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聯網壕溝戰，又臭又長
42- 聯網壕溝戰，又臭又長
冬至後的我都窩在黎影家——現在說“我家”也不為過了，畢竟我們連結婚證都領了。 白某人那邊的事情結束了，聚會也是過了，日子漸漸平穩，我天天睡到自然醒（其實說是自然但我也已經習慣了早起）。 黎影倒是悠閒，不過外出的頻率變多了，感覺像在籌備什麼大事，問他也不說，只說是給我驚喜。 “結婚禮物不算驚喜吧？”我曾試探地問。 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妳猜？” 十三薪發下來的那天，我正抱著黎影貓毛茸茸的尾巴打滾，準備打開蝦皮買點東西，又拿不定主意，只好打開FB。結果上面又雙叒居然刷到自己的瓜條和短片。 【Hot：一位母親控訴親生女兒自私忘恩，為了錢和一個“妖裡妖氣”的男人斷絕關係……】 我點進去，一張我和黎影走在街頭的偷拍圖直接懟在首屏，模糊處理得很敷衍。 下方配文像從狗血頻道搬來的： “我辛辛苦苦拉拔長大她到三十歲，她卻在冬至那天對我大吼大叫，揚言斷絕親情，只為了一個男人！我不怪她攀高枝，但連回家一趟都不願意，誰家做母親的受得了？” 我冷笑著往下翻，果不其然，出現了我meimei的轉發： @檀緋大女主：媽媽太可憐了????我勸過jiejie很多次了，但她變了，自從認識了那個男的就眼裡沒有我們這個家了……我們雖然不富裕，但媽媽真的盡力了…… 評論區裡無腦痛罵的、道德綁架的、陰陽怪氣的全都有： 【怎麼現在的孩子都這樣？】 【妳妹才25妳30了，還靠妳媽接濟，結果反咬一口？】 【妖裡妖氣那個男人不會是包養妳的吧？】 【等等，這個女的好像是上次拍裸照的老師啊，學校怎麼還沒開除她？？】 我盯著那串字，特別想笑，把手機扔到一旁，帶著黎影貓上樓看Netflix看一個下午。 黎影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在後院施肥，白天的熱搜根本不痛不癢，因為我已經斷絕關係了。 “假期真好，我希望可以這樣過一輩子，妳一直在這裡，不去上班。” 他一上來就從背後抱著我、親了親我的頭髮，絲毫不介意我滿頭大汗。 “我、我還很臭......” 我下意識地掙扎。 “不，妳很香，” 他開始講虎狼之詞：“妳每天毫無防備地在我體內走來走去，妳懂我要多克制嗎？” 我隨手把一顆小番茄塞進他嘴裡：“乖，去點油。” 他吞下番茄的同時把我轉向他，嘴對嘴就是一通輸出，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偏愛（進食），也不抗拒了。 晚餐時間，我獵奇心犯癮，不斷地在手機上刷【忘恩女兒】的熱搜，忍不住對著手機笑了出來。 “澪，妳有別的人了？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黎影坐在我對面醋裡醋氣，我手裡還拿著捲起義大利麵的叉子，久久沒有吃下，淨是在滑手機。 留言區早上還在罵我，結果現在風向全反。 先是一個頭部KOL帳號開了頭：【有人記得白禎行事件嗎？那個女苦主就是這個檀澪……才過去不到三週，又被人錘了？】 底下迅速有人補刀： 【就是那個deepfake照片的受害老師？還報警了的那個？】 【白禎行不是突然“失聯”了嗎？她不回應也合理吧……現在家人來蹭熱度肯定是想要瓜分賠償金，簡直浪費公共資源。】 【檀緋是不是那個網紅？說什麼18歲女總裁買1mil公寓……前段時間剛被扒出陪酒影片的那個？】 【檀緋和檀澪居然是姐妹？？一個正經人一個...... 我好像聞到了大瓜】 更狠的是，有人挖出了我媽的微博過往發言記錄，其中一句【讀書讀到腦子壞了，連雞都不如】直接貼在了截圖上，被熱評到第一。 網友A：……這說的是她女兒？這媽是真的瘋了吧 網友B：還是冬至當天人家回去吃飯了，結果回頭被發到熱搜上罵？？？ 幾個小時後，我媽那條控訴影片從苦情媽媽變成了【離譜家長行為大賞】。 我笑著把這件事告訴黎影，喝糖水的時候還差點嗆到，他挑了挑眉，問：“妳要不要撤熱門？” “其實也不用撤吧，” 我聳聳肩，把手機上的瓜條遞給他看：“就是得想個藉口開學應付同事。” 他表情複雜地用觸手拎起把手機還給我，問：“為什麼？” “我怎麼可能給學校那幫老古董知道我家的真實情況？” 我聳聳肩：“當然只能說好話了。現在可好了，她們自己拆自己的抬。” 我沉思，我媽是個三分鐘熱度、且酷愛精神勝利的的陰濕人。她現在來當出頭鳥掛我，十有八九是檀緋指使的。 “我感覺她們應該是衝著白某人的賠償來的吧，” 我繼續推理：“白家還算會做人，賠償給得也多。實際上之前，我全程都沒聯繫過家人，包括我弟。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我托著下巴思考：“要麼就是那個地中海繼父，他之前是白氏集團公司的高階主管。檀緋也有可能吧，她人脈這麼廣，而且還自詡名媛。” 我還以為黎影會接話，結果他沉默了。見他有些反常，我問：“怎麼了？”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語氣是少有的鄭重：“妳妹，不，檀緋最近來我的餐廳打卡了。” “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對嗎？” 我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拉起旁邊的椅子坐下，我看得出來他無處安放、想要握住我的雙手，不自覺地心頭一緊、屏住呼吸，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應該早點跟妳說的，對不起，澪，” 他沒有碰我，只是直視我的眼睛，語氣真摯：“檀緋貼了上來想要合作，不過我拒絕了。” 我捏著他人形的鼻子，朝他呼出一口氣：“......你剛才真的快把我嚇到心臟停止了。我還以為我剛結婚就要打離婚官司了。” “妳不責怪我？” 他的人形還是保持禮貌距離，觸手已經悄悄地纏上我的腳踝，像在撒嬌。 “檀緋就是女人之恥。如果妳們真的搞一起了，我會先怪她，才怨妳，” 我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他這時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那樣湊近、抱著我撒嬌，頭埋在我頸窩裡，嘴裡還不忘抱怨： “*我聽不懂的激動粗口*，老子的餐廳可是米其林三星！才不需要探店宣傳，草！” “看、看來那傢伙真的是冒犯到你了啊......” 我第一次看到黎影罵得這麼粗，沒忍住笑了出來，拍了拍他後背。 “我本來就不滿美食公道伯，” 他頓了頓，聲音委屈：“我開餐廳又不是來給人評論的，我只是培養了幾個精益求精的主廚，又不是想紅。” 我還想安慰他，結果反倒是被他抱得更緊，像抱個珍愛的玩偶那樣。 “妳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肯定受了不少罪......” 看到他氣得快要變形，我湊前去親了他臉頰一口：“何止不少罪，到現在還在遭罪呢。” 尚未填飽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放開我，說：“等妳吃飽了，我們一起吐槽她。” === 飯後，我和黎影窩在客廳沙發上，我翻出檀緋的營業帳號—— 不算置頂，她的最新帖子就是在Rêverie和Garden Grill的打卡和自拍。 這是黎影之前帶我去過的餐廳。我點進去，看到配文寫： 【感謝某位大佬的推薦，這家餐廳環境好、服務好、主廚人也好～ 不讓我付錢，還請我喝了一杯超神的特調，馬上要紅了吧！】 我看著他和周圍觸手有些忐忑的樣子，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問：“所以你這幾天不在家，都是因為...這件事嗎？” 他神色沒什麼波動，輕輕“嗯”了一聲：“她帶著拍攝團隊亂闖廚房，還威脅主廚不給她拍就要差評。” “店員攔下了，她威脅就在小地瓜等平台上發我員工態度差。我出面，是為了降低風險和損失。” 他語氣溫和得像是在說下雨了得收衣服，聽不出一點情緒起伏。 “她是怎麼找到你的？我記得那天你們也沒換名片。” 我滑著她的IG繼續挑眉。 他低頭幫我攪拌熱可可，觸手往裡面加了幾滴金色液體：“她有一些資助人我也認識。妳知道的，股東名流圈就那麼點大。” 他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卻不自覺地放慢了動作，好像那一秒回憶起了什麼令人不快的畫面。 我怔了一下：“她不會是……仗著認識人就直接找上門吧？” 黎影笑了一下，笑意卻沒落進眼底：“不只是找上門，還想打感情牌，直接叫我姐夫了。” 我：“……” “你該不會當場就把她趕出去了吧？” “沒有，她當時正在拍限動，” 他有些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我笑出聲：“你忍住了？” 黎影挑眉看我：“忍住了，但我在她的飲料裡加了一點......特殊的加料。” 我抓住重點：“你居然讓她喝你的體液！” 他頓住，看著我，觸手從指尖慢吞吞地蜷起來，像是試圖掩飾什麼，但人形的眼神裡透出一絲興奮。 “……妳吃醋了？” 我睜大眼：“我在震驚！你、你不是那種會隨便……‘給人喝’的類型吧！！” 觸手和他都僵住一秒，觸手們開始瘋狂蠢動，他突然笑出聲來。是那種低沉輕快又帶點陰謀的笑，我也很久沒聽他發出這種聲音了。 他靠近我，語氣低下來： “我當然不隨便。那是處理害蟲的方式，不是餵食。” 我狐疑：“你平常處理害蟲也這麼‘親密’？” 他認真想了想：“那個加料算是有毒的啦，我還沒對妳用妳就自己投懷送抱了~~” 我還想指指點點，結果他就用觸手把我拉進他的人形懷裡，手托著我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親我，吧唧吧唧地親了又親。唇舌相連之間，他分泌出之前的蜜液，像是補償般地送入我喉嚨裡。 我不自覺地環抱著他的脖子，加深了吻。這應該就是被偏愛的安心感。應該是吧。 像是過了永遠，他才放開我讓我喘口氣，而他和觸手還是緊緊地抱著我、纏著我。 他抵著我的額頭，鼻息交纏，低聲說：“妳吃醋的時候，好可愛。” 我一愣，臉燒得厲害，想要掙開，卻被他一隻觸手穩穩纏住手腕，另一隻順著我的背脊緩緩滑下，動作極其輕柔，像是安撫，又像是佔有。 “放心，我的血液只餵妳一人，” 他笑，眼神卻是異常認真，尾音低得像海底的迴響。 我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從心到胃都被一股溫熱填滿了。似乎最鋒利的偏愛，也可以是最溫柔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