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遇

    恒光市的二月份要比其他地方都冷些。

    虞澜声缩在家里实在不太想出门。

    但想到老板那发来的消息，她还是磨磨蹭蹭地起了床，不过她不是很想直接出被窝，虽然卧室开着空调。

    她伸手抓到床边椅子上的衣服，缩回被窝里换上。

    外边看去，就看被子鼓起人形，然后扭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五分钟后，虞澜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冒了出来。

    她随手抓了两下就算整理，光着脚下床去洗漱。

    洗手间里，虞澜声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发呆。

    虞澜声今年过完生日就是22岁，她是一个画家，艺名余辜。得益于她这为数不多的长处，她的画也能卖出很多钱。

    对于虞澜声来说，她没有什么画作是艺术和钱权沾上就脏了这种想法，她就是爱钱权利。有了钱，她就有了安全感。

    今天是她一副画作拍卖的日子，本来也不需要她去的，只是沈雾揽（拍卖行老板）说，有人想提前买下来，开了很高的价格，唯一要求是希望她能去一趟，对方想看看画家本人。

    好吧，为了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生日——特指多赚点钱。虽然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钱，但虞澜声永远不嫌弃钱多，除非哪天她赚到了能自己建个城堡的钱。

    即使她并不会真的去建。

    洗漱完，她梳好头发随手扎了个低马尾，披件黑色的大衣就出发了。

    临行前，她塞把折叠伞进包里。

    恒光市的天气预报还是很准确的，今天可能会下大雪，她不想带着满身雪回家。

    ——

    黎许卿坐在沈雾揽对面，对于这位jian商，黎许卿表面上在听，实际上右耳打开了，左耳也打开了。

    终于又过了十分钟，他比了个停的手势，有些无语：“你直接告诉我价格。”

    沈雾揽耸了耸肩，打趣他：“你还是这么没耐心，就这样你还想找sub？”

    黎许卿瞥她，不说话。

    跟沈雾揽挤在一个椅子里的盛言很贴心：“jiejie别担心，黎总可能就只对你这样。”

    这下，黎许卿是真的笑出声：“对。”

    沈雾揽气笑了，给了身边人一手肘。

    随后她手机响了，她确认发来消息的人是虞澜声，边回边跟黎许卿说：“她来了。至于画的事情，之前你买多少，这次翻倍。”

    黎许卿没有立刻吭声，两秒后才道：“可以。”

    这样爽快，惹得沈雾揽又看他好几秒：“你...”

    看见他的眼神，沈雾揽不说了，拉起盛言：“你先回去，等会来找你。”

    拍卖行里的暖气很足，虞澜声一进来，冻僵的手和脸便感觉能动了，抖了抖，脱掉围巾塞进包里，走到后面，看见黎许卿，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就该是买家了。

    她移开视线，扬起灿烂的笑容看向沈雾揽：“雾揽姐。”

    “来了？又睡懒觉了吧。”沈雾揽轻笑，对于她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只要给钱够多，虞澜声总能摆出最好的样子见人。她看向黎许卿，“现在去看画？”

    黎许卿从虞澜声进来就一直看着她，已经这话才抬头：“嗯，现在去吧。”

    他一开口，虞澜声也重新看着他。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也不是一见钟情，主要是黎许卿打扮得模样就非常的...霸总，所以虞澜声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声音一定是那种很低沉的。

    但黎许卿的声音实则会更柔和，也没有什么气泡音，听起来就觉得舒服。要虞澜声来说，这人适合念睡前故事。

    不过她更在意，为什么黎许卿一直看着她？她们认识吗？

    似乎感觉到她的疑惑，走在沈雾揽身后的他道：“我叫黎许卿，黎明的黎，期许的许，卿是...”

    他有点卡住，似乎不知道最后一个字该怎么说，走在他们前面的沈雾揽一手翻手机，一手插着口袋，随口打破他的氛围：“卿卿我我的卿。”

    黎许卿一时噎住，杀心渐起。

    虞澜声轻咳，忍住笑意：“我的名字黎先生应该知道了，虞澜声。”

    感觉到杀气的沈雾揽一顿，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拉住虞澜声的手：“到了，澜声你给他介绍一下？”

    “雾揽姐之前和我说过，我有几幅画都是黎先生买走的。不过这副和我之前的风格不太相同，黎先生确定要吗？”她上前掀开画布，语气有点蔫，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察觉到她的迟疑，黎许卿紧跟着开口：“当然，虞小姐不用介绍，我自然是看过了才决定买下来的。”

    在一旁的沈雾揽翻了个白眼。

    看过？他看了个鬼。

    虞澜声从善如流走到旁边：“那就谢谢您捧我的场了。”

    接下来的流程很快，转钱给沈雾揽，她扣取自己那部分后剩下的都进了虞澜声口袋里。

    看见余额的那刻，虞澜声的开心挡都挡不住，如果在家里，她已经开始抱着玩偶打滚了。

    三个人互相客套好一番，每个人都很开心。

    虞澜声不打算看拍卖，和两人道别，刚到门口，黎许卿忽然出来，他呼吸平稳，解释道：“刚好我也有事。”

    留在后面的沈雾揽抱着手不说话。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虞澜声刚打算打开包，就听见黎许卿的声音。

    “你带伞了吗？”

    虞澜声抬手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打开包，她装模作样连围巾都没掀开：“好像没带，看来只能打车回去了。”

    只听他的语气温和，递来一把浅蓝色的伞：“正好我多带了一把，我也要回去了，不如我把虞小姐送到能打车的地方吧。”

    “那就谢谢您了。”

    虞澜声接过伞，没有多做拒绝。

    她跟着黎许卿上了车，两个人没有什么话题，一时间沉默下来，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下车前她再次道谢。

    黎许卿：“再见。”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黎许卿才掉头回去。

    沈雾揽靠在门口笑他：“怎么了黎总，不是有事吗？”

    男人半点不尴尬，低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Echo：【今天顺利吗？】

    对方没有回复，他也不急，熄屏放回口袋。

    沈雾揽也不在意他不理自己：“你见过她？”

    这次黎许卿没哑巴：“三年前见过她和别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