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這扇門,林俞晴從來沒看過裡面的樣子。 她曾無數次從走廊經過,只知道那道門總是緊閉,像一道結界,隔著沈柏川不願讓她碰觸的世界。 而現在,她要踏進去了。 空氣冷得異常,不是氣溫的問題,是氣氛。 牆壁是沉靜的灰黑色,無一絲裝飾,沒有窗,沒有畫,連時鐘都沒有。地板擦得乾淨到反光,整間房裡聞不到人味,像是與生活切割的、專門為某種「功能」存在的地方。 正對門的牆上,赫然釘著一架黑紅交錯的X型架,鋼環與固定扣冷光閃閃,每一個細節都不是為了裝飾,而是為了──束縛。 右側牆面安裝著金屬橫桿,上頭井然有序地掛著各式物件:細鞭、板子、戒尺、馬鞭……全是她叫不出名字卻一眼就知道用途的東西。 左邊角落擺著一張深色特製的木桌子,高度經過設計剛好及腰,表面包覆柔軟皮革,四個桌腳裝有束縛扣環,幾根可拆卸的鎖鏈整齊地垂掛在側邊,看得她頭皮發麻。 這間房間的存在,只為一件事而設計。 ──讓人記住錯在哪裡。 她的腳根本不敢踏進去一步,只是僵在門邊,雙膝早已發軟,腦袋一片空白。 而沈柏川,就站在其中一面牆邊,慢條斯理地捲起襯衫袖口。 他一言不發,像是根本不需要開口。 他不動手,這間房就已經在替他說話了。 ** 沈柏川沒有立刻轉身,只是慢慢把袖口捲到手肘,動作一絲不苟。像是在準備開刀的外科醫生,也像是在為行刑前最後的冷靜整理。 然後,他終於開口,語氣冷靜得近乎平靜。 「說吧,林俞晴。」 他轉過身來,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眼神無波無瀾,卻令人無法逃避。 「是從哪一件事開始——你以為我不會發現?」 他的聲音沒有怒氣,但每個字像是冰刃劃過耳膜。 「是那天晚上的謊話,還是正餐不吃叫外送?是熬夜追劇,還是沒按照進度讀書?還是——」 他頓了一下,眼神稍微冷了半度,像是輕輕落下一記重錘。 「妳醉得不省人事,讓陌生男人碰妳的那一刻?」 林俞晴臉色瞬間失了血色,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沈柏川向前踏了一步,語調仍舊平穩:「還是妳覺得,犯了這麼多錯,只要跪下來就能抵銷一切?」 他盯著她,像是在等待最後一絲誠實的反應。 「犯錯也不是不行,但代價妳要自己承擔。」 「現在,輪到我來教妳——什麼叫代價。」 他慢條斯理的走向那黑紅交錯的X型架。 他沒有多餘的語氣,也沒有一絲憐惜,只有命令: 「過來。」 林俞晴沒有動。 他也不催,只是伸手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樣什麼東西,金屬在指尖間微微碰撞,發出一聲極輕的清脆響聲,像是預告,也像是最後通牒。 她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雙腿幾乎發軟,但他只站在那,沒往前一步。 像是等她,給她選擇,但她知道根本不是。 ──這從來不是選擇。 她若不動,他會親自動手;她若過去,也不代表能換來任何寬容。 她只是──在他設下的懲處之路上,踏出第一步。 她終於挪動腳步,腳踝無力,像踩在什麼透明的懲罰之線上,一步步靠近。 靠近那面牆,靠近那個男人,靠近她無從逃脫的代價。 沈柏川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她走近──那眼神,冷靜得像是檢視一件違規的物品。 當她站定,他只是簡短開口: 「轉過去。」 林俞晴聽見那聲「轉過去」,渾身像被誰按住了脊骨,連呼吸都卡在喉間。 她不敢看他,只是慢慢轉身,面朝那道冰冷的交叉鐵架,雙手下意識地垂在身側,指尖顫得幾乎不受控。 她感覺到他的腳步聲靠近了,踏在地面上聲音極輕,卻每一步都像踏進她心口深處。 金屬的聲響在她耳邊放大,那不是威嚇,是宣告。 她一動不動,像是知道如果有任何猶疑,只會換來更沉的代價。 男人站定在她背後,那個低沉的聲音近在耳側: 「手,舉起來。」 她吞了口氣,將雙手慢慢抬起,靠向那道冷硬的支架。 冰涼的金屬貼上皮膚時,她下意識顫了一下,但還是配合地伸直手臂。 下一秒,她聽見「喀」地一聲,冰冷的鎖扣就這麼鎖住了她的右手腕。 沈柏川沒有停頓,另一只手也很快被固定。 他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有動作──冷靜、準確、毫不猶疑。 當雙手都被拘在那冰冷的架上時,她知道,這場懲罰,才剛開始。 身後的男人退了一步,那目光仍落在她身上,但語氣平靜如水: 「今天,記清楚──這就是妳親手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