲绝,失声尖叫。

    “嘘!别怕!是我!”

    是孔昕。

    他同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脸上带着剧烈奔跑后的潮红和一种奇异的兴奋。

    “楚榆,别怕!跟我走!我带你出去!”他压低声音,眼神灼灼地紧盯着你。

    该相信他吗?这个刚刚还在客厅纠缠你的人?

    理智在疯狂地敲响警钟,然而身后越来越近的追捕声浪,淹没了那点微弱的警报。

    比起那些完全陌生、意图不明的疯子,眼前这张至少有过交集的脸庞,竟成了这片黑暗地狱里唯一可见的“安全”选择。

    “这边!快!”他拉着你,在幽暗的林间快速穿梭,动作灵活,似乎对这片地形有些熟悉。

    他带着你避开明显的主路,专挑灌木丛生、狭窄难行的隐秘小径。

    时间在紧张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片树叶的沙响,都让你心惊rou跳,几乎窒息。

    孔昕似乎真的在竭力保护你,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甚至几次将你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可能的方向。

    “快了!快到边缘了!”孔昕的声音带着一丝即将脱险的狂喜,他指着前方隐约透出一点朦胧灯光的林子边缘,“安全了!我们甩掉他们了!”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听到“安全了”三个字后,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潮水般涌上,双腿一软……

    然而,这丝松懈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

    孔昕脸上狂喜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一股从侧面袭来的力量狠狠踢中侧腰。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横飞出去,“砰”地一声摔倒在枯叶堆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你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惊恐地僵在原地。

    嗒、嗒、嗒……

    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带着玩弄掌中猎物般的悠闲与冷酷,从你前方的浓重阴影里踱出。

    左司辰和左司禹。

    他们并肩而立,像两尊从黑暗中走出的神祇,又或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俊秀脸庞上,挂着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精致的脸上,映照着那双看向你时充满玩味的眼睛。

    左司辰微微歪着头,像是在评估一件拍卖行里的展品,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你因恐惧而惨白如纸的脸颊,凌乱地黏在颊边和颈侧的湿发,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被枯枝划破、在月光下渗出点点暗红血珠的膝盖。

    “游戏结束,老师。”

    他伸出手,稳稳地攥住了你那只无力垂落的手。

    他温热的掌心将你冰凉的手指整个包裹进去,那温度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烙铁般灼烫着你。

    左司禹慢悠悠地掏出手机,他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你惊恐万状的脸,以及被左司辰牢牢攥在掌心的手。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搞定。”他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cao作,将照片发送进某个群聊。屏幕上刷过一片表示惊叹和狂热的emoji符号,如同群魔乱舞。

    你像被扯断了提线的破败人偶,被左司辰牵着,麻木地走出那片黑暗丛林。

    重新回到那片灯火通明的后院泳池边。震耳欲聋的音乐依旧喧嚣,嬉笑喧哗声浪依旧鼎沸。

    当左司辰牵着你出现时,所有的目光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某种狂热的兴奋。

    你浑身被冷汗和奔跑的尘土浸透,单薄的衬衫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纤细而脆弱的轮廓。

    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地黏在红润未消的脸颊和颈侧,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苍白的额角。

    那双天生含笑的月牙眼,此刻盛满了未干的泪水,湿漉漉的,在炫目的灯光下反射着支离破碎的光。

    脸颊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极致的恐惧,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

    “哟!左少这效率!这么快就‘凯旋’了?”一个端着香槟、眼神轻佻的男生吹了声口哨,目光在你狼狈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戏谑地笑道,“该不会是在林子里……就已经忍不住‘验过货’了吧?哈哈哈!”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哄笑声,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你裸露的皮肤上,刺入骨髓。

    左司禹走到你身边,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刻意的温柔,将你黏在脸颊上的一缕湿漉漉的乱发轻轻拨开,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你敏感脆弱的耳廓。

    “老师看起来好热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关怀,“浑身都湿透了……一定很难受吧?”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加深,俯身凑近你耳边,用只有你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句地吐出:“真是会勾引人啊……表面上装得那么清纯可怜,骨子里早就sao得滴水了吧?上次在我家书房,故意弯腰去捡那支笔……不就是想让我看你领口里那对不安分的sao奶子么?”

    下一秒,左司禹脸上那层虚假的“温柔”面具剥落,只剩下冰冷的残忍。

    他伸出手,在你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狠狠推在你单薄的肩头。

    噗通——!!

    猝不及防间,你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被狠狠砸进泳池深处,池水冰冷刺骨,夺走了你肺里仅存的空气。

    你水性本就普通,此刻惊魂未定,恐慌缠住了四肢,你徒劳地在水里扑腾挣扎。

    “咳!咳咳咳——!”你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地呛咳着,肺部火辣辣地灼烧,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求生的本能让你不顾一切地扑向最近的池边,冰凉的手指终于颤抖着扒住了光滑冰冷的瓷砖边缘。

    然而,肩膀骤然传来沉重的踩踏感。

    一只一尘不染、价值不菲的限量版球鞋,带着主人居高临下的轻蔑和施虐的快意,狠狠地踩在了你刚刚扒住池边的脆弱的肩窝处,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你的肩胛骨碾碎。

    “呃!”你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踩得往下沉了沉,扒着池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你被迫仰起头,水珠和呛咳出的水沫模糊了视线。

    左司辰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像在俯视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泳池上方明亮的射灯勾勒出他俊美却无比扭曲的轮廓。他脸上是带着施虐快感的笑容。

    “老师,喜欢喝香槟吗?”他微微弯下腰,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盖过了水声和远处的喧嚣,“平时,以你的‘身份’,怕是连闻都闻不到这么贵的牌子吧?”

    他话音未落,旁边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男生已经嬉笑着,将手中昂贵的香槟,劈头盖脸地朝你泼洒过来。

    “来!多喝点!左少请客,管够!”

    “别客气啊小美人儿!这可是好东西!”

    “哈哈,香槟浴!够不够奢侈?够不够上流?”

    带着辛辣气泡的酒液糊满了你的脸,眼睛被刺激得剧痛难忍,无法睁开。

    辛辣的液体呛进鼻腔,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和灼烧感,仿佛整个呼吸道都在燃烧。

    耳朵里灌满了水和香槟,嗡嗡作响,周围那些刺耳的笑声、口哨声,变得扭曲而遥远。

    “还不趁着现在……多喝几口?”左司禹的声音,隔着一层厚重浑浊的水幕,带着戏谑的尾音,模糊不清地传来。

    视线一片模糊晃动的光影。

    透过迷蒙的水光和晃动的光影,你只能看到泳池边如同俯视尘埃般、高高在上的双胞胎身影,他们的轮廓在晃动的水波中扭曲变形,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冰冷刺骨的池水紧紧包裹着你,身体里残存的力量随着每一次呛咳、每一次徒劳的挣扎在飞速流逝。

    每一次试图扒紧池边瓷砖的手指,都在那只踩在肩头的球鞋的恶意碾压下,传来钻心的疼痛。

    手臂越来越沉,划水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意识被无边的冰冷和沉重的黑暗包裹着,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下沉坠……

    耳边那些恶魔的喧嚣声浪,也终于渐渐远去、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只有冰冷的水,带着香槟的辛辣和绝望的苦涩,残忍地淹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