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兩個人質
087/兩個人質
「匡噹──」 辦公桌上的馬克杯被不慎碰落,摔得四分五裂,水漬迅速在地面上蔓延開來。 盛知雨正要彎身去撿碎片,指尖卻被鋒利的邊角劃出一道血口,滲出一顆晶亮的血珠。她眉心微蹙,心底一沉,隱約生出不祥的預感。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粗魯推開。陸浩森神色凝重、步伐急促,「盛總,徐總出事了。」 他將平板遞了過來。畫面是稍早前的行車紀錄器,時間顯示在七點五十六分。徐璟廷的座車行駛至十字路口,遭遇碰撞,兩車相撞後,他的車頭猛地撞上電線杆,伴隨白煙四起。 「徐璟廷被帶走了?」盛知雨的語氣冷得駭人。 陸浩森艱澀地嚥了口唾沫,「……是。這原是我與徐總商量好的誘餌計畫!可是呂傑調取了監控,畫面裡徐總看起來像是自願上車的……」 他心底發顫,不是為徐璟廷的安危,而是因為盛知雨。她越是平靜,他就越能感覺到那股深藏骨血的殺意,如同一顆未爆的炸彈,隨時可能傾瀉而出。 「你的意思是,他遭到威脅,被迫屈服?」 「是。」 「什麼能威脅到他?」 陸浩森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極低,「……黃奈,似乎也被帶走了。」 盛知雨的神情終於出現波瀾,不是慌亂,而是森冷的駭然與嗜血的嘲諷。 她冷笑一聲,聲音鋒利如刀:「呵。十幾年前就用女人來要脅,十幾年後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徐總身上有定位器。」陸浩森立刻補充,「呂傑已經鎖定了位置。」 平板上閃爍著一枚強烈的紅點,標註在西南山郊的荒僻之地。 盛知雨盯著那閃爍的紅點,指尖仍有血珠不斷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整個辦公室靜得可怕,只有電子螢幕的亮光映在她冷白的臉上。那一刻,陸浩森甚至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忽然,盛知雨站起身,將紙巾隨意按在傷口,語氣輕得近乎冷漠,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叫人,備車。」她抬眼,眸色幽深,唇角微勾,笑意森冷,「既然他們敢動我的人,那就別想活著下山。」 空氣裡凝結著殺意,陸浩森忽然也有些興奮起來。 西南山郊,有一處早年獵人休憩的鐵皮屋。如今早已荒廢,蛛網層層,床榻傾倒,生鏽的獵具蒙著厚厚灰塵。寬敞的空地上,還散落著獸骨與殘毛,猶帶著腥氣。 徐璟廷確實是「自願」被帶走的。 按照與陸浩森的計畫,他刻意暴露行蹤,獨自出門,就是要勾出那個幕後之人。身上帶著定位器、小型摺疊刀與辣椒水,他原以為只要搶得先機,就能扭轉局勢,完成餌的任務。 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拿黃奈的安危來威脅。 人質不只他一個。黃奈在前一晚就已被綁走。 冰冷的鐵鍊勒住手腕,徐璟廷雙手被高高吊起,雙腳懸空。昏迷的意識漸漸清醒,他看見不遠處的黃奈同樣被五花大綁,四肢捆縛,滿頭亂髮,縮在角落。她嘴上貼著膠帶,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不知道在拼命告訴他什麼。 她身上甚至還穿著昨夜的睡衣。 徐璟廷動了動手腕,鐵鍊紋絲不動。他強忍喉嚨乾澀,啞聲安慰:「我沒事。」 「現在沒事,等會兒就不一定了。」 低沉的聲音在偌大的鐵皮屋中迴盪。腳步聲緩慢逼近,一個戴著眼罩、體態肥胖的男人抬頭望向他,臉上掛著瘮人的笑意。 「好久不見,徐總。可還記得我?」 怎會不記得。 徐璟廷目光一沉,冷冷凝視著對方。 ──王震海,還有林道安。那場高中時的風風雨雨,這兩人正是始作俑者。 「喔,我外表可能有些變了,徐總一時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王震海伸手摸著臉龐,語氣帶笑卻森冷,「這隻眼睛,就是被鄭知予弄瞎的。你說,氣不氣人?」 「可惜只瞎了一隻。」徐璟廷冷聲回敬,唇角勾起嘲諷,「知雨還是太仁慈了。」 王震海臉色驟沉,冷哼一聲,猛地一拳砸在他腹部,鐵鍊猛然震響,徐璟廷悶聲「唔──」了一下,額頭冷汗霎時冒出。 「搞清楚,現在你才是我的手下敗將……」 話音未落,徐璟廷卻猛然發力,被吊在半空的軀體一扭,雙腿抬起,狠狠鎖住王震海的脖頸!他借著身長與核心力量,將那肥碩的脖子卡得死死的。 「你──唔!放、放開……!」王震海呼吸受阻,雙手拚命掰他的腿,卻無濟於事。 這是盛知雨教過他的三角鎖,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徐璟廷,放開他。」 一道陌生而冰冷的女聲響起。 徐璟廷抬眼,只見不遠處,一名女人正舉著剪刀抵在黃奈脖頸,黃奈渾身顫抖,眼角滑落淚水,剪刀尖端已戳破肌膚,滲出細細血痕。 「當年因為你,鄭知予被迫退學,」女人微微一笑,語調輕緩,卻殘忍無比,「現在呢,你還想看著她的朋友,因你而死?」 徐璟廷瞳孔一縮,隨即鬆開了鎖喉。 王震海跌退幾步,大口咳嗽,狼狽不堪。 「你們究竟想要什麼?」徐璟廷壓低聲音,沉如寒鐵。 女人隨意收起剪刀,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刀尖上的血,語氣淡漠,「不過是想看看,鄭知予怎麼聲名狼藉,跪下來向我求饒。」 「余莉棠,」王震海終於緩過氣,舔了舔嘴角,眼神貪婪而惡毒,「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當初說好了──鄭知予是我的。」 他抬頭,意味深長地盯著徐璟廷,冷笑低語:「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女人,是怎麼被我cao到yin水橫流的。」 「你敢!」徐璟廷咬緊牙關,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王震海抹了把汗,眼神裡閃著瘋狂的光。 他故意走近,手裡握著一根生鏽的鐵棒,敲擊在掌心,發出「咚、咚」的悶響。 他盯著徐璟廷,笑得下流:「你知道我最享受什麼嗎?不是女人哭喊,而是她們在被羞辱的時候還不得不顫抖著迎合……」 鐵棒「砰!」地一聲敲在徐璟廷肩膀,震得鐵鍊嗡嗡作響。 「我會先撕開她的衣服,讓你看著她在我手裡一點一點失去矜持。」 他說得越發猥瑣,聲音帶著喘息,「我會捏著她最敏感的地方逼她呻吟,然後讓她張著嘴去討我給的東西……」 「砰!」又一下,打在徐璟廷的肋骨。徐璟廷悶聲痛哼,青筋暴起,卻死咬著牙不屈服。 王震海眼裡閃著瘋光,低聲咆哮:「我要她哭著喊你名字,然後轉頭又哀求我!讓你親眼看著,她在你眼皮底下被我玩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後,他舔了舔嘴角,鐵棒抵在徐璟廷下顎,逼他抬頭。 「到時候,她的眼淚、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全部都會屬於我。而你,什麼都做不了。」 王震海舔著牙縫,鐵棒在徐璟廷胸口輕輕拍打,像在預告下一擊的落點。 「到時候,她會哭著喊你的名字……但身子卻乖乖迎合我。哈,想想看,那畫面有多美?」 他壓低聲音,滿是yin邪的得意,「我要讓她在你眼前,變成yin賤的蕩婦。」 「砰!」鐵棒狠狠砸下,徐璟廷悶聲一震,胸腔翻湧,喉頭腥甜。 他渾身緊繃,青筋暴起,額上冷汗一滴滴滑落。痛楚與憤怒像野獸般撕扯著理智,每一寸神經都在尖叫要他衝動,要他殺了眼前這個畜生。 可另一個聲音壓制著他,冷靜、殘酷。 不能倒。 若是現在失控,他便徹底成了王震海的笑柄,也保不住黃奈,更會害知雨落入圈套。 「你現在的眼神真好看,」王震海大笑,像是從他的痛苦裡得到了極大的快感,「憤怒、無能為力,還要強撐著不跪下!就像你當年一樣。」 徐璟廷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鐵鍊深深嵌進手腕,他死死咬緊牙關,將血腥味吞下。 「呵,那你這些年如影隨形的跟蹤、騷擾……全都白費了。你根本不懂她。」徐璟廷聲線低冷,帶著一絲不屑,「在你敢碰她之前,她會先把你碎屍萬段。」 余莉棠媚笑著走上前,裙角輕擺,目光妖冶又殘忍:「喔?這樣忠犬似的男人可不多見啊……」 她眼底閃過一抹陰狠,聲音卻偏偏輕柔,像是在撫弄一條獵物的神經。 「既然如此,我倒有興趣試試……」她一步步逼近,紅唇輕挑,「既然她玩得動你,那麼……我也可以玩她的男人。」 指尖勾住他褲頭,挑釁似地拉扯,指甲在他下腹若有似無地劃過。 「你說啊……在夜裡,你會更迷戀鄭知予的身子,還是我的?」 徐璟廷眸色漠然,沒有絲毫波動,冷冷吐出一字:「滾。」 那聲斥退宛如刀鋒,讓余莉棠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想起何崇芥曾經同樣不假辭色地將偏愛給另一個女人……冷酷、決絕。 為何?憑什麼?她究竟哪裡不如鄭知予? 嫉妒如毒蛇一樣竄上心頭,和憤怒混雜在一起,扭曲她的笑意。她幾乎在那一刻,便生出要立刻撕碎鄭知予的衝動。 這無處發洩的忌火急需出口,她幾乎瘋狂地想證明自己不比鄭知予差,余莉棠眼神一狠,毫不猶豫伸手扯開徐璟廷的褲頭,猛地拉下西裝褲的拉鍊。 徐璟廷臉色鐵青,猛力蹬腿掙扎,鐵鍊隨之震得「匡噹匡噹」直響。 就在這時,鐵皮屋外忽然傳來了低沉轟鳴,由遠及近,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