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捡到一只小熊猫

    第一章：捡到一只小熊猫

    深秋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般流淌在市动物园的石板路上。小旭背着相机包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向僻静的小熊猫馆。这是他这周第三次来，前两次都因为游客太多没能拍到满意的照片。

    "今天工作日，应该人少些。"他推了推黑框眼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背带。社交恐惧症让他本能地避开那些带着孩子的家庭，选择最边缘的观察位置。

    玻璃展馆内，几只红熊猫正懒洋洋地趴在原木架上。其中一只特别显眼，毛色比同伴更鲜亮，在阳光下泛着金红的微光。小旭屏住呼吸调整焦距，镜头里那团毛球突然动了——它用前爪扒住木架边缘，圆耳朵警觉地竖起，黑豆似的眼睛正好奇地望向镜头方向。

    "咔嚓"一声轻响，小旭看着取景框里定格的画面：小家伙吐着粉嫩舌尖，耳朵尖的白毛像两簇小雪球，背景虚化的光斑将它衬得如同森林里的精灵。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半个月来拍得最满意的照片。

    正要换个角度再拍，展区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几个举着棉花糖的小孩拼命敲打玻璃，那只小熊猫受惊般窜进树丛，火红尾巴在绿叶间一闪而逝。

    "又跑了……"小旭叹了口气，习惯性查看刚才的照片。放大时突然注意到异常——小家伙右耳后方有个月牙形的斑纹，这在红熊猫中极为罕见。他急忙抬头寻找，却发现整个展区空空如也。

    秋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小旭绕着展区走了两圈。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灌木丛深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他蹑手蹑脚拨开枝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红棕色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嘴角还沾着竹笋碎屑。更诡异的是，他头顶居然立着两只毛茸茸的圆耳朵，耳尖那撮标志性的白毛正随着咀嚼一抖一抖。

    "看什么看！没见过妖怪吃饭啊！"少年凶巴巴地瞪过来，声音含糊得像含了糖。他下意识护住怀里的竹笋，这个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手背上一小块火焰状的红毛。

    小旭的相机"啪嗒"掉在地上。他机械地弯腰捡起，镜头盖滚到少年脚边。对方警惕地后退半步，却突然抽动鼻子："等等，你包里是不是有蜂蜜苹果？"

    "你怎么……"小旭下意识按住背包侧袋，那是他常备的拍摄诱饵。少年眼睛"唰"地亮了，金色瞳孔缩成细线，活像看到逗猫棒的猫咪。他三两口吞掉竹笋，沾着泥的手就要来够背包。

    "先回答我。"小旭后退半步举起相机，"你是展区里那只小熊猫？"取景框里，少年头顶的耳朵正可疑地抖动，身后灌木沙沙作响——一条蓬松的红尾巴悄悄探了出来。

    少年——现在该叫他幽暝了——突然僵住。他手忙脚乱地把尾巴塞回裤腰，结果耳朵"噗"地冒得更明显了。"是又怎样！"他虚张声势地龇牙，犬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本大妖修炼三百年，吃你个苹果是给你面子！"

    小旭盯着他沾满草屑的连帽卫衣，又看看他脚上穿反的洞洞鞋，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太荒谬了，但相机里对比照片做不了假。他慢慢从包里掏出密封盒，蜂蜜腌过的苹果片泛着琥珀色光泽。

    幽暝的耳朵瞬间转向声源，尾巴又不受控地钻了出来。小旭趁机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少年炸毛般跳起来："人类！你竟敢——"

    "每天三盒。"小旭打断他，声音比自己预想的镇定，"跟我回家，管吃管住。"他自己都惊讶于这句话的自然，仿佛邀请一只妖怪同居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幽暝的尾巴僵在半空。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小旭鬼使神差地抓住他手腕——触感温热，脉搏快得像受惊的小兽。"不想被动物园抓回去的话，现在跟我走。"

    他们从后门溜出动物园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幽暝抱着蜂蜜苹果吃得满脸糖渍，尾巴在身后愉快地摇晃。小旭偷偷拍下这个画面，心跳比平时快了三十拍。

    "喂，人类。"幽暝突然凑近，呼吸间带着苹果的甜香，"你该不会是想拿本大妖做什么奇怪实验吧？"他的金瞳在暮色中莹莹发亮，像是融化的黄金。

    小旭摇摇头，调出刚拍的照片给他看："只是觉得……你很上镜。"屏幕里，少年耳尖的绒毛在逆光中近乎透明，嘴角沾着的糖晶像细碎的星星。

    幽暝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小旭以为他生气了。突然，他一把抢过相机对准小旭："礼尚往来！"咔嚓声响起时，小旭才意识到自己笑了——这是今年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回市区的公交车上，幽暝对车窗外的霓虹灯大惊小怪，尾巴不停拍打座椅。小旭用身体帮他挡住旁人视线，悄悄按下录音键——妖怪惊叹"人类居然把星星关在玻璃里"的嘟囔，会成为绝佳的vlog素材。

    "先说好规矩。"小旭打开公寓门时，幽暝正扒着他肩膀嗅来嗅去，"第一，不准在外人面前现原形；第二……"话音未落，红发少年已经蹿进客厅，抱着靠枕在木地板上滚作一团。

    "人类，你的巢xue太棒了！"幽暝把脸埋进沙发垫深深吸气，"没有天敌的味道！"他头顶的耳朵完全露了出来，在暖光灯下像两团毛茸茸的小火焰。

    小旭默默放下相机包，从冰箱取出早晨做的竹笋饭团。微波炉"叮"的一声后，幽暝已经端正跪坐在餐桌前，双手拍着桌面催促："供奉呢！快拿来！"

    饭团消失的速度堪比快进视频。小旭撑着下巴看他鼓动的脸颊，突然伸手戳了戳——比想象中更软，带着生物特有的温热。幽暝含糊地抗议，却舍不得停下咀嚼。

    "慢点吃。"小旭递过纸巾，不经意碰到他耳尖。那簇白毛比看上去更柔软，像蒲公英的绒毛般轻轻扫过指腹。幽暝突然僵住，整张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无、无礼！"他跳起来时打翻了水杯，手忙脚乱去接却喷出一簇小火苗——正好烘干洒落的水渍。两人面面相觑，小旭突然笑出声："还能当烘干机用？"

    幽暝气呼呼地蜷在沙发角，尾巴却诚实地缠上小旭手腕，像条温暖的毛围巾。小旭试探性揉了揉他发顶，换来一声舒服的呼噜——随即意识到失态的妖怪立刻炸毛："本大妖只是困了！"

    深夜整理照片时，小旭发现幽暝偷拍的那张意外地好。屏幕上的自己眼神柔软，唇角微扬，与平日阴郁的形象判若两人。浴室传来哗啦水声，伴着走调的哼唱——妖怪似乎对泡泡浴非常满意。

    小旭打开名为《妖物观察日志》的新文件夹，将今天拍摄的37张照片拖进去。鼠标悬停在"保存"按钮上时，浴室门突然打开。裹着草莓图案浴巾的幽暝顶着满头泡沫冲出来："人类！那个白色漩涡把供奉卷走了！"

    他指的是抽水马桶。小旭憋着笑解释现代卫生设施时，幽暝的尾巴沮丧地垂到地上，耳朵也耷拉下来，活像被没收坚果的松鼠。这种奇异的萌感让胸口泛起陌生的暖意，小旭鬼使神差道："明天吃蜂蜜烤鸡翅好不好？"

    幽暝立刻满血复活，蹦跳时甩了小旭一脸水珠。在吹风机的轰鸣中，小旭想起动物学课本上的话：小熊猫是独居生物，领地意识极强。而现在，这个妖怪正用尾巴圈着他的腰宣誓主权般打盹。

    窗外秋雨悄然而至，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透明的小蛇。小旭轻轻捏了捏幽暝的耳尖，换来一声梦呓般的咕哝。相机静静躺在床头，指示灯规律闪烁，像在记录某个奇迹开始的夜晚。

    连续三天的阴雨让宿舍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小旭正埋头整理上周拍摄的照片，屏幕上的幽暝或笑或闹，每一张都生动得仿佛能跳出画面。突然，他的衣角被轻轻拽了拽。

    "人类……"幽暝的声音罕见地带着讨好意味，"我想吃那个会'咔嚓'响的圆形食物。"

    小旭头也不回："薯片吃完了，明天去超市买。"

    "可是现在就想吃！"幽暝跳到书桌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小旭的脸颊，"本大妖可以用妖力变钱！"

    小旭敲键盘的手指顿住了。他缓缓转头，对上幽暝闪闪发亮的金瞳。那双眼睛此刻满是自信，耳朵兴奋地抖动着，活像只发现蜂蜜罐的小熊。

    "你确定？"小旭推了推眼镜，"妖力不是只能变小火苗吗？"

    幽暝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本大妖谦虚！看好了！"他双手合十，指尖泛起微弱的金光，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妖币速速现形！"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枯黄的梧桐叶从窗外飘进来，打着旋落在小旭的键盘上。

    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幽暝的耳朵慢慢耷拉下来："……可能咒语记错了。"

    小旭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元："楼下左转有便利店，记住——"

    话未说完，幽暝已经夺过钞票，像阵风一样冲出门外，只留下一句飘散的"知道啦！不暴露妖怪身份！"

    小旭揉了揉太阳xue，继续修图。十分钟后，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他瞥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幽暝的家长吗？"一个粗犷的男声吼道，"你弟弟在我们店里用树叶冒充钱！"

    小旭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便利店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大学生。小旭挤进人群时，看到的场景让他血压瞬间升高——幽暝被老板揪着后衣领拎在半空，像只被抓住后颈皮的小猫，四肢徒劳地扑腾着。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一袋薯片，包装已经被抓得皱巴巴。

    "放开我！本大妖不是故意的！"幽暝的金瞳因愤怒而收缩，头发间隐约可见冒出的毛耳朵，"那袋'咔嚓'食物明明就值二十片叶子！"

    "臭小子还敢狡辩！"老板气得满脸通红，"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上次用鹅卵石，上上次用树皮——你当我是傻子吗？"

    小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抱歉，我是他哥哥。"

    老板上下打量小旭，将信将疑："你们家怎么回事？这孩子脑子有问题？"

    幽暝的尾巴"唰"地从裤腰里钻了出来："你说谁——"

    小旭一把捂住他的嘴，迅速掏出手机扫码付款："非常抱歉，这是五十元，多余的算补偿。"他压低声音对幽暝道，"把尾巴收回去！"

    回宿舍的路上，幽暝闷头啃着薯片，每一声"咔嚓"都咬得格外用力。他的耳朵还倔强地支棱着，尾巴拖在地上扫起一路灰尘。

    "为什么人类要用那种花花绿绿的纸？"他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妖界都是用灵力结晶交易的！"

    小旭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雨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洒在幽暝脸上，那些细小的光斑让他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小旭的心突然软了一块。

    "听着，"他尽量放柔声音，"在人类世界，变假钱是犯法的。轻则被骂，重则……"他做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

    幽暝的瞳孔瞬间放大："会、会被砍头？"

    "嗯。"小旭严肃点头，"所以答应我，别再尝试用妖力变钱了。"

    幽暝的耳朵抖了抖，突然把薯片袋递过来："那……分你一半。别生气了。"

    小旭看着袋子里所剩无几的薯片渣，又看看幽暝真诚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那对毛耳朵："下次我带你去超市，教你认价格标签。"

    幽暝眯起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小旭的手腕。路过奶茶店时，店员小jiejie突然喊住他们："小帅哥，新出的蜂蜜柚子茶试喝，送你一杯！"

    幽暝的耳朵"唰"地竖起。小旭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蹦到柜台前，接过试饮杯一饮而尽。

    "好喝！"幽暝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沾着柚子粒，"比竹蜜还甜！"

    小jiejie被萌得捂心口："天啊太可爱了！再来一杯！"她转头对小旭说，"你弟弟是混血吗？眼睛颜色好特别！"

    小旭干笑两声，拽着幽暝快步离开。身后传来小jiejie的喊声："常来啊！免费请你喝！"

    转过街角，幽暝得意地晃着尾巴："看吧，本大妖在哪儿都受欢迎！"

    小旭无奈地看着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幽暝手里已经多了阿姨塞的糖炒栗子、老奶奶给的芝麻糖，连路边卖气球的大叔都送了他一个熊猫造型的氢气球。

    "你这是什么体质……"小旭小声嘀咕，却见幽暝已经蹦蹦跳跳走到前面，红发在阳光下像团跃动的火焰，气球线缠在尾巴上，活像多了条彩色尾巴尖。

    这一刻，小旭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神话里人类总会被妖精迷惑——因为有些妖怪，天生就该被宠爱。

    回到宿舍，幽暝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冲向卫生间："人类！我要试试那个白色灵泉！"

    小旭正在整理相机包，闻言一愣："什么灵——等等！"

    他冲进卫生间时，幽暝已经脱得只剩一条草莓内裤，正单脚踩在马桶边缘，摆出跳水运动员的起跳姿势。阳光从磨砂窗透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连耳尖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住手！那不是温泉！"小旭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他的腰。

    幽暝不满地挣扎："放开！本大妖闻到清泉的气息了！"他指着马桶水箱，"看，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流！"

    小旭这才注意到幽暝把自动感应的马桶刷当成了某种法器，正敬畏地保持安全距离。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用妖怪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这是……人类发明的净室法器。"小旭一本正经地说，"用来……净化体内浊气。"

    幽暝歪着头，耳朵转向声源："像妖界的净妖池？"

    "对！"小旭顺着他的话说，"但只能用法器净化，不能整个人进去，否则会中诅咒。"他压低声音，"听说过'一坐马桶胖十斤'的诅咒吗？"

    幽暝的瞳孔骤然收缩，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他"嗖"地跳出三米远，抓起浴巾裹住自己："卑鄙的人类！居然发明这种恶毒法器！"

    小旭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假装严肃地按下冲水键："看，净化完毕。"

    水流旋转着消失的景象让幽暝看得入迷。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鼻子抽动着："没有妖气……真的只是普通泉水？"

    "嗯。"小旭点头，"用来……送走不需要的东西。"

    幽暝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那吃剩的竹笋可以送走吗？"

    "理论上……可以。"小旭谨慎地回答，"但不建议。"

    幽暝已经兴奋地试验起来。他抓起一根早上吃剩的竹笋扔进马桶，郑重其事地按下冲水按钮，然后趴在水池边观察竹笋消失的全过程，尾巴愉快地摇晃着。

    "太神奇了！"他转头对小旭说，金瞳里盛满孩童般的天真，"比妖界的传送阵方便多了！"

    小旭忍不住掏出手机，记录下幽暝对着马桶顶礼膜拜的奇幻画面。镜头里，妖怪少年的红发在白色陶瓷的映衬下愈发鲜艳，腰线随着跪拜动作拉出优美的弧度，尾巴尖还沾着刚才在便利店蹭到的灰尘。

    "人类！"幽暝突然跳起来，"这个法器能送走妖界特派员吗？"

    小旭差点摔了手机："……不能。"

    "哦。"幽暝失望地耷拉下耳朵，随即又振作起来，"那它能变出食物吗？"

    "不能。"

    "能治疗伤口？"

    "不能。"

    "能……"

    小旭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它就是个马桶！冲排泄物的！只能用水冲走！"

    幽暝撇撇嘴，小声嘀咕："人类真没用，发明这么厉害的法器却只有一种功能……"

    小旭扶额，决定放弃解释。他打开花洒："要洗澡用这个，不是马桶。"

    温热的水流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幽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好奇地伸手触碰水柱，被温度烫得"嗷"一声跳开，又忍不住再次尝试。

    "自动温泉！"他欢呼着就要往淋浴区冲，被小旭一把拉住。

    "先脱衣服！"

    幽暝三下五除二扯掉内裤，在小旭来不及移开视线前就蹦进了水幕中。水珠顺着他纤细却肌rou匀称的身体滚落，蒸汽很快模糊了玻璃门，只留下一个欢快的身影和时不时探出雾气的一截红尾巴。

    小旭红着脸退出卫生间，却听见幽暝在里面哼起荒腔走板的歌谣："灵泉灵泉真神奇~冲走竹笋冲走梨~"

    他摇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相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是幽暝跪拜马桶的蠢萌照片。小旭犹豫片刻，新建了一个名为《我家妖怪的日常》的加密相册。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蜜糖色。宿舍里回荡着幽暝五音不全的歌声、花洒的水声，以及小旭偶尔忍不住的轻笑。在这个平凡的傍晚，人类与妖怪的共生日常，正悄然编织成一段奇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