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藏在時光裡〈微H〉

    夢裡，他回到了高中時代。

    熟悉的長坡道，一陣突兀的聲響打破午後寧靜。

    硄硄硄──

    滿滿一袋回收瓶罐從破裂的塑膠袋中滾落，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寶特瓶如脫韁野馬，隨著斜坡骨碌碌往下衝，像是都各自擁有了生命。

    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正吃力地牽著腳踏車上坡，車後大包小包的回收物堆得高高，難以穩固，這才出了岔子。

    徐璟廷剛放學，遠遠地聽見聲音，心頭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一道熟悉清亮的嗓音──

    「哎呀！黃奈，快來幫忙！」

    他愣住了。

    少女快步衝向坡下，一手脫下書包當作路障攔瓶，一手飛快地撿拾那些滾遠的瓶罐，她動作俐落，眼神專注，像在完成一場重要任務。

    又撿又攔，手腳並用，裙角飛揚，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下。

    「知予……很髒耶……」黃奈猶豫著蹲下。

    「髒就不撿啦？妳剛剛摸過的小狗都比這個髒。」

    她語氣戲謔，卻一點也沒停下動作，撿得飛快。黃奈嘟囔幾句後也只好跟著幫忙。風起了，掀起她側臉上貼著的碎髮，陽光從斑駁樹影間落下，剛好灑在她臉上。

    細碎的彷彿連她臉上的長睫與絨毛都能看見。

    徐璟廷站在樹蔭下，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走上前，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胸口像是突然被什麼柔軟又沉重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將似溢流奔騰。

    撿完瓶罐，老人抱著破袋正手忙腳亂地想重新裝好，鄭知予見狀，俐落地從頭上取下髮圈，把那袋破得像張嘴的塑膠袋一綁，動作利落。

    柔順的長髮瞬間垂落，像是一張隨風鋪展的黑色綢緞。

    「用這個。」她說。

    「哇，知予，妳好聰明喔。」黃奈驚呼。

    「不要喜歡姐，姐不是同性戀。」她眨眨眼，笑得狡黠。

    黃奈翻個白眼，裝作作嘔。

    老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包裝皺皺的糖果，遞過去：「謝謝妳們，真是幫了大忙啊。」

    那糖果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黃奈哪裡敢吃，嚇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不吃糖……」

    鄭知予卻泰然地伸手接過來，笑靨如繁花，彷彿話裡都加了點蜜，「謝謝爺爺，我最愛吃糖。」

    她笑著，像真心這麼覺得。直到她們轉身離開，遠遠還聽見女孩們的笑鬧聲。

    「妳什麼時候最愛吃糖了？」

    「今天開始呀。」

    直到她們的身影走遠，徐璟廷才像是終於被鬆開了禁錮，快步上前接過老人的車把，帶著愧疚地埋怨：「爺爺，怎麼不等我回家再去收回收……」

    「剛剛遇到好心的學生幫忙……藍色的制服，是你學校的吧？」

    「嗯……長髮那個，是學校的校花，好看吧？」他盡力裝作隨意，卻壓抑不住嘴角偷偷翹起來，像是藏不住的小小炫耀。

    老人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校花啊……那個好，配我們家阿廷。」

    「爺、爺！」徐璟廷的臉瞬間燒得通紅。

    夜色低垂，晚風輕拂過窗沿一角。燈下，徐璟廷靜靜坐在書桌前。那枚髮圈，早已被他洗得乾乾淨淨，像是某種寶物似的放在抽屜最深處。

    他將它拿出來，指腹輕輕摩挲著彈性柔軟的織帶，腦海裡不斷浮現她單手撩髮、半蹲撿瓶罐、轉身對著陽光笑的模樣……

    一股衝動從胸口滑落至下腹。

    他怔怔地盯著那枚髮圈，心跳加快、呼吸不穩，像是做了一個難以啟齒的決定。

    終於，他顫抖著手，緩緩鬆開褲頭，褪下。

    像是為了某種虔誠的儀式，他小心翼翼地將髮圈套在自己勃起的陰莖根部。

    「知予……」

    他輕聲喃喃，聲音顫抖，手掌握住自己，以一種近乎朝聖的心情緩緩動作著。

    「哈……嗯……」

    少年的呻吟被藏在細碎無人知曉的歲月裡。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隙灑入，微微的金光落在床單與散落的衣物上。徐璟廷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想著要起床，卻在身體稍稍一動時，猛地皺起了眉。

    「……唔……」他低聲悶哼了一聲，臉上浮起一層紅暈。

    是肛門，一陣隱隱作痛的鈍脹感從尾椎下方傳來，他立刻想起昨晚盛知雨那根冷冰冰、毫無感情的假陽具是怎麼被她拿來抽插自己。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澀感瞬間湧上臉頰，他原本還想裝作若無其事，但在身體的不適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最本能的反應。

    他一邊窩進被子裡，一邊悶悶地哼了聲：「知雨……」

    盛知雨剛起床，披著件睡衣從浴室走出來，看他縮成一團，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走近他問道：「怎麼了？」

    「知雨……痛……」他的聲音軟得像貓吟，眼角還泛著點濕氣，伸出手拉了拉她的睡衣邊緣，黏得不行。

    盛知雨一愣，心疼地彎下身摸了摸他的頭：「是我不對，昨晚玩過頭了。」

    他見她態度軟下來，更加蹭上去：「怎麼辦，今天上不了班了。」

    她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轉個身，然後拍了拍他的臀部，半是哄勸半是指令：「翻過去，我看看。」

    徐璟廷紅著臉照做了，乖乖地趴好，他的臀瓣翹得高高的，圓潤白嫩，上面那道縫隙紅腫得明顯，一看就知道昨天被抽插得狠了點。

    盛知雨看著，原本還想逗他兩句，但見他肌膚上那些因為壓迫、撞擊留下的淡紅，還是收了笑，語氣也柔了幾分。

    「真的紅了一圈……等等，我幫你塗點藥膏。」

    「嗯……那妳動作輕一點……」

    盛知雨從床頭抽屜拿出備好的藥膏，擠出些許，指腹輕輕抹在那紅腫的縫隙上，藥膏冰冰涼涼，讓徐璟廷忍不住抽了口氣。

    「……哈……好冰……知雨……」

    「忍一下，很快就舒服了。」她的指腹溫柔地揉開，將藥膏緩慢地推入那微微外翻的、紅腫的rou壁間，涼涼的藥膏觸及肌膚，帶來一絲舒緩，也夾雜著她指尖輕柔的摩挲。

    每一下都輕柔又仔細，像是補償，又像在寵。

    藥膏被他敏感的rou壁輕輕地吞吐著藥膏，每一次細微的收縮和放鬆，都像是將藥膏更深地吸納進去，混合著她指尖的溫度，帶來一種奇異的帶著疼痛卻又舒適的感受。

    盛知雨俐落地替他打好領帶，指尖順著結緣輕撫，最後抓住領帶尾端一拉，將人拉近，在他唇上落下一記輕吻。

    「放心，依舊是丰姿颯爽的徐總，沒人會知道你昨晚是被我插的。」她語氣調皮，眼尾帶笑。

    徐璟廷耳根一紅，卻反手摟住她纖腰，俯身反制似地吻住她，舌尖不客氣地搜刮過她貝齒上殘留的晶亮，他吻得深，像要把剛才那句話吞進肚子裡燒成灰。

    「知道也無所謂。」他喘著氣抵著她額頭低喃，「知雨……我們合照，好不好？嗯？」

    他是多麼想向世界宣告他徐璟庭是盛知雨的專屬。

    「又受什麼刺激了？」她挑眉，語氣還帶著點狐疑，「光合照就能滿足？」

    雖是嘴上咕噥著，盛知雨還是配合地讓他把自己拉進懷裡，徐璟廷面向房間裡那面全身立鏡，把她環在懷中，一手扣住她後腰，力道霸道卻不失溫柔，另一手舉著手機對準鏡中兩人。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佔有得幾近貪婪，而後按下快門。

    照片裡，她的臉藏在他胸口，看不見分毫表情，只露出優雅的頸線與細肩，襯得他身姿挺拔，西裝筆挺。

    像是某種被標記後的榮耀。這樣剛剛好，他想。既不露她的臉，又足夠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好了沒？上班要遲到了。」盛知雨窩在他懷裡問。

    「嗯。」他低應一聲，俊眉微彎，唇角勾起一抹餘韻未褪的笑意，在她唇上又啄了一記，「知雨，我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