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二百八十七、 “什么式样的?” “倒垂铃兰的样式,”颜子衿比了比长度,“我还怪喜欢的,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难不成是我们不小心收拾漏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不小心掉了那边算了。” “啪嗒”一声将匣子合上,颜子衿将整理完的东西交给奉玉她们放好,脚尖一转又去瞧正在床帘上系香囊的木檀,说是接风洗尘,要在床前挂几个香囊。 颜子衿从未听过,木檀只说是她家乡的习俗,想着颜子衿好不容易终于回到颜家,挂一挂也是好的。 香囊挂在床帘前,稍微活动便能将其晃动起来,颜子衿睡前一时没有困意,便躺在床上盯着香囊,盯着盯着,被晃出了些许困意,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晓。 只是睡着睡着有人将手落在脸上,颜子衿模模糊糊将手打开,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想要强行睁开沉重的眼皮,可努力半天还是徒劳。 就在她打算出声去唤木檀,对面已经近身上来,唇齿交缠,身子愈发绵软无力,颜子衿几乎不用去细想都知道是颜淮,许是声音娇软,阻止倒像是在撒娇,亦或者颜淮本就打算好了,颜子衿怎么阻止都没用。 “还是怪我以前出门太久,一时不察,偏让你多出几个哥哥来。”颜淮看着颜子衿肩头自己留下的齿痕,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身下的动作力度不减,“怎得现在叫他们就这么轻松,偏我要哄你半天才肯松口?” “我、我没……” “别叫我兄长。你该叫的兄长是他们,他们不过是比你年长几岁,与你几分血缘相近,才占了这点便宜,”颜淮在颜子衿耳边低声喘道,“我才是你哥哥,你该这样叫的人只有我。”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直都不喜欢。”颜淮低声道,“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这几日颜子衿得了空隙便去秦夫人屋里坐着,日日请早,连秦夫人都有些诧异,笑说着以前被多念叨几句就开始找法子跑走,这回去了观里小住几日,回来怎么就反而这般黏人了。 颜子衿理着针线,听见秦夫人这样说,眼底一热,却又不得明说,将簸箕放在一旁,默不作声地伏在母亲膝上紧紧环着她的腰。 “怎得还学着欢儿她们那样撒娇。”陆望舒坐在一旁,看着颜子衿这个样子不由得笑道。 “是呀,多大的人了。” 蹭着秦夫人的衣衫隐去眼泪,颜子衿缓了缓这才强颜欢笑道:“母亲难道不喜欢锦娘黏着嘛?” “怎会不喜欢,我巴不得你再多黏着我会儿,等你以后嫁出去了,可就没这么多机会了。”摸着自家女儿的发鬓,秦夫人柔声笑道。 “哪里的话,只要母亲想锦娘了,在心里唤一唤,我无论在哪儿,肯定马不停蹄地就跑回来。” “这话说得,你还能跑千里万里远去?” 正说着,平mama急急忙忙走进屋里,三人抬头一看,她身后竟还跟着奔戎,此时本该是颜淮上朝的时候,怎么不去候着突然回来了? 还不等秦夫人开口,奔戎已经先一步跪在地上:“恭喜老夫人,给小姐道喜了。” “什么喜,出什么事了?”秦夫人忙问道。 “回老夫人,陛下今日朝堂上下旨,说咱们家将军剿匪有功,再加上平定永州之乱,平安护送长公主殿下回京,下旨封了怀化将军,再过一会儿旨意就送来了。” “夫人,这个是天大的喜事呀!”平mama听完顿时在一旁欣喜道。 “陛下可又罚了什么?”秦夫人脸上却并没有喜色,反而一脸担忧地追问道。 “您说什么?” “我问你陛下除了封赏,可还罚了谨玉什么,”秦夫人说完见奔戎一脸不解,更是急切,“快说呀,有没有!” “有、有有有,”奔戎大抵是被颜淮受封的喜事冲昏了头,秦夫人这一追问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只是苍州山火一事,将军虽非主责,但毕竟是受命前去的主将,陛下命其休职一年,手下军中事务、事务,都暂时交予乔将军负责。” 听到奔戎这句话,秦夫人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颜子衿连忙扶着她坐下,陆望舒在一旁却是思索了一番,开口问道:“可此事非同一般,再如何总得有人担下,是定了谁的责任?” “虽然将军是主将,但此事一直都是由林知府统筹下令,更莫说太子殿下后来亲临,将军中途赶去复命,若要说责任,自然是林知府大些。” 颜子衿动作一滞,明显到连秦夫人都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曾经听闻,苍……苍州新任知府,是兄长的好友。” “这我倒是听说过,名字叫林玉生,几年前娶了慕家的姑娘。” 听到这里颜子衿的眼神微闪,好在垂下眸子没有人发觉到:“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颜子衿连忙摇头,随即看向奔戎:“陛下可说了此事如何处置?” “林知府的请罪折子已经送到,兹事体大,按理说本不该轻饶,但是林知府为人处事朝中皆有目共睹,所以以太子殿下为首,众臣皆为其求情,陛下这才免了他的狱罪,只贬为国子监丞。” “从一州知府贬成这,唉……” “但总的来说,比获罪下狱好得多。”陆望舒宽慰道,奔戎报完信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秦夫人倚着软靠,一时间该为了颜淮升官高兴,还是为他休职担心,一抬头,又见颜子衿坐在一旁沉思。 “想什么呢?”秦夫人问完不知怎的又叹了一口气,“总归是长大了,心里藏了事也不愿意与父母说。” “母亲哪里的话,若我要是事事都说,您又要嫌我烦了。” “谁心里没点事,但憋太多了也不是好的。你哥哥还有你,因得你父亲,小小年纪便学着懂事,在我面前报喜不报忧,我只当故意看不见。可我怎么说也是你们亲娘,怀胎十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两人避着我的那些小秘密,真当我不知道?” 天气本还有些热气,颜子衿背上却顿时冷汗直冒,掩在衣袖中的双手握拳难以抑制地轻轻颤抖,她微垂着头,竟不敢抬头看向母亲。 “锦娘,过来。”秦夫人忽而开口道。 陆望舒听见秦夫人忽而严肃下来的语气,连忙与平mama对了个眼神,见自己不便留下,于是找了由头离开,平mama说着送她出门,两人出了花厅一直走到门口,陆望舒这才牵着平mama的手:“自从谨玉表哥奉旨前去苍州,我便察觉到姨母心中有事,只是不方便开口,mama你一直陪着,可察觉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夫人也就是在听闻少爷前去苍州时念叨了一回他的伤,后续便从未与我提起相关的事。表小姐,您是觉得?” “大抵是察觉出谨玉表哥和锦娘之间有什么事瞒着,你也知道,颜家那么大一个担子如今独表哥一人撑着,姨母一直心疼不已,总想着帮他分忧,不想有所拖累。” “可这与小姐有什么干系。” “这……我就不清楚了,锦娘自落水遇险后便一时心神不定,如今这才堪堪好些,也不是开口问事的好时机,”陆望舒说着牵住平mama的手,“还请mama多看着点。” “我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