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山神的請託

    「請用茶。」

    「……認真？你知道茶葉是怎麼做的嗎？我把你的肺摘下來烘乾後泡茶給你喝怎麼樣？拿rou來，我要吃rou。水不要用水庫來的自來水，給我礦泉水。」

    「好、好的，馬上來。」

    「山神的基準都這麼難懂嗎？」傑克斯看著急忙把茶水收回去的明朗背影低聲問蒲露。

    「每位山神都是一方之主，在意的事情各有不同嘛。」蒲露小聲地回應。

    「山神大人，這是我特製的醃rou，很好吃哦！」

    「嗯，我就稍微吃吃看吧。」

    轉眼間，奇萊就用那嬌小的身體吃下了好幾斤的生rou片，除了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而感到得意的紫燕以外，其他三人面面相覷，等待奇萊發言。

    「還可以啦。」

    「那還吃這麼多……」「安靜。」蒲露趕緊阻止傑克斯吐槽。

    用完餐後奇萊坐得正式了些，向前低頭欠身。

    「咳咳，總之，我先向之前的事道歉。」奇萊喃喃說道。「抱歉，蒲露小姐，給您造成諸多困擾。」

    蒲露點點頭，就算是和解了。

    「為了補償各位，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個忙。」

    「要補償反而需要我們幫忙……？山神大人您的意思是？」蒲露趕緊在三位徒弟說出失禮的話前問道。

    「我從頭開始解釋吧，這樣比較快。」

    奇萊清了清喉嚨。

    「奇萊山神獸這陣子被獵殺，原本他負責幫我培育下一代山神獸，我將靈氣傾注在他身上，但他死後，依附在鹿茸上的靈氣也一併消失，我元氣大傷。」奇萊平靜地說著。「我希望你們把鹿茸找回來，要在被別人吃下去之前──找回來的話，我會給你們一部份鹿茸當作奇萊的信物。」

    紫燕在一旁滑著手機，很快就找到相關新聞。

    「是這件事嗎？『奇萊山神獸被獵殺，登山客發現屍體難過不已』。」

    「沒錯。」

    「只要找到鹿茸就好了？」明朗好奇地問。「呃，盜獵者呢？是要抓起來還是您要私下解決？」

    「盜獵者固然可惡，但我對他們不太在意。」奇萊手一攤聳肩。「弱rou強食乃世界法則，我也擁有智識快一萬年了，自古以來山民本來就在山林間獵捕動物生存，所謂『盜獵』也是用你們人類的法律來定義的吧。說到底山神獸他也是大意了，一般情況下怎麼可能被人類這麼輕易獵殺，我明明警告過他不要太輕敵──唉唷，忍不住發起牢騷了啦。」

    徒弟三人看向蒲露尋求建議，蒲露眨了眨眼，替這場對話做一個總結。

    「好的，山神大人，請讓我們考慮一下。」

    「哼嗯，你們能帶回來的話就直接拿來給我，不想幹的話直接離開就好了，這樣也省事，我走啦。」

    奇萊起身，直接打開落地窗從庭院走出去，輕飄飄地跳下山崖。

    「那為什麼一開始要從正門啊……？」傑克斯看著奇萊的背影喃喃說著。

    四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蒲露這才發現徒弟們都在等她開口。

    「我們邊吃飯邊聊吧？」

    過了一會兒後，四人圍繞在餐桌旁，邊吃著炒飯和烤雞，喝著茶談話。

    「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沒有武力的我沒有資格下決定，應該讓你們自己決定才對呀。」蒲露苦笑說道。

    「嗯……如果是師父的話，會把盜獵者們都掛在總統府上吧。」明朗把雞rou撕開丟進自己嘴裡。

    「是這樣沒錯，撇開懲罰盜獵者不談，山神的信物雖然很稀有，但我已經……奇萊的信物我就算拿到了也無法使用吧，只能交給紫燕。」蒲露喃喃說著。「紫燕想要嗎？」

    「這個嘛，」紫燕歪頭。「我也不是特別想要啦，但是呀，山神大人拜託的事情不是很簡單嗎？只需要鹿茸的話，我們只要問情報商就好啦！那些人盜獵完一定要銷贓的嘛，只要去那裡買下來就好了！」

    傑克斯被茶水嗆到，在一旁連連咳嗽。

    「情報商啊……但通常情報商是以情報交換情報吧，我們現在沒有這種本錢。」明朗說著。「以前跟情報商交涉的都是師父啊。」

    「就是因為是師父，所以才要找情報商呀！」

    紫燕牽起蒲露的手，用臉頰軟綿綿地磨蹭。

    「師父曾經幫過情報商不少事，師父累積起來的東西一定能幫上忙的，師父就算現在身體狀況欠佳，也還是有過去累積的事物啊！」

    紫燕的話語就像熱暖的空氣，吹進蒲露心裡。

    蒲露明白紫燕在意她現在的心情才這麼說，過去活潑可愛的女孩兒如今也細膩起來，讓蒲露很是欣慰。

    「謝謝妳，紫燕。」蒲露感激地說道。「比起這個……過去我的幻獸變幻之法都用在戰鬥上，對於其他幻獸的信物不太熟悉。比起我的心情，我更希望妳獲得對妳有益處的信物。」

    「山神獸的鹿茸當作信物的話，該不會變幻後是水鹿吧？」明朗推測道。

    「如果是單純的水鹿，那我現在也能變呀！」

    「應該不是，她特別說是奇萊的信物，那應該是能使用奇萊的能力才對。」

    蒲露若有所思，摸著臉頰咀嚼著炒飯，過了一會兒後臉色一暗。

    「不會吧，難道……是觸手的能力嗎？」

    「師父，我覺得這件信物對我很重要，讓我們盡全力完成這項委託吧。」

    「紫、紫燕？為什麼表情凌厲起來了？」

    「如果決定好了，晚一點我就用信號彈聯絡情報商了──大師兄，你還好吧？」明朗看向傑克斯。

    蒲露這才發現，傑克斯從剛剛就沒說話。

    「……我覺得不一定要找情報商吧，我是說，我部下很多，我請他們找也行啊，奇萊又沒說時限，等我們離開臺灣後拜託其他人慢慢找也不遲吧。」傑克斯故作冷靜地說道。

    「傑克斯，你態度怎這麼奇怪？」

    「啊，師父不知道呢！」紫燕竊笑。「情報商幾乎都是鵬鳥一族嘛，臺灣這邊的鵬鳥是大師兄的前女友哦！」

    「什麼？」蒲露驚訝。「原來你到處招惹女孩子的壞習慣還是沒改嗎？」

    「不、不是，是她們擅自覺得是我女友，又擅自把我甩了。」傑克斯尷尬地澄清。

    「花心男都是這樣說的，我還記得你勾搭豹女跟蜘蛛女的事，還有在菲律賓的時候你──」

    「師父，現在都說這是渣男。」紫燕提醒。

    「噢……傑克斯，渣男都是這樣說的。」

    「我、我不是渣男！拜託了明朗，待會兒聯絡的時候，絕對不要說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