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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沟鼠巢的告别

    

地沟鼠巢的告别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条散发着劣质酒气、污水横流的狭窄小巷口。这里就是莉亚丝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一座歪歪扭扭、墙皮剥落的两层木屋,楼下是格林家赖以为生的小酒馆,此刻里面传出粗俗的喧哗和浓烈的酒臭。

    车门打开,维克托·海登率先下车,他伟岸的身躯和一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华贵服饰,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和酒馆里醉醺醺的目光。好奇、畏惧、贪婪,各种视线交织而来。

    他并未理会这些蝼蚁般的注视,而是转身,向车厢内伸出手。

    莉亚丝蜷缩在车厢最深的角落,身体抖得像风中残烛。她脸色惨白如纸,泪水早已干涸在脸上,留下冰冷的痕迹。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维克托伸来的手,那象征着通往无边地狱的入口,她拼命摇头,身体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呜咽。

    维克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他不需要她的意愿。他俯身探入车厢,铁钳般的手臂再次不容抗拒地箍住了莉亚丝纤细的腰肢,将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抱了出来。双脚悬空,莉亚丝连挣扎的力气都已失去,只是紧闭着眼,任由他将自己带向那扇她拼命想逃离、此刻却更想永远逃避的家门。

    维克托抱着她,如同展示一件战利品,大步走进了那间光线昏暗、气味浑浊的酒馆。

    酒馆内瞬间死寂。

    所有醉醺醺的喧闹戛然而止。

    酒鬼格林和他的儿子,正被人高马大、穿着海登家族侍卫服的壮汉死死地按在油腻肮脏的地板上。格林的脸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地板,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他的儿子同样被压得动弹不得,吓得瑟瑟发抖。

    莉亚丝看到这一幕,身体猛地一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维克托抱着她,如同站在垃圾堆上的君王,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两只如同待宰猪猡般的“地沟老鼠”。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两堆令人作呕的秽物。

    然后,他微微侧身,将怀中的莉亚丝更清晰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酒馆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听着,虫子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是维克托·海登。海登家族的继承人。”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小小的酒馆里炸开!海登家族!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那个传说中铁血冷酷的领主!恐惧像瘟疫般瞬间蔓延,连那些按着格林父子的侍卫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维克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地上惊恐万状的格林父子,最终落回怀中莉亚丝苍白绝望的小脸上。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禁锢在自己怀中,姿态是绝对的占有和宣示。

    “莉亚·格林,”他刻意用了这个更亲昵的称呼,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如同谈论珍宝般的“温柔”,“她让我深深着迷,我对她一见钟情。”

    莉亚丝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

    维克托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审判的利剑,直刺地上的格林:

    “她将成为我维克托·海登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唯一的妻子?   !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

    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宣告,让地上被按着的格林父子彻底懵了,也让酒馆里所有偷听的酒客目瞪口呆!

    维克托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轻蔑至极的弧度,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我今日踏足你这污秽的鼠xue,不是为了征求你这只地沟老鼠的同意——”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鄙夷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格林父子身上:

    “而是来告诉你,从今往后,夹紧你的尾巴,像真正的老鼠一样,只在你肮脏的阴沟里苟且偷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永远!永远不要试图靠近、打听、甚至提起我的莉亚!如果让我听到一丝一毫关于你sao扰她的风声,或者看到你这只臭虫胆敢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维克托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恐怖。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格林父子惊恐欲绝的脸,仿佛在看两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明白了吗,老鼠?”他最后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如同给一件垃圾下达最后的指令。

    地上的格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维克托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眼睛。他抱着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莉亚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散发着绝望和恐惧气息的污秽酒馆。

    门外,另一辆稍大的、同样印着海登徽章的马车旁,几名训练有素的仆人正将莉亚丝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一个破旧的藤箱,里面装着几件同样破旧的衣物,几本她视若珍宝的旧书,以及那个在河边被捏得有些变形的野花花环(不知何时被仆人捡起放了进去)——迅速而无声地搬上马车。

    维克托抱着莉亚丝,毫不迟疑地登上了这辆如同移动囚笼的华丽马车。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充满痛苦却也短暂拥有过一丝期待的贫瘠世界,也隔绝了所有窥探和同情的目光。

    车厢内,只剩下维克托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和莉亚丝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绝望的呼吸声。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身体冰冷僵硬,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维克托坐在她对面,姿态放松而满意,如同欣赏一件终于落入掌心的绝世珍宝。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莉亚丝鬓边那朵早已枯萎的小花,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怜惜。

    “结束了,莉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马车平稳而迅速地驶离橡木城贫民区,朝着那座矗立在山崖之上、俯瞰众生的冰冷城堡疾驰而去。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如同为莉亚丝·格林过去的一切,敲响了最后的、无声的丧钟。

    她不再是莉亚丝·格林。

    她是维克托·海登的“莉亚”。

    是他病态迷恋的囚徒。

    是他扭曲家庭渴望中,即将被强行嵌入的核心部件。

    而那座越来越近、如同巨兽獠牙般的城堡阴影,正张开冰冷的怀抱,准备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