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恍然有种和他在恋爱的错觉

    卓蓝账户里最近收到一笔钱，是上次跟琪琪拍短剧的酬劳。比她预期丰厚很多，怪不得都说流量是风口呢，这可比摇奶茶切水果来钱快多了。

    她用这一万多续了半年房租，给弟弟meimei买了新衣服新鞋子，逛商场时还顺便挑一份小礼物，打算送给施柏融。

    不是值钱的东西，但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正施柏融从头到脚没一样她买得起，所以她另辟蹊径，选了样自认为很有品味的东西。

    当晚，施柏融拿到那份礼物，一把精巧的裁纸刀，胡桃木柄上刻着一串英文字母，是他的姓名缩写。

    他攥在手里一边打量一边往卓蓝方向瞧，好半晌，才声腔淡淡地给出评价：“你送礼物的心思…还挺别致。”

    卓蓝双眼发亮，像是得到莫大肯定，“是吧是吧！你看刀柄上的英文字，是我专门叫店员刻上去的，特别有专属感对不对？”

    专属感没必要体现在一把裁纸刀上，不过心意是到位了，因此施柏融没对这份礼物发表意见，好好收着了，并且作为回礼，他决定带卓蓝去一个地方。

    隔天下午，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驶入国际金融中心，下车后卓蓝很意外，透过玻璃幕墙见到那个标志性的穹顶，她惊奇发现自己来过这。去年五一，她曾跟风打卡，带琪琪来这看画展，她本身没多少艺术细胞，走马观花逛完一圈，画没欣赏几幅，照片倒拍了不少。

    那条九宫格好评如潮，至今挂在朋友圈置顶位。挺玄幻的不是么，当时她还在评论区抱怨票价高，吐槽主办方是黑心资本家，而现在，那位被她骂过的“黑心资本家”就站在身边，牵着她的手，欠嗖嗖地调侃她。

    “你知道那场展投入了多少成本，五十的票价已经很良心了。”

    卓蓝撇了撇嘴，呛回去：“反正我觉得不值。”

    临近闭馆时间，游客们陆续离开，施柏融带她逆流而行，走向最后一个展厅。他说今天是展期最后一天，竞价结果很有意思，最高价和最低价在同一展区，且摆放在相邻位置。

    “最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你都认识。”

    卓蓝一头雾水，印象中认识的人并没有学画画的，完全无法对号入座，直到她站到两幅画前，右下角的署名先后进入视线。

    “谢斯南？”

    以为这个名字够让她震惊了，谁知道另个名字更令她目瞪口呆，“卓琪？！是同名同姓吗？”

    一脸懵地看向施柏融，而他淡定无比，仿佛一早料到她反应，慢悠悠点头：“没错，是你meimei。前几天加班加点画出来的，很用心。”

    震惊的目光回到画上，卓蓝注视那两幅画，一幅抽象派，一幅…勉强算写意派吧。

    抽象那幅色调呈黑白，由各种线条堆叠而成，杂乱又有层次，像团纠缠的黑雾，画风成熟且极具个人风格，不过看着有种沉闷的压抑感。相比起来，琪琪那幅色彩明朗得多，尽管笔触稍显稚嫩，却有种未经驯化的生命力，羊群在彩虹下奔跑，野花绽放至画框边缘，自然而纯粹。

    “所以…琪琪的画是最高价吗？”

    卓蓝得出结论，艺术她是不懂，正因为不懂，说不准她的琪琪就是一直没被发现的天才画家呢。

    施柏融看着她期盼的小眼神，属实没想到她可爱到这种程度，早知道就不用绕这么大一圈，直接把琪琪的画标到最高价去，或是更直接点，送她包包首饰银行卡。

    不过那种送法太庸俗，跟包养没区别，他不想把他们定义在情人与金主的关系里，两个人的感情只有建立在平等之上才是真实的、流动的，那么在失去时，才会感觉到痛。

    琪琪的画最终被包起来，放进美术馆的储藏室，至于售出所得，自然全进到卓蓝的钱包。

    足足七万块，加上卓熠打拳赚的几万，零零总总凑起来将近十五万，卓蓝算了算之后的开支，留下一小部分应急，其余全部转给了谢予敖。

    没留什么话，她心里清楚，这笔钱还清，跟谢予敖的关系也就到止为此了。

    了结完上一段，还有下一段。卓蓝最近发现，她跟施柏融之间有些微妙，自上回闹过一场，施柏融暴露出强势偏执的那一面，只要他待在家里就不许她离开视线范围半步，从而导致卓蓝产生一种他很粘人的想法，恍然令她有种和他在恋爱的错觉。

    占有欲不一定是喜欢，但喜欢一定包含占有欲。她不敢贸然断定施柏融属于哪一种，却在反复审视中，察觉自己的心境在变化。

    毕竟她也看脸，每天跟那张漂亮脸朝夕相对，腻在一起亲亲抱抱，身体也相互交流过好多次，很难很难一点不动心。

    是怎么意识到的，大概是施柏融外出那几天，他不在卓蓝就没在那边过夜，在家住的那两天竟出奇地失了眠。凌晨两三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琪琪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她想半天解释不出来，最后点亮手机，打几个字发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立即锁屏放回床头，做得好像只是随便问问，以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来掩饰自己期待回复的心情，然而手机震动的一刹那，毫不犹豫就拿起来，轻轻呼吸着，看对话框里的三个字。

    ——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