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之延钊
昭之延钊
当年京中夺位的血雨腥风,似乎还沾在他甲胄的缝隙里。 那时皇城内外尸横遍野,霍家军从千里之外的朔北星夜驰援,马蹄踏碎了多少个残阳,才在城门将破之际赶到。 彼时大皇子已死,二皇子虽残却攥着兵权不肯放手,竟传出三皇子被投井的流言。 霍延钊勒马宫门的那一刻,耳边是宫墙内此起彼伏的厮杀,他提枪闯入,翻遍了宫中所有的井才在一处干涸的井底找到了将幼弟护在身后的昭华。 少女的鬓边还沾着井壁的泥灰,眸中虽有掩饰不住的惊慌,但更多的是绝处逢生的巨大喜意。 她没说话,唯有两行清泪像是在她脸上缓缓写下“霍延钊 我终于等到你了”。 投井一事是昭华设的局,却也是真的绝境。若非霍延钊来得及时,他们恐怕早已成了二皇子夺权路上的枯骨。 这份情谊,要追溯到昭华十二岁那年。 春日的京郊繁花似锦,她乘轿出游时,一匹疯马突然从柳林窜出,惊得随行护卫生生迟了半拍。 是个穿着粗布马褂的男人,像道黑色的闪电冲过来,一边嘶吼着勒住马缰,一边将她死死护在身下。 马蹄擦着他的背脊踏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却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抬头看她时,眼里盛着未褪的惊惶,像头护崽的狼。 后来昭华才知,他是马厩里最低等的马奴,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她感念其恩,更惊于他驯马时的悍勇,便向父皇举荐他参加武举。 彼时谁也没料到,这个连走路时都时常低着头让人难见其颜的男人,竟在骑射场上一箭射穿了靶心,又在兵法策论中提出“以骑制骑,直捣漠北”的奇策,硬生生从三百武生中杀出重围,成了那年最年轻的武状元。 赐名“延钊”时,皇帝拍着他的肩说“愿你延我大乾国祚,钊我河山”。 他从此弃了马厩的草料味,披上了明光铠。 从边疆小卒到偏将军,他在入营第一年便以三百骑兵凿穿对面五千铁骑,斩了敌首祭旗;第二年又带领部下在戈壁与敌军对峙八月,硬生生耗死了五万敌军;最终在二十四岁那年,凭赫赫战功接过了霍家军的帅印,成了大乾最年轻的骠骑将军。 昭华身披华服携幼弟登基的那天,便是霍延钊与其同行走在她身后半步,用尖锐的铠甲与铁血军功震慑着那些心思各异的臣子。 帐外的风又紧了些,吹得烛火猛地晃了晃。 霍延钊抬手按了按眉心,当年金銮殿上的封赏犹在耳畔,可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朝堂争斗虽凶,但大局已定,她姐弟二人是唯一正统的皇家血脉,性命之忧已解,蠢蠢欲动的外敌才是彼时的当务之急。 距离上次回京述职已有三年时间。 打完今年的这场仗,匈奴的威胁便可全解,有他带出来的副将军驻守云州便足以威慑。 届时,她与新帝想将他派去哪,他便会去哪。 亦或是,如7年前他离京前的那一夜…… 霍延钊望着帐外昏黄的天色,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陷入那永生不会忘记的回忆。 16岁的昭华攥着他玄色的袍角,随后一双玉臂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脊背。 “呜……”压抑了数月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像只受伤的幼兽。 父皇灵前的白幡、宫墙下流淌的血、幼弟惊恐的啼哭、二皇子残躯旁淬毒的匕首……所有不敢示人的惶恐、深夜惊醒的冷汗、强撑着主持大局的疲惫,此刻都化作guntang的泪,浸湿了他肩头的布料。 “霍延钊……不要走……”她的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不要走……” 但她知道朔北的狼烟不能等,知道霍家军的铁蹄不能停,更知道他此去是为了替她守住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守住她和幼弟的性命。 “霍延钊,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她仰起脸,泪水糊了满脸,那双总是清亮如秋水的眸子此刻蒙着水雾,映着他冷硬地不肯回头的后脑勺。 最后几个字,像是命令,又像誓言,破碎的哭腔撞在霍延钊心上,让他的心如有千万匹烈马奔腾过般撕裂疼痛。 “好。” 她既坐了这江山的主,他便会替她守好这最稳的疆。 —————— 不知道大家看没看出来 霍将军是先于谢大人 昭华长公主的第一个男人 天下薄幸的男人何其多 霍 和 谢二人 却是要多好有多好的 (前面剧情铺垫完男女主关系 就会尽量多往甜甜的恋爱和酸甜的男竞写滴 感恩收藏的6个小宝 祝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