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说!你把波本藏哪了?!
说到底，浅野树人还是没做太狠。 他心里还惦记着白兰地的话，要尽快撤离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所以在金发青年第三次求他想射的时候，就松开了绑在他下体的绑带，然后在他彻底变调的呻吟声中，狠狠地将他cao射。 心满意足的浅野树人毫不留情的将还在不停颤抖的安室透掀开，把压在他身下的衬衫拯救出来，看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直皱眉。 “啧，这上面全是你的东西。” …… 嗯？竟然没骂我？ 浅野树人疑惑回头。 ……看来是骂累了。 插件还是好用啊。浅野树人一边感叹一边将安室透的衬衫占为己有，理直气壮的宛若一个渣男。 ……不对，好想真的要当渣男了。浅野树人扣扣子的动作一顿，伸手戳了戳神情恍惚，像是还在回味的金发青年道： “回神，跟你说点事。” “……嗯……你说……” 无论是什么……现在的我都会答应……嗯……什么都可以……只要以后能再像这样cao我一顿——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 “……你说什么？” 安室透不顾身上的酸痛，翻身坐起，脸色几度变换。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黑发少年似乎也觉得有些难堪，他咬紧下唇轻声道：“我、我是说——” “混蛋！”安室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凶狠道：“刚刚还cao我cao得这么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 和神情激动的安室透相反，浅野树人表情异常冷静，倒不如说，早在下定决心回东京时，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理由！”他的沉默激怒了安室透，以至于让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不相信你这家伙会——你说话！” “我的代号被剥夺了。”浅野树人声音平静道。 淡淡的话语宛如一泼冷水，迅速将他的怒火扑灭，愤怒、委屈、不甘，种种情绪如冰雪般快速消融。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会……”安室透茫然的喃喃道。 既然话已经说开，浅野树人也不打算瞒着他，而是继续道：“因为我信错一个人……以至于搞砸了关键的任务。” 时隔多日再次提起这件事依旧难免让浅野树人产生极大的情绪波动，相比之下反而是安室透稍显冷静些。 “你说的那个人，莫非是——” “啊……”浅野树人声音平静，眼底却饱含杀意： “FBI的卧底。” “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 FBI？卧底？安室透表情微凝。 他对FBI这个职业没有太大的好感，这些国际刑警整天打着这样那样的幌子对日本本土势力指手画脚，别说是好感了，没有当面吐唾沫星子已经是他作为一名日本公安能做到极高的专业素养了。 但……如果是一名和他一样，在黑暗组织里进行秘密活动的卧底特工的话…… 那么，和他一样，早晚都会背叛…… 安室透神情微忪，下意识的抬头和浅野树人对视，却发现黑发少年的目光始终如一，似乎早已料到他此时此刻的反应。 “波本。”黑发少年唤道。 “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和我……是因为你想在组织获得更好的待遇和情报……” 浅野树人声音轻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既然我现在也无法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了……” ……等等、这不对，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安室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接下来浅野树人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所以，分开吧，对你我都有好处。” 说罢，黑发少年快速低头，继续安静的往身上套衣服，安室透却看得分明，他没有表面上那样看上去平静。 “……”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或许是良心作祟，只是缓缓闭上了嘴。 利莱酒他说的没错。一个声音在内心缓缓响起。 从一开始，我的确就是抱着那样的心情，才选择和这位组织成员纠缠不清的。 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比如，对朗姆缺乏敬畏心，提及朗姆时语气过于平淡，而且，简单一个电话就能请得琴酒的帮助，和琴酒关系密切，各式各类的情报渠道和资源都能轻易获取……种种迹象皆表明，他在组织内的地位非同凡响。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利莱酒很年轻，若在如此年纪就有此等地位，未来几年的发展不可想象。 可惜…正是因为年轻，才会这样轻易被人利用。那个声音冷静的说道。 这就是滥情的下场。他冷哼道。 这就是…对卧底产生感情的下场…… 组织没有立马弄死他，这是可惜了。 发生重大失误，却只是剥夺代号，监视一段时期吗……这是否意味着，如若再发生一次失误，组织是否会直接—— 难道说这才是他要离开我的主要原因吗？ ……他不信我？ 也对，经历背叛后，确实是该长些教训。 安室透被纷扰的思绪切割成了两半，一半依旧在冷静的对现状进行分析，而另一半……则是在竭力的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要去挽留他。 活该，真是活该，活该他这样滥情，活该他相信卧底，活该他……对人交付信任后又被狠狠抛弃。 这就是下场。 这就是相信卧底的下场。 安室透冷漠的注视着黑发少年更换衣物的背影，就像他们从未相识般，就像那不到十分钟前痴缠在一起的人不过是不相干的陌路人般。 他说的对，现在正是彻查组织成员身份的时期，他身边的人都会严查背景来历，分开确实是最佳选择……或许我也应该告知苏格兰这件事，以免和利莱靠得太近被牵连怀疑。 此时黑发少年已经整理好了衣物，他的衬衫被弄脏了，但外套还健在，稍加整理后又变回了那个光鲜亮丽的模样，他侧身对着安室透，倒映在镜子里的侧脸冷静的吓人，收敛了所有情绪的浅野树人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像一名真正的组织成员。 冷酷，草菅人命，对卧底……不择手段。 他说的不错，这种人……就不应该有更多的接触。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的攒紧，他死死盯着浅野树人的背影，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些什么，或许是在期待着他回头？又或者是期待他再说些什么。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然而他的期待落空了，黑发少年步伐稳健，竟是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不是吧？真走啊？ 你至少，你怎么……你就不懂得利用我吗？ “……喂。” 浅野树人回头。 “……你去哪。”金发青年从始至终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对他刚才说的话毫无反应。 “这么急着离开——”他拉长了语调，嘴角挂上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深沉的可怕。 “呵，怕我害你不成。” ……那倒不至于，要是你真心害我，早就被插件打杀了。 浅野树人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道：“宴会上死了个人，好像地位很高，现场应该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虽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怕再呆下去……再迟下去，就走不掉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报警了？”金发青年身上情爱的痕迹很是明显，姿态却一如既往的优雅且从容。 他食指轻点下巴，分析道：“是之前那通电话告诉你的？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想起来有警察包围这里。” 安室透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冷笑道：“就不怕我也是卧底，这不过是为了抓捕你设下的圈套么。” 浅野树人有些无语。 切——若真是圈套，我早就一脚将你撂倒，再让插件全速运转，来多少就杀多少，别管警察还是公安又是FBI，通通都送去三途川报到！ 他下意识的就想翻白眼，顺带嘲讽一番安室透拙劣的演技，但当他们视线在空中对上的那一刻，浅野树人莫名觉得…… 他是认真的。 安室透虽然在笑，但那种笑意完全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冷静，完全…… 不像波本本人。 忽然开口试探，只是因为安室透想获取一个回答。 他想知道若是他……若是降谷零，若是真的带一群公安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起来，若是他真的背叛了他……他会怎么做。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黑发少年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试图从上面读出些什么。 是对背叛者的愤慨，是被莫名耍了一通的屈辱，又或者是…… 浅野树人短暂的沉默了一瞬，说道： “那就一起死呗。”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坦然道：“你应该也摸的出来，我的防弹衣不是纯钢板的，很多地方都是塑形炸药（C4）” 金发青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 他这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实话吧？ 浅野树人不明所以，只是继续道：“总共大概有4公斤左右，一次性引爆的话，炸栋楼还是没问题的……要是真发生些什么的话……” 黑发少年耸了耸肩，轻松写意道：“大概率就是连渣都不剩吧。” “……” 他认真的？安室透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狰狞的吓人。 他这是，在认真回答我吗？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他那么认真做什么。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就不能，像以往那样，对我翻个白眼，然后再骂我几句，我不就可以顺势给个台阶，顺带把话题揭过…… 就不能回到从前，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求你了，千万不要这么冷静的……说些抛弃我的话，好吗…… 有另一道声音在脑海里疯狂的咆哮，嘶吼着，挣扎着，力道大得几乎撕裂他那空空如也的躯壳，锋利的爪牙将内壁狠狠划伤，猩红的鲜血流出，却不能引起那人更多的反应。 黑发少年说完后就自顾自的从身上摸出手机，看样子对话题的延伸毫无兴趣可言，显然已经打算叫车走人了。 他！我！该死该死该死！！ 滔天的怒火在黑发少年转身的一刹彻底点燃，他低声喝道：“慢着！” 浅野树人皱眉，不满道：“你还想说什么，我现在没空和你胡闹。” 胡闹？金发青年两眼冒火，猛地起身冲到他跟前，浅野树人被吓一跳，不自在的想要后退，又后知后觉站定，冷冷的瞪视他。 干嘛？想打架吗？打……额，可能打不过，但吵架我不一定会输！！！ “我倒是小瞧你了。”金发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浅野大人对组织真是忠心耿耿啊，就连生命都能如此轻易的摒弃——” 安室透扣住他的肩膀俯身与他对视，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真不愧是你啊。” ……我发现了，他一生气就会改变对我的称呼。浅野树人不合时宜的走神了一瞬。 “说话！” 说、说什么？哦。 “额，多谢夸奖？” 他看上去更生气了，气得眼眶都红了一圈，整个人陷入了茫然与无措当中，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暴怒的想要摧毁一切，却碍于那比纸还薄弱的牢笼，不得不压着脾性，小心翼翼的，委屈求全的低声呜咽。 浅野树人却觉得他莫名其妙。 他不懂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纠缠到现在。 浅野树人有预想过波本可能会愤怒，可能会暴走，也有可能会觉得委屈，但波本一向懂得趋避利害，在他说清其中利弊后，作为卧底的他自然而然会懂得如何避开风暴中心，离他越远越好。 这是最理想的走向，好聚好散，再也不见。 ……反倒是现在这副模样，让他觉得陌生。 太反常了……这般死咬不放……让他有些不安。 浅野树人沉默片刻，冷声开口道： “我想我的态度非常明确，无论你是想报警抓我还是怎样都好，哪怕我现在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炸成烟花都好——” 黑发少年眼神孤傲且冷漠，一字一顿的震声道： “都·与·你·无·关！” “你！！！——”金发青年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啖其rou。 浅野树人承认，他确实是在故意激怒他。 他很清楚要怎样激怒他，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不可能不上钩。 来吧，吵架吧。浅野树人用力一把推开了他，神情厌厌的瞪了他一眼。 “滚远点。”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也好。 离我远点。 ……求你了。 离我远点。 余光中有一抹黑影快速抬起，浅野树人下意识绷紧身体以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反倒是他面前的墙壁传来了一声巨响。 “碰——” 那恐怖的力道让浅野树人差点以为自己也要像那面墙一样炸开，看着上面一道道可怖的裂纹，浅野树人眉头狂跳，面上僵硬的强撑道：“你、你想干嘛！” 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金发青年出拳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死死盯着墙壁的眼神让浅野树人心惊rou跳的只想尽快立刻。 但此时此刻这种情形…… 额，他暂时还不想死。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的人开口了。 “要怎么帮你。” “……唔？” 话题跳转的太快，浅野树人没跟上节奏。 “要怎么才能帮你，重新拿回代号。” “……啊？？？” 安室透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冷静，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模样，他收回了挡在浅野树人身前的手臂，淡淡开口道： “你不是因为任务失败才被降级吗？既然你现在还能自由活动，就证明组织对你并没有完全放弃，还有重新拿回代号的一天。” ……的确如此。浅野树人稍微回忆了一番组织对他的‘裁决’，没有反驳这一点。 白兰地给他分析过怎样能重新取得组织信任，他也曾答应过会一一照做，不过…… 这人是怪物吗？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恨不得生食我的表情，现在竟然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浅野树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忽然意识到，他对波本，可能，似乎，大概……并不完全了解。 出乎预料的表现，不按常理出牌的走向，截然不同的性格，就连语气都与他熟识的波本大相径庭…… 而且也不是插件的缘故……这到底，为什么呢？浅野树人额头隐隐冒汗。 总不能告诉我，之前那个整天笑眯眯不怀好意的波本，从头到尾都是伪装的吧？ 在他眼神放空期间，金发青年全程都在静静的注视着他，如果浅野树人但凡察觉到他此刻的眼神，或许就无法淡定的留在这里继续头脑风暴，而是想尽办法逃离这里了。 思索无果，浅野树人斟酌开口道：“唔，不过，重新拿回代号这件事……“ “与我无关，是吗。”安室透打断道。 “正如你之前所说那样，失去代号的你……对我而言一无是处。” 安室透上前一步，浅野树人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很快，他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 紫色的眼眸牢牢锁定了他，极度不详的预感让浅野树人亡魂大冒，他扒着身后的墙壁试图寻求一丝安慰。 错觉吗？为什么我会觉得面无表情的波本很吓人？？？ 你别过来！你到底是谁！波本在哪？！你你你你把波本丢哪去了！！！ “只要我帮你重新上位，你不就又对我有用了吗？” ？？？ ……这什么逻辑，被吓懵的浅野树人一脸懵圈的看着他。 “听你的语气，组织已经提前告诉你要怎么做了吧。”金发青年下巴微抬，示意他道：“具体要怎么完成，我帮你。” ……他有病吧？浅野树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我应该告诉他就算我拿回势力，也不会重新重用卧底这件事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金发青年坦然道：“但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 安室透眼神微眯：“与·你·无·关” ……怪记仇的。浅野树人小声吐槽。 “你就说需不需要我帮忙吧。” ……需要。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回雪莉，而雪莉最后的足迹就是在东京附近发现的，如果有公安的协助…… 浅野树人犹豫了。 他切切实实的在犹豫。 或许是金发青年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且热烈，可能是他那笃定的语气过于可靠且心安…… 又或许是……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望，期待眼前的卧底，能带给他一点惊喜。 惊吓也好，惊喜也好，背叛也好……就……最后一次吧。 浅野树人猛地抬头看他，不肯放过丝毫变化。 我……能相信你吗？他问。 能。 他听到了他的回应。 浅野树人呼吸一顿，他又看到了，那种眼神。 那是种……一生只认定一件事物的眼神…… 坚定的，不服输的，堵上一切的…… “雪莉。”他低声道。 “雪莉酒，在东京失踪了，如果找到她的话……” “好。”对方开口道。 “我会找到她的。” “嗯……”浅野树人背靠墙壁，缓缓长舒一口气，多日以来困扰他的问题总算有了进展，紧绷的神经也有了片刻放松。 “……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说。” “能把裤子穿上吗？”浅野树人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我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