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身體正在發言

    一｜奇怪的面試，開始了

    蘇蘇應徵的是一份聽起來正經、看起來不正經的工作。   職稱是「總裁特助」，但工作內容寫得模糊得像渣男的道歉簡訊：「協助總裁日常各項事務（含突發性需求）」。

    她抱著「反正已經在家失業三個月」的心情投了履歷，經過兩輪電話與書面審查、HR約談，最後被通知前往總部參加一場「由總裁親自主持的最終面試」。

    一進總部，她就被帶到頂樓玻璃屋。裡面沒空調、滿地植物，像在熱帶雨林裡等獵人現身。

    總裁走進來時，穿著白襯衫，頂著剛洗完頭的濕髮，端著兩杯冰拿鐵，像是來相親的，完全沒有企業霸主的架式。

    「你覺得這杯好喝嗎？」他把一杯遞給蘇蘇。

    蘇蘇接過，一臉懷疑：「不是要問我履歷？」

    「應徵檔案裡都有啦，但你喝這杯拿鐵時的表情，我還沒看到。」他挑眉，笑起來像要把人從生活的無趣中一腳踹出來。

    蘇蘇乾脆地喝了一口。

    他盯著她：「你剛剛吞嚥的時候喉結有動，但眉頭沒皺，嘴角往右——你喜歡。」

    蘇蘇被看得有點冒汗，卻又不想輸：「我喜不喜歡拿鐵，跟我適不適合當特助有什麼關係？」

    他彎身靠近她耳邊：「因為我的特助，會需要閱讀很多沒有文字的語言——特別是身體的語言。」

    這奇怪的話，讓她想到面試簡訊裡的那幾個字「含突發性需求」，是「突發性」需求，或：突發「性需求」。

    蘇蘇心臟一跳，沒退，總裁的男性賀爾蒙好像讓她有點暈，控制不住湊得更近，還問了：「那你現在讀到什麼？」

    「你心跳在加速，眼神想躲，又不肯走——你的身體正在發言，但你本人好像還沒回話。」

    「所以你請的是特助，還是實驗品？」

    總裁笑得更開心了：「我只請對自己好奇的人。」

    三天後，蘇蘇報到。成為總裁沈致宇的私人特助。

    二｜那麼親密，又那麼…沒發生？

    總裁辦公桌後方有一間玻璃小房間，裡面有一台跑步機、沙發、一張有安全帶的按摩椅（她至今沒敢問用途），以及他說專門用來「觀察人類微反應」的高解析監視螢幕。

    工作第一週，她的任務就是陪他「對話」。   不談工作、不處理文件，只坐在沙發上，說話。喝咖啡。吃甜點。看著彼此發呆。

    沈致宇每天都會對她下診斷，比如：「你今天看起來比較濕，心情不錯吧？」

    蘇蘇懷疑總裁在暗示什麼，但故意問：「什麼意思？」

    沈致宇不再往下說，卻會故意經過她的身邊，手指有意無意話過他的身軀，任憑她身子一顫。

    有時又會對蘇蘇說：「你剛剛撫頭髮的頻率加快，是在壓抑焦慮。」

    蘇蘇會哈哈一笑，表示總裁想多了。

    今天，沈致宇觀察她之後，直接說：「你現在夾腿，是對我產生性幻想了嗎？」

    蘇蘇翻白眼：「不是，我只是冷。」

    他不爭辯，只是記錄下來：「下次冷也夾腿的話，我就相信妳。」

    他每天記錄她的肢體反應，就像研究一隻正在被馴服的貓。她每天也暗地觀察他。這個總裁有錢、有臉、有腦，明明在用最輕鬆的方式對她發情，卻從不越線。

    她不想承認自己已經開始期待每天下午兩點與他「聊天」的時光，他的話，讓自己身體不經意的發燙與腿心有濕氣，但也讓她開始懷疑：這份工作，可能比她想像得危險，…但也迷人得多。

    直到某一天，某條線被不小心扯開。

    三｜身體先告白了

    那天下班前，蘇蘇照慣例進總裁小房間放新的筆記本，發現他坐在沙發上睡著了。頭歪、襯衫鬆開兩顆釦子、一隻手不小心垂落在她放資料的墊板上。

    她正想悄悄放好東西離開，沈致宇忽然說話了。

    「妳今天走路的擺臀角度，比平常多兩度。」

    蘇蘇回頭看他：「你又在觀察我？」

    「妳今天穿絲質內褲吧？」

    她愣住：「你怎麼——」

    「走路的時候，妳大腿夾緊的頻率變多，應該是不習慣那材質。或者……是因為濕了？」

    蘇蘇沒講話，但她臉上的熱潮出賣了她。

    他走近，低頭看著她的眼：「妳看，妳現在的身體，比妳還誠實。」

    他沒碰她，只輕輕說：「我要親妳，如果妳的身體不反對，就別躲。」

    她沒躲。

    他吻她，一開始只是測試、試探，後來就成了堆疊、探索。她的嘴唇一點點張開，像在說「請進來」卻又帶著羞怯。他吻到她耳後，她整個人往後仰，腿卻不小心夾住了他的膝蓋。

    她睜開眼：「我沒有要誘惑你。」

    他氣息混濁：「但妳已經開始渴望我了，妳的身體正在發言。」

    她手反扣住他的手腕：「那你要聽得完整一點，不准中途離席。」

    那天晚上，他們在沙發、牆邊、甚至那張有安全帶的按摩椅上，做了三次。

    他說她每次高潮前耳垂會泛紅，左腳趾會蜷曲，喘息會從胸腔變成喉音。她說他在進入她最深處的時候會習慣性閉眼，像是想在她裡面忘掉全世界。

    他們彼此閱讀，彼此貪戀。

    他甚至在她高潮時，貼著她耳邊低聲說：「我知道妳要來了，妳身體先說了。」

    四｜這不是戀愛，是實驗？

    隔天，蘇蘇有些失神地整理報表時，他忽然從後面抱住她，語氣像在說天氣預報。

    「我早上有統計，妳昨天三次高潮的時候，背部肌rou會產生小規律痙攣，平均約2.4秒一次。」

    蘇蘇翻身：「你是統計學家，還是情人？」

    他笑而不答：「我只是持續記錄妳。」

    她挑眉：「那我要怎麼記錄你？」

    他把她抵到牆上：「用妳的身體。」

    她笑了，腳一勾，把他整個拉向自己：「那我今天也來蒐證。我要記錄你在辦公桌上被挑逗時，到底能撐多久才會呻吟出聲。」

    五｜尾聲：比愛情更誠實的東西

    蘇蘇本來以為，這段關係只是性，是偏愛，是暫時的迷戀。

    但幾週後，她因為生病請假，沈致宇竟然親自送湯到她家，還順手在她床邊擺了溫度計和濕度儀。

    她笑他誇張：「你打算監控我身體全部資料喔？」

    他回她：「不，我只想第一時間知道妳身體想說什麼，然後聽妳說。」

    她忽然有點想哭。

    也許，這世界上有些人，不太會說愛，但卻能用整個身體告訴你：你，是我的答案。

    她在心裡輕輕回應他：我也是。

    只不過，她沒說出口，因為——

    沈致宇的身體發言了，她要全心的傾聽。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