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辰章觉察
第十六章 何辰章觉察
最后,明薪发软的身子被柳万春揽入怀中,苍白的手掌紧扣着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一字一句都要钻入她的脑中烙下印记。 “乖乖,但凡你听话,不要生出二心,我都不会这么对你的。” “你觉得宋非月可怜吗?那我就不可怜了吗?我在这山里孤苦伶仃,被老虎活生生吃掉的。” “我受的罪比他们多,你看,他们死了就死了,还可以去投胎,只有我被困在这深山里,你也成了伥鬼,应当是懂我的。” 明薪强忍着泪水,不肯吭声。 山君从虎身幻化成人,兽瞳扫了一眼柳万春,停留在那双触碰明薪的手上。 柳万春也敏锐察觉到,丹凤眼轻抬盯着他。 两人对视的目光凝结在空中,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柳万春扬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状似打趣道:“山君大人,可是有不满?和我说说也无妨吧。” 山君兽瞳不移紧盯着他,半响俯身大掌扣住明薪的小腿,眼神凶狠威慑。 柳万春见状沉下目光,唇角压平,齿间紧咬了一瞬便将手放开,沉默地看着山君将明薪抱在怀里舔舐着她的脸。 丹凤眼上翻看了眼被雾彻底笼罩的白月,眼珠缓缓移到相拥的二人,衣袖下的手收紧握拳,指尖狠狠抠进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怨毒。 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 若不是他的命在这老虎的掌下!他也不必这般投鼠忌器! 纵使他有多怨恨地希望他死掉,也无计可施,甚至还要与老虎绑在一起… 毕竟,山君若是死了,他也会跟着消散,明薪也会一同消散。 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柳万春死死盯着明薪裸露的肌肤,百年的怨恨全部化作血液布满全身。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明薪,万不可能放手。 哪怕要与山君共享,也绝不能放手! —— 明薪身体许久才缓过来,便要回喜轿了,身上的衣衫是柳万春帮她穿好的,就算他再怎么装得温柔,明薪也不想给他一点目光,但又不敢得罪他,只能由着他摆弄自己。 她挥开他们将她扶起来的手,身下肿疼的难受,光是站起身行走都痛的慌,纵使xue里有老虎白浊,她也不敢夹着腿,生怕夹着走路更疼,只能随着它们顺着腿间滑下。 她委屈地朝喜轿走,一滴又一滴从她腿间流出的,白浊滴落在地上。 她掀开喜帘钻了进去,全然没注意身后不远处僵在原地的身影。 何辰章如遭雷击般看着地上的几滴白浊,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做梦。 他双腿灌铅及其缓慢的挪近,走近僵硬地低下头,目光死死锁在白浊之上。 回到喜矫里的明薪全然不知她的狼狈样子早已被人看尽,她还没等到钻进宋非月怀里,委屈的泪水彻底压抑不住的涌出,她哭喊着将头埋进女人怀里,抓着她的衣袖不放手。 宋非月听见她的哭声立刻惊醒,连忙抱紧在怀,手不停地拍着后背安抚,心中疑惑又焦急也不知小人为何哭成这可怜样,只能轻声哄着她:“不哭不哭,不哭啦…怎么了哭成这样?被魇住了?…别怕别怕,jiejie在呢…” 磕绊的童谣从女人嘴里生疏轻声唱出,温柔的声音让明薪的哭腔渐渐放缓,她可怜巴巴地仰起脸小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小嘴一瘪鼻子一酸又哭出来。 宋非月见她这可怜样,连忙撑起身子将她扶起来,生怕她哭呛到,焦急地问:“受什么委屈了,你和jiejie说,jiejie帮你!” 女人脑中不停地思索着,最近小人一直在自己身边玩着,上哪里去都不会有人敢欺负她,莫不是最近很多下人失踪这件事吓到她了? 明薪独自一人出现在深山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想来是在谁人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会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把她吓坏。 宋非月心疼她,学着母亲曾经哄她的样子,哄着明薪,手掌抚过她的发丝:“摸摸毛,吓不着,摸摸宝宝,宝宝不怕啦。” 明薪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这般的温暖,她缩在女人怀里,心中的万千委屈随着女人的安抚渐渐消散,小脸也抬起去看女人。 宋非月瞧见她哭得可怜劲儿,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小脸打趣道:“宝宝都哭成小花猫了,明天醒来眼睛会肿的。” “不哭了,好不好,哭着睡觉对身体不好,我哄哄你好不好?” 明薪被宋非月抱在怀里,她蔫蔫地抽泣着,听女人说着家宅中那些趣事,时不时被逗笑,女人便会轻轻掐她的小脸蛋。 不多时,明薪便熟睡过去,脸上的泪痕还留在脸上。 哄好明薪睡去后,宋非月沉默地垂头思索。 她估摸着山中有匪,失踪的人极大是被掩藏的匪徒掳走的,也不知何时会对她们下手,现如今走回头路已经不是上乘决策了。 而明薪,极大可能也是被山匪折磨成这般样子。 宋非月的面容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一夜过去,天稍稍亮就要赶路,人人心神不安,只盼着能快点走出深山。 明薪醒来后一直提不起精神,蔫蔫地带着,连往日喜欢的糕点也不想吃。 看她这样,宋非月的眉间从早上起就一直紧皱着,怕她憋出病来,于是特意哄着她出去玩玩,若是往日她必然不会同意,但看乖乖的可怜样,心中实在是难受,想着她若是出去玩玩解解烦闷也许就好了。 明薪不情愿地撅着嘴下了喜轿,现如今她也不想去勾引别人,就只在路边扯几朵小野花小野草编着玩,她喜欢找不同颜色的小野花,在路边走走停停,挑挑拣拣。 早前被她暗送秋波过的一个小厮见她不看自己,小人嘟着嘴一个人孤独地玩,心中一阵急切,来回踱步也忍不下来,就想凑过去问问她是怎么了。 还没等过去,就被一股大力扯倒在地,抬头看去发现是自家少爷,瞬间吓得不敢说话,连忙爬起来低着头。 何辰章阴沉着脸,上下厌恶的扫视着他,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扯到角落里,如同妻子红杏出墙般质问jian夫:“老子问你!你刚刚要干什么?!” 也不等小厮回话,一拳打了上去,落拳次次用了全身的力气,嘴里不停辱骂着:“你也配勾引她?你也配和她说话!?” “再让老子看见一次,直接把你打死!” “听到没有!!?” 怒叫完将被打的满头满脸是血的小厮扔到地上,转身气势汹汹就朝着还在采小野花的明薪走去。 他站定在明薪身后,双目剧裂泛红盯着她的后背,后槽牙紧咬也说不出一句话。 强烈的注视让明薪身后发毛,她蹲在地上回头,看见何辰章一脸的阴沉怒意,吓得跌坐在草地上,慌乱道:“你要干嘛?” 何辰章看她害怕自己的样子,怒气更是上涌,几乎要将头皮顶裂,嘴中硬是吐出狠话:“你个小女孩家家,为何那么不知廉耻!…你半夜还跑出去找…你怎么这么…!”他说着说着还压低声量,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明薪惊愕的瞪大眼睛,她是真的没想到昨夜被人看见了,她的整张小脸瞬间羞红。 而何辰章气得都快晕过去,一口气憋在胸腔怎么也出不去。 这小村女怎么这般yin乱,莫不是没人教导她这些,她天生蠢笨,便被男人骗来骗去。 明薪怕他嘴里再说出令她羞愤的话连忙制止他,死也不肯承认,她声音清脆:“你闭嘴!我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你都流了一地男人的东西!走路腿都合不拢!还不承认!” “你…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自己眼瞎!看上那么个玩意!”何辰章被明薪气得都要发疯了。 勾引他不成,就去找那种身份下贱的小厮! 她是没长眼睛吗!看不出谁更好吗?! 她下面就那么想要男人吗!! 他何辰章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厮吗!? “我会一直盯着你,你别妄想再去勾引别人,你勾引一个我打死一个,你管不住下身,我帮你管!” 何辰章一想到昨夜那些白浊都被明薪xiaoxue给吃了,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她捉过来洗干净。 他刚想伸手,就看见刚刚还瘫软跌坐在草地上的明薪爬了起来,躲得远远的生怕他再碰自己,瞬间怒火袭卷全身,双目紧盯着就要去捉她。 明薪惊恐地边后退一步边喊:“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你现在别过来了啊!” 一听这话,何辰章呆愣在原地,半响才吐出一句磕绊的话:“真…真的?” “真的!真的!我一定去找你!你现在别碰我!” 如同中了头彩般,惊喜之下的何辰章缓过神就急切的问着时辰:“你没说假话吧?你何时过来?” 明薪抱着膀生怕碰到他一分一毫,脸上不情愿地答:“你别管,我晚上醒了自然就去找你了…” “好,好,我等你。”何辰章连连答应,突然话锋一转满脸瞬间阴沉道:“你若是骗我,我白日就来捉你。” 明薪烦他也怕他,点点头赶紧找个由头敷衍他:“我肯定找你,你别问了!你烦不烦啊!”说罢编好的野花也不要了,扔在原地就跑的远远的。 徒留在原地的何辰章心脏怦怦地跳着,他捂着胸口,整张俊脸都涨红,做贼似的紧张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看他,连忙将编好的小野花草链捡起塞进胸襟里。 好不容易逃掉的明薪一下子钻进喜矫里,气喘吁吁接过宋非月递来的水碗喝了几口,便再也不敢出去了。 她回想起昨夜柳万春附在她耳边说的事情。 那时她在柳万春怀里,小臂被他抬起轻扶问:“还疼吗?” 见她惊讶地坐起来,柳万春笑着缓缓讲道:“那男人身上有一团的金光护体,我瞧着他魂太轻了,估摸着是身上有什么,能防着鬼怪侵身,他的脖领间金光最盛。” “我猜是什么吊坠,薪薪,你最会哄人高兴,让他摘下好不好?” 明薪不想做,便不吱声,柳万春便继续哄骗。 “乖乖,若是不让他摘了,他再碰你一两次,可就要魂魄俱损了,严重的话魂飞魄散,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让他摘下吧…他是难遇的阴盛之人,八字魂魄皆轻,你可以附在他的身上,下山去见哥哥…” “哎,也不知道,你哥哥死没死…” 男人的话如同魔咒般逼近明薪的心神,她一想到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便心痛如绞。 明薪垂着头握紧手心,为了哥哥,只要能见到哥哥,她做什么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