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約會

    靶室內的藍光像液態的冰，籠罩著滿牆的武器架。全息靶在空氣中投射出不斷變形的紅色標靶，司空潤利落地填裝彈匣，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裡格外清脆。他抬手就是三發點射，子彈精準穿過百米外移動靶的心臟位置，電子屏立刻跳出"10.9環"的熒光數字。

    氬薩克靠在鈦合金牆面上，手機冷光映著他緊蹙的眉頭。天穹基因官網的招聘頁面不斷滾動：

    [實習生需生物學碩士以上學歷]

    [參觀活動需校方預約]...

    他正計劃著如何偽造身份，突然被熟悉的體溫包裹。

    “薩克。”

    司空潤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下巴輕輕抵在他肩上。未散的火藥味混著淡淡的菸草氣息縈繞在鼻尖，氬薩克能感覺到身後人胸膛的起伏——帶著射擊後輕微的喘息。

    “我們很久沒約會了。”聲音貼著耳畔傳來，帶著幾分委屈。

    氬薩克這才回過神。是啊，不是任務纏身，就是在尋找弟弟的下落。他轉身，望進司空潤期待的目光。

    "...好。"他伸手，指腹擦過司空潤額角的薄汗。司空潤的左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比命中十環時還要燦爛。

    翌日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氬薩克在朦朧中感受到腰間收緊的手臂。司空潤帶著剛醒的鼻音在他耳邊輕蹭："等會去看《七宗罪》的環影艙...我訂了早場。"他說話時溫熱的呼吸拂過氬薩克後頸，"網評說連死者睫毛上的血珠都能看清。"

    一小時後，兩人站在新城區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全息投影廣告在摩天大樓之間流動，街道上懸浮豪車沿著地面磁軌無聲滑行，行人如織，喧囂而熱鬧。司空潤和氬薩克並肩走在人群中，四周是琳琅滿目的商店、虛擬櫥窗展示的奢侈品，以及街頭藝人表演的全息光影秀。空氣中瀰漫著電子香氛和美食的混合氣息，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懸浮廣告播報聲。

    司空潤牽著氬薩克的手，穿過玻璃幕牆折射的細碎陽光，來到位於商業中心頂層的"光年視界"。

    這座採用尖端放映技術的觀影空間，入口處流動著水波紋般的全息引導光帶。走進環影廳，十張懸浮座椅呈完美環形排列，中央是直徑五米的立體投影區。當兩人在情侶座上落座，座椅自動調節至最佳觀賞角度，輕柔地懸浮在距地面半米處。

    影片開始後，整個環形空間瞬間化作罪案現場。全息投影讓每個血腥細節都纖毫畢現——"暴食"死者腫脹的胃部幾乎要蹭到氬薩克的膝蓋，"貪婪"受害者被剝落的面板在司空潤腳邊飄蕩。空氣中甚至能聞到血腥味的模擬氣息。

    而"懶惰"案發現場的特寫鏡頭展開時，蛆蟲在傷口裡蠕動的軌跡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幾個觀眾當場乾嘔起來。

    當"嫉妒"的受害者突然從天花板倒吊而下時，玻璃眼球反射著觀眾驚恐的臉，腐爛的手指幾乎擦過前排人的鼻尖。一股混合著胃酸與腐rou的惡臭瞬間在影廳炸開，兩個年輕人終於崩潰，踉蹌衝出影廳。

    在一片壓抑的沉默中，只有司空潤和氬薩克悠閒地吃著薯片和爆米花，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在影廳裡格外清晰。可樂的氣泡聲、包裝袋的摩擦聲，引得其他人頻頻側目，內心瘋狂吐槽：“臥槽！這還能吃得下去？！”

    影院燈光亮起時，周圍的觀眾都面色慘白地扶著座椅起身。而司空潤和氬薩克卻從容地站起身，一邊走向出口一邊繼續討論著劇情細節。

    "割&039;懶惰&039;的腳筋？浪費體力。"氬薩克黑瞳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右手做了個精準的切割動作。他的指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頸動脈在胸鎖乳突肌前緣中段，刀鋒斜向上30度切入——"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頸部比劃著精確位置，"三秒就能放血1500cc，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司空潤調整了下右眼的黑色眼罩，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氬薩克的掌心："蓖麻毒素的劑量倒是計算得很準。"

    氬薩克輕笑一聲，收緊五指與他十指相扣："&039;貪婪&039;那個死法創意不錯，但刀口太淺，失血速度不夠快。"他用空著的左手做了個扣扳機的手勢，"要是用槍，直接瞄準左胸第四肋間，一槍就能擊穿心臟。"

    "或者用特製子彈。"司空潤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說著最致命的內容，"在彈頭上開幾個凹槽，讓空氣進入血管形成氣栓，三十秒內必死無疑。"

    周圍還沒離開的觀眾聽得毛骨悚然，默默加快腳步，恨不得立刻遠離這兩個“變態”。

    "cao！"

    一個紋身男突然踹翻爆米花桶，"你倆裝什麼逼？真當自己是殺手啊？"他手臂驟然硬化成金屬，青灰色的異能紋路在面板下發光。他女友翻了個白眼拽他："別惹事！"

    但紋身男不理會，繼續挑釁："整場就聞到你倆的黃瓜味薯片！惡不噁心？！"

    氬薩克和司空潤同時轉頭——

    那一瞬間，紋身男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喉嚨，渾身血液凝固。兩人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刀鋒劃過面板，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手臂的異能瞬間消散，恢復成普通rou體，冷汗浸透了他的骷髏頭T恤。

    "對、對不起！"女友慌忙鞠躬，"他剛獲得異能，有點飄..."

    司空潤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沒事。”說完自然地摟住氬薩克的腰肢離開，淺棕色風衣下隱約露出槍套的輪廓。

    "哇哦～"女友望著他們的背影捧臉，"那個戴眼罩的帥哥...氣質和薯片完全不搭啊！"

    兩人走出"光年視界"，懸浮車流帶起的氣流輕撫過小吃攤的旗幟。

    司空潤牽著氬薩克的手擠進香氣蒸騰的街巷："這家有全素章魚燒——用海藻凝膠做的，你肯定嘗不出差別。"

    氬薩克湊近冒著熱氣的攤位，司空潤已經眼疾手快地塞了一顆溫熱的丸子到他嘴邊。金黃酥脆的外殼在齒間碎裂的瞬間，一隻熒藍色全息小章魚"咻"地從他唇邊躍出，在空中劃出夢幻的軌跡。

    "好吃。"氬薩克眉眼彎彎，伸手去逗弄那隻虛擬生物。司空潤趁機摟住他的腰，手機鏡頭精準捕捉到他的笑顏——黑色假髮下，那雙被黑瞳片遮掩的紫紅異瞳盛滿細碎的光。

    "要是能拿掉這些偽裝就好了..."司空潤的指尖輕撫過他的黑色假髮邊緣。

    氬薩克垂下眼睫："那樣會嚇到人。"聲音平靜得像結冰的湖面，卻有一絲裂紋般的顫抖漏進尾音。

    "薩克。"司空潤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拇指蹭過眼角，"你躍動的紅髮是永不熄滅的烈焰，這雙紫紅異瞳每次望向我時..."他忽然將氬薩克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裡就像驚鴻投下的影子，從此生根，再難剝離。"

    氬薩克臉頰瞬間緋紅，黑色瞳片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只...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他倉促別過臉去，黑色假髮卻遮不住紅透的耳尖，沒能藏住嘴角偷偷揚起的那抹笑。

    司空潤的手機就在這一刻"咔嚓"響起——

    鏡頭裡，氬薩克側臉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虛擬小章魚正巧遊過他的髮間，拖曳的藍光像給害羞染上一層星塵。

    隔壁攤突然爆發的笑聲打斷了兩人。一個女學生正手忙腳亂地拍打嘴角的虛擬火焰，氬薩克看著那簇火苗頑皮地舔過她的鼻尖，惹得同伴們哈哈大笑。

    "情緒包子能讀懂你的心情哦。"

    老闆娘掀開蒸籠，白霧般的蒸汽在陽光中升騰。一個眼圈發黑的程式設計師咬了一口，突然瞪大眼睛："是...是我老家才有的酸菜餡？"

    氬薩克的目光被"奈米分子雪糕"的玻璃櫃吸引，他拉著司空潤湊近櫃檯，兩人的肩膀親密地挨在一起。

    "要試試嗎？"

    老闆娘笑著遞過一支晶瑩剔透的雪糕，"它會根據每個人的味覺記憶變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