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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洛陽暗流:客棧裡的黃雀影

    

第15章:洛陽暗流:客棧裡的黃雀影



    夜色如同潑墨,將洛陽城籠罩在一片深沉之中,唯有星星點點的燈火,如同疲憊的眼眸,勉強維繫著這座不夜城的喧囂。

    秦若雪的黑色緊身衣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她身形輕盈,避開巡邏的衛兵和那些流連街頭的醉漢,悄無聲息地穿梭於大街小巷,目標直指月牙客棧。

    客棧的招牌在夜風中搖曳,發出吱呀的輕響,像是在訴說著這座城中無數隱秘的故事。

    這聲音在秦若雪聽來,卻仿佛彭燁那陰柔的低語,激起她身體深處一絲微不可察的戰慄,那股被“絕欲媚骨”帶來的燥熱感,再次如蟄伏的毒蛇般蠢蠢欲動。

    她強行壓下這股令她厭惡的本能衝動,只將注意力集中於客棧入口處那些影影綽綽的身影。

    月牙客棧大堂內人聲鼎沸,煙酒混雜的氣味撲鼻而來,濃烈得幾乎能將人的意志沖散。

    各種口音和江湖傳聞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試圖將所有潛入的窺探者牢牢困住。

    她喬裝成一名普通的游方藝人,身披一件半舊的粗布長衫,頭戴斗笠,幾乎遮住了大半容顏,只露出一雙冷冽如冰的眼眸,在人群中謹慎地掃視。

    目光所及之處,有佩劍的江湖客在劃拳行酒令,有身穿綾羅綢緞的富商在低聲密謀,亦有衣著豔麗的青樓女子,在酒桌間穿梭,巧笑倩兮,暗送秋波。

    空氣中彌漫著脂粉與酒氣的甜膩,混合著底層泥土的腥氣,讓秦若雪感到一股由衷的噁心,這客棧裡的一切都染著欲望的灰塵。

    她壓低斗笠,在靠窗的角落裡尋了個空位坐下,點了一壺最劣質的濁酒,指尖輕撫著粗糙的酒壺,冰冷的觸感讓她稍微感到一絲清明。

    那些顯眼的江湖人士,通常只是表面上的浮沫,真正掌握秘密的“黃雀”,總是藏在最不起眼的陰影中,如同彭燁。

    她的目光穿透嘈雜的人群,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任何一次隱秘的眼神交匯。

    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身影,都讓她想起彭燁那陰險狡詐的嘴臉,以及他眼中病態的快感,那種想要摧毀女性意志的變態欲望。

    她強迫自己去分析,去判斷,去捕捉那些可能隱藏著彭燁蹤跡的蛛絲馬跡。

    幾個蒙面男子,衣著精悍,不苟言笑,如同雕塑般立於客棧的幾個關鍵位置,他們的眼神警惕而狠毒,比尋常客棧護衛更添幾分煞氣。

    他們是彭燁布下的眼線,還是其他勢力的探子?秦若雪心頭一緊,身體深處的燥熱感在警惕中被壓制,化為一種冰冷的能量,在經脈中流淌。

    她的武道直覺,在長年的追殺中磨礪得異常敏銳,如同荒野中獵食的孤狼,能嗅到最微弱的血腥味。

    那種直覺告訴她,這些蒙面人並非目標,真正的核心,隱藏在更深處。

    她的目光再次在大堂內逡巡,最終,落在那個被賬台和木櫃環繞的角落。

    那裡,一名身著樸素長衫的夥計正低頭撥弄著算盤,他衣著尋常,面目模糊,忙碌而麻木,似乎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

    然而,他身旁堆疊如山的帳簿,卻吸引了秦若雪全部的注意力。

    那些帳簿,厚重而古樸,散發著紙張和墨水的乾燥氣味,在微弱的燭火搖曳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秦若雪的直覺在她內心深處發出陣陣嗡鳴——彭燁擅長隱藏,也擅長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留下線索,而這些帳簿,很可能就是他的“羅網”之一。

    她決定不再久留,此刻最重要的是避開那些蒙面人的耳目,悄無聲息地潛入帳房,一探究竟。

    思緒如同水面泛起的漣漪,從客棧大堂的喧囂中緩緩抽離,秦若雪的意識開始沉入更深層次的計算與感知。

    大堂內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和酒杯碰撞的脆響,逐漸在她的耳中變得模糊,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如同在寂靜的夜幕中,獨自行走。

    她沒有即刻行動,而是耐心地等待,如同一個最頂尖的獵手,在黑暗中捕捉那一瞬即逝的機會。

    她注意到那個忙碌的夥計在每隔一炷香的時間,便會離開帳房片刻,去後廚送單或去前臺招呼幾聲,這便是她的機會。

    她微眯雙眼,全身的肌rou都處於一種極度放鬆卻又隨時可以爆發的蓄勢狀態,這是多年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本能。

    腳下的青磚冰涼,與她內心那股復仇的熾熱形成鮮明對比,那股“絕欲媚骨”帶來的燥熱感,此刻被她強行壓制在胸腹深處,轉化為一種無形的力量,等待釋放。

    她起身,動作輕柔得如同晚風拂過楊柳,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形如一道黑色幽影,在客棧的陰影中滑行。

    她的腿法一絕,此刻被她運用到極致,每一步都輕若無物,甚至連衣袍的摩擦聲都微不可聞。

    她繞過那些正在酣暢飲酒的江湖客,避開與那些衣著豔麗的青樓女子擦身而過,那些女子身上的香粉氣息,甜膩而又帶著一股糜爛,刺激著她被強行壓抑的感官。

    她強迫自己將這些擾亂心神的雜念摒棄,眼中只有那片被陰影籠罩的帳房,那裡仿佛是彭燁留下的一個謎題,等待她去解開。

    當夥計再次離開帳房,去前臺應付一位醉酒的客人時,秦若雪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一閃而入,動作迅疾而無聲。

    帳房內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墨水的乾燥氣味,伴隨著微弱的燭火搖曳聲,昏暗而又逼仄。

    狹窄的空間裡堆滿了厚重的帳簿、算盤、筆墨,一股塵封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讓秦若雪感到一絲壓抑。

    她沒有點亮更多的燭火,只憑藉著屋外透進的微弱光線,以及自己那雙在黑暗中依然銳利的眼眸,迅速開始翻閱帳簿。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手指在泛黃的紙頁間翻飛,每一頁都只是匆匆一瞥,卻能迅速捕捉到關鍵資訊。

    秦若雪的目光如鷹隼般敏銳,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快速搜尋,她的呼吸平穩,心跳卻不可避免地加快。

    很快,幾筆異常的大額款項映入她的眼簾,它們不屬於客棧日常的往來,而是頻繁地指向一個名字——“揚州春風閣”。

    “春風閣……”秦若雪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這個名字讓她心頭一緊,那種與“絕欲媚骨”相關聯的屈辱感,再次如針紮般襲來。

    她強忍住心頭的波瀾,繼續向下翻閱,指尖滑過那些娟秀的字跡,如同在觸摸彭燁那陰險的靈魂。

    在帳簿的某處,她發現了幾行隱晦的記錄,字跡潦草,仿佛刻意掩飾,卻依然被秦若雪敏銳地捕捉到。

    “庚子年,三月,揚州,貨十,款項XXXX兩,送至城北……”

    “貨?”秦若雪的瞳孔驟然收縮,指尖死死摳住紙頁的邊緣,幾乎要將其撕裂,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朱黛兒那蒼白而空洞的容顏。

    她想起那些被彭燁調教、販賣的女子,想起那些在春風閣中被摧殘的軀體,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像烈火般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燒。

    這種憤怒,與身體深處被喚醒的燥熱感糾纏在一起,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湧,身體微微顫抖。

    這不僅僅是情報,這是彭燁犯下的滔天罪行,更是她誓要復仇的血證!

    她迅速合上帳簿,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春風閣”,“貨物”,這些詞彙在她腦海中瞬間串聯起來,一個更龐大的罪惡網路在她面前露出冰山一角。

    這無疑指向彭燁,指向他背後那個更深層次的黑暗勢力,她知道,自己的猜測正在一步步得到印證。

    秦若雪目光鎖定在帳簿旁一個角落略微磨損的帳冊,它比其他帳簿顯得更為陳舊,封面也沒有任何標記,仿佛是特意被忽略的。

    她知道,那裡還藏著彭燁更深層的秘密,等著她去揭開,但她也預感到,這將是一條危險重重的道路,可能讓她再次步入那個充滿屈辱與快感的羅網。

    窗外,洛陽城的夜色更加深沉,無聲地吞噬著一切光明,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她收斂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那份憤怒和內心深處的躁動再次壓下,身形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帳房的陰影中,只留下搖曳的燭火,和空氣中淡淡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