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剧情 塞西尔）

    低矮的阁楼中，刚下过雨的天气透着些凉爽，卢恩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就要看一下手机。发出去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他烦躁地用指尖敲击着木桌。

    哒哒的响声中，塞西尔窝在床头，无声地啃着早晨剩下的面包。食物碎屑弄了一身，但她无所谓地拍了几下，架在腿上的书好久没有翻页了。

    “那个疯丫头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满地问卢恩，干巴的面包让她眉头紧皱。但卢恩没有回复，眼睛始终注视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嘭！”突然的响声让他身体一抖，扭头的瞬间，发现面包被塞西尔扔到了地上。他揉揉紧锁的眉心，轻叹一声弯腰捡起来。“肚子饿了？”拍掉上面的灰尘，疲惫地看了一眼满脸怨气，和他怒目圆睁的塞西尔。“我去给你做饭？”卢恩几口把面包吃完，起身来到放食物的角落，拿了两颗土豆准备削皮。

    但刀一把就被跟在身后的塞西尔夺走，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得缩回，看着渗血的位置无奈地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耐心要被消磨光了。

    “你做得太难吃。”她像没看到他受伤了，把刀扔到一边，胳膊抱在胸前，转身坐回了床上。

    自从住进这里，几个人的饭都是莉娅做的。利昂在不忙时，会帮她打个下手。只不过最近莉娅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和利昂在外面玩。她有时会留一些饭给塞西尔和卢恩，有时走的匆忙，两人就只能吃早餐剩下的干面包。卢恩尝试过做饭，但他实在是不擅长，塞西尔则更是不会碰这些。自从搬来这间破旧的小阁楼，她除了帮卢恩整理文件，做一些联络工作，大多数时候，都在床上躺着看书。

    卢恩盯着塞西尔看了几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默念着“她刚恢复好”，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带你出去吃？”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从她手中抽走那本迟迟没有翻页的书。

    “我不要！”她瞪了他一眼，转身面向墙壁。“一堆泔水一样的东西，还不如输营养液！”

    正要拍她后背的手顿在空中，昏暗的灯光中，可以清晰看到他的咬肌在轻微抽动。塞西尔任性的样子像一根刺，尤其“营养液”更是让卢恩的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她稍稍侧头，透过脸旁的发丝，小心观察着卢恩的表情。两人视线相撞时，她轻哼了一声，把头埋进床角的被子里。卢恩苦笑了两声，扣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拽入怀中。“去别的地方吃，可以吗？”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吹出的热气让塞西尔缩了下脖子，但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她点点头，飞快在卢恩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跳下床，跑到那个快要散架的衣柜前，抽出一条高定连衣裙。在穿上前，她拎着裙子看向卢恩，像是在等他的许可。

    审视的目光停留在丝缎面料上，他犹豫了一下。这条裙子在这里穿实在不合时宜，但他太累了，莉娅和利昂都没回信息，塞西尔又在和他赌气。卢恩长叹一声，勉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我在楼下等你，下楼时小心，别和他们说太多话。”烟盒在他掌心被捏变了形，看了眼对着镜子化妆的塞西尔，推门离开了。

    不一会儿，哒哒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卢恩咬着烟嘴扭头，她为了搭配那条裙子，特意选了双好久没穿的细高跟鞋。他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了奖励她可以自主排尿，给她买的这身行头，更后悔刚刚同意她在此时穿上。

    听到动静的伊森探出头，对上卢恩那双带着怨气的眼睛，尴尬地笑笑，快速看了眼塞西尔，头又缩了回去。但窗边紧接着就出现了两个被拉长的影子，鬼鬼祟祟地晃动着。卢恩把烟扔在地上，鞋底用力踏上去拧转。当塞西尔走到身边时，他拉起她的手腕，快步离开。路过伊森家窗口时，余光中那两个偷看的身影慌张低下了头。

    夜幕降临，越来越多无聊的人来到街上。他们有的蹲在墙边，抽烟聊天。有的则抱着酒瓶，醉醺醺地走在道路正中间。每当有人经过，总会刻意往塞西尔身上蹭，目光贪婪地看向她胸前深深的乳沟。卢恩收紧手臂，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想要带她赶紧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

    塞西尔却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享受。她故意撩起长发，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钻进卢恩的鼻腔。他低头瞪了她一眼，“以后不要再穿这件衣服了。”身边时不时传来口哨声，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凭什么？”她朝又一个凑近的醉汉竖起中指。对方浑浊的眼珠在卢恩脸上打了个转，突然咧嘴一笑，脏手猛地掐了一把她的胸脯。粗糙的手指擦过肌肤的触感让塞西尔浑身一僵，还没等她尖叫，那醉汉已经踉跄着窜进人群。

    四周顿时爆发出下流的哄笑。卢恩眉头狠狠拧紧，一把将僵在原地的塞西尔拽进怀里。她耳尖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疼不疼？”他压低声音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被碰到的位置。塞西尔却猛地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对着阴影里那些模糊的人影大声喊道，“一群懦夫！”

    她的话似乎激怒了看热闹的人群，即便灯光昏暗，两人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恶意目光。卢恩手臂收紧，护住塞西尔的同时，另一只手缓缓滑向腰间的刀柄。

    关键时刻，两个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借着灯光，卢恩看到了一直不回他信息的利昂和莉娅。顾不得问他们去了哪里，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将女孩护在身后。当他们缓缓向贫民窟外移动时，莉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

    塞西尔刚要挣脱，卢恩立刻低声呵斥，“穿上！”她不情愿地撇撇嘴，把带着廉价酒精味的衬衣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