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试镜、吻

    三日后。

    清扬婉转的歌声在空旷的练习室内回荡，落地镜前的女孩摘下耳机，静静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女孩抬头去看门口的来人。

    只见星渊凪身着灰色T恤，倚靠在门上，黑色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仅露出的一双深色瞳孔紧紧注视着她。

    “哥。”星渊璃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面前，白金色的马尾随之扬起漂亮的弧度。

    星渊凪抬起手，又在空中停顿一秒，随后手掌落在她的发侧，低头道：“走吧，去试镜。”

    “好的。”

    星渊璃漾出灿烂笑容，跟在他的身后走到公司的演员部。

    鹿岛爱音和松下樱子早早在一楼等候。鹿岛爱音捏了捏星渊璃软乎乎的脸颊rou，笑着问：“准备得怎么样？”

    星渊璃做出敬礼的手势，歪着头眨眼：“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三人见状，都宠溺地轻声笑了起来。

    星渊凪握住meimei的手腕，拉着她进电梯说道：“上去了。”

    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跳动至24层后停下。

    四人一同走出电梯，来往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鹿岛爱音和松下樱子领着二人走到甬道最深处的大厅前，打了声招呼一齐进去。

    试镜室内座无虚席，主席台上正中端坐着的正是山野泽明导演。

    导演花白粗糙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浓密的胡须遮住嘴，粗黑框眼镜下的眼睛一亮，周身散发的气场压抑。

    星渊璃和星渊凪站在试镜室中央，鹿岛爱音和松下樱子则安静落座在后排。

    山野泽明抱臂看了两眼桌面上的资料，嗓音粗沉问道：“白鸟凪和……雾岛绮璃是吧？”

    “是的。”两人齐声回应。

    “嗯，外形不错。”山野泽明手指交叠撑起下巴，说道，“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摄影师调整好角度随时就位，星渊璃和星渊凪相视一眼，快速进入状态开始对戏。

    整段剧情下来台词流利，情绪到位，表演细腻。然而，唯独到最后一吻时，依旧卡顿错开了。

    “很好，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台词这块，我本来还担心雾岛不是科班出身，原声跟不上，没想到是意外之喜。不过……”山野泽明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最后的吻戏为什么停下了？”

    “我想，看过剧本的应该都知道，这一吻是男女主情感转折和爆发点，尤为重要。”

    星渊璃抿抿嘴角，偷偷瞥了眼哥哥。

    山野泽明继续道：“我希望我用的演员能够抛开包袱，全身心为角色服务。”

    “多少人和搭档刚见面一两次，第一场拍摄就是吻戏甚至床戏的，说到底大家都是皮rou之躯，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会改正的。”星渊凪拉着meimei朝导演鞠躬。

    “好了，我们看完了你们的表演，你们可以离场了，结果一周内会公布，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山野泽明点点头，拿起笔在资料上记录。

    一行人合上大厅的门后，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听山野导演说的评价，你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鹿岛爱音适时开口。

    松下樱子接上话道：“是的，很少有新人能在山野导演那得到赞扬，至少对身为观众的我来说，刚刚那段表演很精彩。”

    鹿岛爱音转过身，轻轻拍拍两人的肩膀，勉励道：“况且这个剧本对你们本身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吻戏的话，虽然兄妹之间这样确实有点离奇了，不过都是做戏了也没谁会当真的，想想荧幕初吻不是跟陌生人拍，其实也不差不是吗？你们这情况相比大部分艺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诶呀反正别想太多就好了。”

    优势……吗？星渊凪敛眸。

    阳光将他的发丝染成棕橘色，额前的发在眼睛周围投下一片阴翳，神色凝重。

    “话说应该不是初吻吧？”鹿岛爱音见他俩纠结不已的模样，不由燃起八卦之心，好奇问。

    “诶！不、不是啦。”星渊璃慌张地摆摆手。

    “那就更没什么好顾虑的了。”鹿岛爱音露出一副老母亲担忧的样子，“不过小璃之前居然谈过恋爱吗？”

    “不是谈恋爱，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其实严格来说，也许不算初吻吧。”星渊璃微微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笑容温柔而含蓄。

    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细腻的光，声音像羽毛飘落在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小凪看你看得那么紧，要是知道是哪个小子招惹自己meimei不得把他打一顿。”

    星渊璃侧脸望向哥哥，掩唇而笑：“老哥他不会的。”

    星渊凪听到meimei的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既然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

    鹿岛爱音和松下樱子四目相对，默契地没有继续追问。

    松下樱子开车送两人回家，一路上鹿岛爱时不时问话，以便了解星渊璃的练习进度，星渊凪则噤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回到家，星渊璃借口去洗手间。

    独自站在镜子前，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试镜场景。她轻轻叹息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洗手台上划动。

    “还在想刚才的事？”星渊凪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星渊璃与镜面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哥哥对视，转过身看到他目光深邃地倚在门框上，让人生出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哥！真是的……”她拍了拍胸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快步就要走出去。

    星渊凪先一跨步堵住门口，高大颀长的身躯拦在她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小璃，你不用勉强自己。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放弃这个角色和赌约。”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真的。”

    星渊璃后退一步，垂头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就像导演和鹿岛姐说的，是演员的职责罢了。”

    “是吗？”星渊凪步步紧逼，直到星渊璃后背撞到墙面，退无可退，她被男人的影子完全笼盖住。

    清冽的气息萦绕她，星渊凪双臂抵墙将她圈在怀中的一小片空间之中，目光如炬，炙热地要融化她:“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躲我？”

    “抱歉。”她抬起头，眼神交汇，语气倔强，“以后不会了。”

    修长的指节穿过她的发间，按在她枕骨的掌力道沉稳，星渊凪欠身慢慢逼近她的唇，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低哑的嗓音中却蕴藏着无法掩饰的渴望：“所以，这样也不介意吗？”

    星渊璃瞳孔微缩，攥紧的指尖发白，粉唇轻启：“哥。”

    “哥”字的尾音被截断在两人唇瓣间。

    他的唇压下来，炽烈而霸道，释放着一种摧枯拉朽的占有欲。

    猛迅的吻如狂风暴雨击碎她的屏障，湿热的舌探入口腔，贪婪攫取她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