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贿
色贿
芙蓉帐里,被翻红浪,铜炉氤氲得整间房泛着融融的香气,浓郁得仿佛要渗进骨髓里头。 道柔揾着牙儿,嘤咛一声,身子却缠得紧了。如瀑的头发,粘着额上薄汗,丝绸一般流淌而下,落在与那男人交缠的地方。 她腿间纤白的肌肤,被作弄得泛出红晕,那人却不肯善罢甘休,用力抓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娴熟地刺激她那方寸间最隐秘娇嫩之处,引得她连连喘息。 胸前的簇雪堆玉,微微颤抖起来,宛若连绵山峦,在险峰处动荡不已,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愉,自她身底涌动起一股暖流,倾喷而出。一时间山崩玉碎,疼痛与欢愉一刹那在她脑海里迸发开来,弄的她失了神识,竟禁不住淌出泪来。 男人宽大的手掌覆上她柔软绵润的峰峦,骨节修长的指,信手拨弄那玛瑙珠般殷红柔嫩的乳珠。 一阵悚然的凉意从胸前肌肤间钻入。道柔下意识低头看去,原是他墨翠的岫玉扳指,触肤生凉。这一低头,眼泪滚落到男人宽阔坚劲的胸膛上。 男人一愣神,张手覆住她面颊,身下动作缓和下来。刀削斧凿的英挺侧颜,方靠近她的粉面,下意识想要吻去她面上泪水。 忽得在离她眉间方寸地停住,化作齿间故意为之的冷笑。 男人压低喘息声,喉间喑哑生冷,宛若一座怆寒沉郁的山:“你装什么可怜?方才叫的那般妩媚yin荡,流两滴眼泪故作扭捏,难道就想骗过朕?” 他与她做着世上最亲密旖旎的事情,却不吝薄唇一启,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语。 道柔垂眸,禁不住泪落连珠,又怕掉到男人身上,再引他发出什么刺人的言语来。 男人垂下脸来,压迫上她的唇,用力地含啜住,直弄得她唇角淌出一缕血痕,痛苦短暂地冲淡了心里悲伤之意。 唇齿间温柔缱绻,男人舌尖浅淡的丁香味道沁入口齿之间,道柔闭上眼,想象着,待徐家渡过此劫,她得解脱,寻一个偏远地遮风挡雨…… 狂风骤雨般的欢爱,带着罪恶的陶醉与难捱。身上伏着的男人,贵为九五至尊,明明那样恨她,偏偏在欢愉最浓时,禁不住发出血脉贲张的低吟。 一炷苏合香业已燃尽,她叫得口干舌燥,喉咙嘶哑,张开嘴,几乎失了声。两腿间娇花嫩蓓,被他搓磨得生受忍耐。 睁开眼,迎上那人一双餍足的眉眼,眉间戾气业已消散,唇角的冷意像是冰消瓦解。 道柔扯开嘴角,齿间迸出冷冷的苦笑:“陛下,妾已交心坦诚,侍奉巾栉,不知胡氏党狱,可否请陛下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空印文书本为京中旧例,家翁只是照章办事……” 这样的话着实露骨,道柔紧咬朱唇,扭过头,不肯叫男人看见她羞红的双颊。偏偏对面那人,最是心狠手冷,从她身上得了无限妙处,分明得意的紧,却仍旧伸出两指,钳住她柔荑般白嫩的下颏,逼她仰面直视于他,冲他说出这丧尽颜面的话。 一张素面,仰映朝天,泪痕已干,唯余淡淡脂香粉尽,洗净铅华。 男人的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美人粉面,再寻不见一点泪光。 他吁然吐出一口长气,自己恍然不觉,却展手松开那美人脸颊,任她落到榻间瓷枕上,扬起眉居高临下地嘲弄她: “听说河上游船里的妓子,事成后,也如你这般与人商量银货两讫。” 道柔不着寸缕地倒在榻上,任他这般看觑羞辱,心已成灰,两眼空空,木讷地盯着锦衾上那一对绣色鸳鸯。 身后那人已披起衣裳,华绸窸窣作响间,她终于听见那人含着得意,沉声赦道:“徐家的事,朕自会再作考虑。” 口含天宪,决人生死。权势齐天,无外乎如是。 道柔待身后已无一丝声响,才欻然起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贴身亵衣,细细地拾掇整齐,上头一朵洁白梨花,沾染了地上尘埃,道柔细细地用指尖拂去,穿戴妥帖,掩住被男人刻意啮咬处的红痕。 这几日,只怕沐浴时也要遣散他人……那痕迹私密暧昧,哪怕被近旁奴婢窥却,也要生出许多事来。 她抬袖掩面,却总觉得裳间像有一缕男人的气息,幽暗之中悄无声音地丛生,像一道剪不断、理还乱,挥之不去的梦魇。 今天子圣德明辨、泽被四方。雷霆雨露,偏偏不能洒到道柔头上,因为她姓李,前任辅政大臣的那一李姓。 正是那位辅政大臣,当年以防止外戚专权、代行先帝遗志为名,亲手促成了当今天子登基前,那一桩子贵母死的惨案。 而道柔是他一向惯得如掌上明珠的膝下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