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74.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 乱哼着轻快的旋律，K踱步走回。不似来时那般急切仓促，还想多贪恋些城市之外的风光。 实际上…刚才说的最后一句可能有些冒犯到她。分明她都说出名字，还全程持续着冷漠的表情了……她似乎真的很不愿被称为“天使”… 可是直接叫名字也有些不太礼貌…该怎么叫她才合适呢？等三天后问问吧！至于“天使大人”这个，她既然不喜欢听，我便在心里叫她好了~ 沿着有刻痕的树一直走…… 哈喽，dream先生，又见面啦~看来离家不远了呢。 缩身从小门里钻回去，K真想现在就扑向家里的日记…写下依旧印象深刻的回忆。可惜，与mama相约的时间好似晚餐，现在回去的话，会被怀疑。 不妨先去找找那个谎言里的朋友？今天没有特意约她，如今应该在看店吧。 首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暗巷去她家……嘘，我现在在当间谍呢，避开人群…嘻嘻。 许多时候，K的心理年龄大约只有十二岁甚至十岁。属于玩物丧志，生长迟缓，丝毫没有一个成年女性应当具有的从容与冷静、清明、贤惠的头脑。 嗯…这确实不太好呢嘿嘿……可是我也不完全算笨蛋啦？虑事周全以及细心，这些我偶尔也能做到的！不然…今天也不能成功见到天使大人对不对？:D 快到目的地了~ “CI！我来找你玩了！” K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开心地喊对方名字并疯狂挥手。坐落柜台后的她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立即回头： “下次在我看店的时候小声点叫我，K！！” 【zn：是呢这辈子CI是女的。】 “嘿嘿…是害怕被吓到从凳子上摔下来在客人面前出洋相吗？” K邪笑着凑过去，熟练地从底下搬出一张椅子，坐在CI旁边。 她们两家本无任何交集，不过因为刚好都是女儿，并且同龄，有时碰见会一起玩。未想这俩孩子投缘，竟一直玩到了现在。 介于女子不受“大学”欢迎，她们的知识来源都是道听途说，或找好心人借书看。两家人皆是低微的商贾之家，为此她们也必须早早地学会看店、与人打交道，幸得都是热情且不怕生的性格，过程相当顺利。 “既然知道那就别来捣乱啦！” CI用拳头敲着K，推推搡搡。 “哎呀别怪我了，我今天向我妈撒谎说要陪你玩到晚餐前，不来怎么像话啊……” 转成说悄悄话。 目前唯一需要思虑和担忧的…就是三天后该用什么借口跑出去了。同样的理由，mama会起疑心的吧？况且天使大人能抽出的闲暇并不多…还有什么“巡视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与她多说几句话。 “拿我当挡箭牌？你干嘛去了，想去做什么亏心事，嗯？” CI一脸气鼓鼓的。 “那我跟你说，你绝不要告诉别人哦…我的后半生就搭在你身上了。” “好的，没问题，你说。” “我偷跑到城外去啦！见到了庄园！” “……！那，那…咳咳…庄园里是不是关着残暴的野兽啊？” 明显，CI也是一个被禁足于城内的女孩。她的父母比K的更严厉，丝毫没有可乘之机。不过，CI出门一览天地有多杳远缈阔的愿望也没有K那么强烈。 “我没见到野兽！但…我碰见了‘天使’！是我将她称为天使的。不过她说，那里是巴尼耶的庄园……” “巴尼耶…什么巴尼耶？” “就是那个超恐怖超血腥的巴尼耶！” “啊！？那你不会有危险吧！” “我那条路没有经过正门，是直接到庄园的侧面…没有任何人发现我，除了天使大人。应该还算‘安全’？” “你没事就行，要不然很难跟爸妈交代。”CI拍了拍K的肩膀，“所以呢，从现在起直到晚餐前，你都要陪我看店了？” “也不是不行嘛！” 她灿烂一笑，挤着晶亮的双眼。 “你说你这家伙成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敲K的脑门。 “唔！我可不觉得我幼稚啊……” 摸着刚被痛感咬下的地方，满脸委屈。 “算了，不跟你纠结这个。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天使大人’是谁啊？” CI决定换个话题。K方才似乎每一提及“天使大人”，眼中兴奋便更艳一层，甚至比被允许单独参加教堂礼拜时还要兴奋…也对，这家伙，跟自己念叨她想出城看看已经不下十年了。 “一个很漂亮很美丽很像天使的……女人！” K原想说“女孩”…但，那人应该早已成年了吧？ “大概看起来多大？” CI对于“女人”二字的印象只有自己mama。 “嗯…感觉没比我大多少。” “这样吗。那你为什么叫她‘天使大人’？她的外貌有什么特别？” “唔……嗯…很白！她那种肤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的衣装也很漂亮，感觉很好看，很相称…眼睛也是，睫毛也是……清纯而妖艳！像堕落的天使？” 正在努力用着毕生学到的词汇形容那位落尘天使。 “她表情的一牵一动，都仿佛以一条铜丝绞着我的心。唯一有些意外的地方——天使大人的唇也是苍白的，有点像……” “被放干了血的死人？” CI截断她的话语，看向一脸痴恋的K，想着这家伙的审美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哦！你说得对！确实像。就是我认为‘天使大人’更适合她啦~” “你说说你，以前带你去参加别人的葬礼结果你却说‘那样看起来好漂亮’…唉，你的兴趣一直是尸体吗？” “别…别误会我啊！我只是喜欢那种宁静窒息的感觉而已！没什么别的，真的真的！！” CI终究还是被K噎住了声带。 “不喜欢热情，喜欢冷漠的？真是奇怪…你我已经很快就要出嫁了哦？” 怀疑地挑眉。 “可我爸妈那边还没跟我说具体事项，他们最近也没提过此事，你呢？” 实际上，K也能勉强感觉到，她父母已经没能力给自己订婚了… 出嫁对于女子而言可是比“死亡”还重要的大事，系联着整个后半生的幸福或悲哀。因为她们没有权力追寻自己的自由、奔向自己的光明、去往自己渴望的梦景。 如此看来，K个人的“资质平平”，吸引不到别人主动要她。与K父母所患的绝症，以致找不出精力为她订婚……再加上他们对K有诸多偏袒——宁她终身不嫁，也不愿她终身不幸。 这些，算“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似乎已经有安排了……可能最多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嫁人了……” CI低缩着头，似失落又恍若悲痛。 “你要嫁去哪里…” K鲜少见到CI会有这样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不该露出笑容了。 “一个……妻子刚刚过世的…比我父亲还大的男人，据说是个有钱的商人。他的孩子甚至都比我大……” 尖齿刺进下唇，浑身透着不自在。 “你见过那人？他住得离这里近不近？” K攀上她绞在一起的双手，轻抚着。 “能说近，也不是很近……他住在另一个城市里。那天他儿子过来看了我一眼，说…他的父亲对我感兴趣……”CI感觉生活崩坍了一半，“我原本以为…我多少会同一个年纪相仿的丈夫过日子……唉，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那人对你好么？” “挺客气的…就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会是什么了。” “没事！你到时候有什么不开心就写信给我吧！只要我能攒到钱送信，一定会回信的！” K笑着狂摸她的头。 “哎哎哎哎——！过分了啊！你不注意形象不代表我不注意啊！凭什么你爸妈就允许你剪短发我就不行啊——” “哦！你提到这个我忽然想起来了！天使大人的头发是盘起来的特别衬她！啊！——” “有破绽！” “呜哇——不要啊——我的头好晕…你弄头发就是了不要晃脑袋啊啊………” “这是惩罚。” CI绷着脸，生气地看向K。 她身上一直带有一种豆蔻年华的少女的媚态，软糯。即使是瞪人也似无理取闹的娇嗔，软乎乎的，没有攻击性。 当然K就没有这一份独属于十四岁的“惹人怜爱”，她留给别人的印象除了幼稚也只剩幼稚。哪怕是展出她肤若凝脂、纯洁无瑕的处子之身，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欲望的祭品”那方面去。 她的长相、身段，不容易勾起男人的愿火，但CI不同。 K因自己的魅力低下而得到“安全”，CI却反过来…在成年不久后便要嫁人。 她是温香软玉，举手投足间皆传着少女无知、无意的诱惑。目光垂连，柔情丝丝，是悲哀的…清纯的yin乱。 话说，天使大人好像也有类似于此的吸引力……但气质上似乎完全不同！如果CI的双瞳能用“星光密布”来形容的话，那么天使大人的幽黑就是寂静无垠的极夜…还有雾霾的那种。 如若失活的恒星，焚烧至一片荒芜。坍缩成黑洞，化烬。 美得令人窒息?！ … K的审美的确是十分猎奇且诡异且离谱且奇怪的… “我下次不弄你头发就是了嘛……” “你最好真的说话算话。” …… 推推挤挤、打打闹闹，又一个下午。 也有不少路过的主顾过问，“今日迷人的看板娘怎多了一位？”K同样会露出她的标志性笑容回答：“嘿嘿~?” “你能不能注意点安全！” 腿猝地被身边人狠狠踢了一脚。 “呜呜…怎么了嘛……” K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你这样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可他们不是坏人啊？” “那是表象。女孩子不能乱对男人笑的，知道吗？” CI总觉得和K在一起就和带孩子一样。 “我以后一定注意！” 与她告别，K挥着手准备回家吃饭、写日记了。 “mama！我回来了~！” “嗯，回来啦。” 她很喜欢自家女儿的笑容。若是可以的话…K要是能一辈子都过得这么开心就好了。可惜，如果得知了自己与丈夫早已无力回天、并即将回归尘土的真相的话……还能过活得这么无忧无虑吗？ K可没有错漏mama的这一丝悲伤。她一直知道父母多少有点情况，但既然他们不主动提起，恐怕也不希望我主动去问… “mama，后三天有什么日程安排？” “暂且没有。” “那我后三天除看店外自己安排？” “你现在自己做饭或者一个人生活还有困难吗？” …mama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当然没问题啦！从四年前就没问题了！” “那进货和出售商品呢？能做到吗？” “爸爸让我试过，应该也没问题！” “……”她略微顿了几秒，“可能一两个月后我和爸爸要去远方旅行了…这趟旅程不能带上你，过途会有些艰辛。我们走后，你就要一个人生活了哦？” “嗯嗯，是不是还不许出城？” K能猜到这所谓的“旅程”是什么，目的地恐怕是天国吧……可他们选择了用这种说法来瞒着自己，那…我也不应该露出悲伤的表情……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绝对绝对不能冒险哦。” “真的？谢谢mama！” 以笑容掩盖悲痛一类，K最擅长了。 甚至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父母都从未察觉，她早已看穿这善意的谎言。 “你还要去写日记吗？写完看天黑了就去睡吧，别再出门看星星了。” 爸爸同样摸了摸K的脑袋。他的女儿的确是比暗夜烛灯更耀眼更温暖的存在，除了有点没心没肺。 “诶嘿嘿~好的。” 今天可有一大堆事情想写呢！ 兴奋地扑进日记本，K重新拿起那根做工并不精致的碳条，写起东西来。 按理说，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应当不识字才对，只能怪父母愿意给她条件学习，对她太好了吧？ …… …… 最终，今日的篇幅画满了“天使大人”。 明明她只与自己相谈了不到二十句话，可能连十五句话都没有。但K和CI聊了一个下午却只字未提……这意味着什么呢？ slave天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