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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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杭州下了小雪,我看下雪了就双手插在衣服袖子里,裹上被子缩在床上。吴邪看着我这样笑着说:“南方冬天不冷,这里没有火炕。” 说完后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虽然他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习惯这么做。他钻进被子里握住我的手说:“怎么还是这么冰啊,明天给你买个电热毯回来吧。今天你就凑乎着用我来暖暖。” 他的身体确实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也像个小太阳。我靠在他的身上感觉昏昏欲睡,像靠在火炉边打盹的旅人,只觉得非常舒服。他们吴家真的一贯很会让人感觉舒服,像是如沐春风一般。 他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春晚频道,我听着小品的声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到了过年的时候。我对时间的概念和常人不同,也觉得频繁看日历很麻烦,所以常常会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我看了一会电视觉得这次春晚的节目还不错,多了很多以前没看过的新东西。我换了个姿势突然发现有一根白色的手机数据线落在身上,我顺着那根数据线一摸这才发现是我脖子上的项圈正在充电。我没管这回事继续看电视,而吴邪则一直在低头刷手机。据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看春晚了,看来是真的。 他突然问我:“好奇怪。我还以为过年的时候张家那边肯定会发消息给我,要接你回去过年呢?” 我聚精会神地看春晚小品,抽空回答他:“这是正常的,张家人基本不会聚在一起过年。” “为什么?你们那种传承很久的大家族不应该都很传统吗?” “一会儿这个失忆,一会那个失忆,都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还每年都要聚一次,也太频繁太麻烦了。” 对于这个家族而言没有必要过年,也没有必要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更没有必要执着团圆这个概念。最多也就是在老九门孙家的帮助下每十年小聚一次,确认人还在。如果有谁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应该干什么就帮忙恢复一下记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家族内部有重大仪式需要所有人到场,或者长老们要求所有人一起去祭拜供奉。 “这样啊,”吴邪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你想走走亲戚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吗?我初二带你去外面走走好吗?” 我终于把注意力从春晚小品上移开,我想象了一下那个跟着吴邪走亲戚的场面,总觉得场面会非常尴尬。平时背着他的时候那些亲戚都喊我前辈,但是我以他朋友的身份去拜年,那辈分就乱套了。而且这还不是那种名义上的辈分,我实打实的比他们年长几十岁,论身份地位本事也都在他们之上,我估计他们也不想看我去给他们拜年,肯定心理压力很大。 因此我摇了摇头:“外面冷,还是待在家里最好。” 吴邪搂着我说:“总宅在家里也不好,你这样都快变成宅男了。明年开始不会像现在这样忙了,到时候会有很多的空闲时间,我带着你到处走走吧。尤其是春天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西湖边看看。对了,你知道吗,我的生日就是三月五号马上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办个生日宴吧。” “嗯。”我应了一声又继续去看春晚了。 他在我脸颊上亲了亲:“那我也不回去了,今年就我们两个一起在家过,一起看看春晚贴贴春联窗花,去楼下放放鞭炮怎么样?” “嗯。”虽然没怎么过过年但我对这种事倒并不怀有期待,也没法像寻常人那样露出期待或者开心的表情。有时候我挺佩服他的,和我这样性格寡淡的人一直待在一起还不厌烦。 “……三,二,一,零!新年快乐!” 随着电视里跨年的倒数声,窗外陆陆续续地响起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那声音像突然下起的暴雨一样,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怪兽在窗外怒吼震的窗户都砰砰直响。我皱起眉头,我知道那是鞭炮的声音,但往常过年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地下,根本听不到这样大的声音。 吴邪打开窗户探头出去看,外面忽明忽暗,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他的侧脸,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兴奋与喜悦的笑容,在寒冷的风中对我大喊:“瓶子你想不想出去看烟花?” 他的笑容那么好看,简直像和烟花一样灿烂,我不忍拂了他的意便和他一起下楼。但真地来到了小区里的露天广场上我又后悔了。外面比家里面还要吵,我的听力比常人敏感许多,这样巨大密集宛若战场一样的爆炸声对于我而言算是个折磨,更别提这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我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同时失去听力与视觉,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感觉。 天空上绽放得各种奇异烟花,绚烂之余又仿佛墓里鬼怪,宛如从黑暗里浮现张着血盆大口咆哮后逐渐消失。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几乎将整个天空都点亮成白昼,这一切都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但值得庆幸的是南方城市的雪都很小,只下一小会就停了,外面感觉也没有那么冷。周围有好多好多人,广场上挤满了拖家带口一起来看烟花的,所有人都仰头露出幸福快乐的笑容,只有我捂住了耳朵。我不知道烟花好不好看,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过年的氛围,我其实只觉得难受。 吴邪在我身边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清,耳边只有烟花爆炸的巨大响声,变幻的光线让我也看不清他的脸。周围的人表现的都很快乐,我知道这里没有危险,所以默默忍受着这种感觉。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便拉着我回家了。 我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那是一种长期训练出来的本能和习惯,让我在尚且还可以支撑的时候绝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但他在那样的环境下,在那巨大的吵闹声与看不清人脸的光线下却察觉到了。有些时候我都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甚至也能从我脸上看出来我内心的想法。这种感觉让我既感动又困扰。 外面的烟花燃放了两个小时以后便渐渐的停息了,吴邪问我:“你以前到底都是怎么过年的啊?” “待在地下和平时一样。” “你耳朵痛吗?是声音太吵了吗?” “已经好了。” “哎,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应该给你准备一副耳塞的。” “没事的。” 吴邪说他喜欢我,我一直觉得是年轻人的一时热度,他毕竟是按照普通人的生活培养到成年的,而我则活在一个与他原本的生活截然相反的世界里,他或许会被我身上的神秘和力量所吸引,但我觉得这一切不会长久。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和了解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意味着要牺牲多少背负多少,要彻底放弃寻常人的生活。我一直都是怀着他总有一天会后悔放弃的心态待在他身边的。 我比他年长那么多,他的寿命那么短,就算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我也都会选择忍让,毕竟对于我而言几十年也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人类饲养猫狗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于我而言他也远比那些不会说话没有人形的动物要重要。 他拉着我来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系着金色花边丝带的礼盒给我:“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打开之前我猜想过这里面会是什么,我以前也收到过各种各样的礼物,有昂贵的玉石珠宝、珍稀的古玩字画、刚从墓里倒出来还沾着血迹的古物、敌人的头颅或者朋友的遗物,虽然张家人不过年但总有人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上礼物。我对于收礼物这件事毫无期待,但既然是吴邪送我的,那我还是装作很期待的样子拆开看看吧。 我拆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画着小黄鸡卡通插画的铁盒,打开这可爱的盒子里面是整齐叠了两层的大白兔奶糖,我把奶糖倒出来发现一共有十二颗,里面每一颗奶糖都是不同的口味。我整个人愣住了,突然有股难以言说的感情在心里涌动着。 这盒看起来那么普通寻常的糖果却是我到目前为止收到过的最符合心意的礼物。这样简单朴素却合心意的礼物对于我而言却是往常只能在小说和电视里看见的,因为我从来不曾像普通人那样的活着。看着周围的人,电视上的人,我也曾好奇过,那种身边一直有人陪伴有人关心,生活简简单单没有危险,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恼,不用保守秘密有亲近的人,节假日会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这种平常的幸福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在收到这盒大白兔奶糖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其实只是个虽然活了一百多年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甜食的人,我其实一直想要过那种寻常简单但幸福的生活。 “瓶子你没事吧?”他突然紧张地抚摸着我的脸问。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你哭了啊。”他的手指抚过我的眼尾,我伸手也去摸发现真的有湿润和逐渐变凉的触感。怎么会这样呢?!我慌张去抹觉得很丢脸,我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哭出来呢?明明不管遇到多少事遭遇多少危险我都没有哭过。 “没事的,”他抱住我,将我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在,我是肯定不会嘲笑你说你什么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愿意去做的事你也都可以跟我说。” 那一晚,我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我的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半夜的时候我与他在暖和的被子下肌肤相贴体温相融,窗外仍旧有人在放着烟花,虽然窗户都关严实了但那轰隆隆的响声仍旧能听见。夜空被照亮,我看见飘落到窗户上的雪花被屋内的温度逐渐融化,我感觉自己也像那片雪花一样在渐渐融化。 就这样2015年彻底结束了,大年初一他又带我去逛商场买了许多大礼盒装的零食放在家里。我其实对这些事还是没什么兴趣,但我莫名觉得挺开心的。 很快就到了2016年的春天,他说春天的杭州是最美丽的,一定要带我在外面到处走走。和那次下楼看烟花一样,我虽然不太有兴致也答应了他。 二月份的时候气温已经暖和了起来,他挑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我出门来到杭州市北边的小河直街。 他在车上就告诉我:“小河直街旁边新开了一家专门卖糖果的店,他们新出的棒棒糖是代糖甜味剂不会蛀牙的,而且外形也很漂亮和以前的棒棒糖完全不一样,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多买点回来放在家里。”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期待了起来,之前过年收到的那盒大白兔奶糖已经吃完了,就剩下一个空盒子一直舍不得丢,这下又可以放新的糖果进去了。 我在车上远远的就看见了一顶造型可爱别致的房子,像是动画片里的糖果屋。尖尖的像是奶油一样的雪白屋顶上竖立着一个小烟囱,饼干色的墙面还做仿照饼干的纹理,窗户周围也做了一圈仿照霜糖的效果,门口还竖着几个被咬了一口的巨大棒棒糖模型,我知道那一定就是糖果屋了。 正要下车时他却拦着我说等等,伸手在我的脖子上摸索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我脖子上的电子项圈又重新变为了两个黑色金属半圆环,正被他从我脖子上取下来放进车头的抽屉里。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门去玩就别带着这个了,我后来听说了你那天出门去做的事......是我以前太没安全感了。” “没事,我也不介意。” 之后我下了车,率先走进糖果店里寻找那种传说中新出来的高科技糖果,一股甜甜酸酸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水果与糖的味道,闻着这股味道我的心情好像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在店员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找到了那种不蛀牙的糖果, 我装了许多糖放进口袋里又拉上拉链,吴邪看着我突然大笑了起来,摸了摸我鼓鼓的装满了糖果的衣服说:“小哥你这样好像袋鼠啊。” 什么鬼?难道我现在的外形真的很搞笑吗?我原本不太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但看他这样笑又有点担心,付完款后我掏出几颗糖扔进嘴里,他又笑着戳了戳我的脸说:“小哥你这样又像仓鼠了。” 我有点郁闷,他在家里喊我瓶子在外面却叫得这样生疏,他这人还挺表里不一的,别跟吴老狗一样都是个大滑头吧,呵,难道我以后会成为下一个霍梅(霍仙姑)吗?我反问他:“当仓鼠有什么不好?” “我那是夸你特别可爱的意思!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原来是夸我吗?我有些迷惑也分不清这些复杂的事情,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要说可爱的话,我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之后我们又在这条古香古色的步行街里到处逛。这里挺美的,店铺都是那种白墙黑瓦两层高的仿古建筑,旁边一条笔直的小河,河头是一轮拱桥,河水碧绿倒映着河边杨柳与早春绽放的不知名花朵。 街上有很多游客穿着复古的衣服,像是在拍古装电视剧一样,我在手机看见过,这是一种最近新流行起来的服饰,叫做汉服。路边也有些店里卖上了这种衣服,吴邪提议:“我们也买几套这样的衣服吧,三月份生日会正好可以穿。” 我点点头,我们走进了一家规模最大的汉服店。我对这种衣服是不太感冒的,觉得穿什么都一样,吴邪和店员一起挑衣服,我则到处看看或找个地方坐着等他帮我挑好。 这个装修很复古的店中央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铜镜,造型非常独特,一眼看过去像是什么出土文物。我好奇地走过去观察,它是完全按照古代铜镜的样式制作的,和清代的“福寿双全”镜很像,似乎是模仿那个制作的仿照品。 我研究着上面的作假纹理,那用现代科技打磨到非常光滑明亮的镜中浮现出我的模样。我注意到头发长长了好多一直没剪,几乎都要垂到肩头了。我又看了看两边衣服口袋确实鼓鼓的,像是腰上肥了一圈,是有一点滑稽。 “小哥你在看什么啊?”他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衣服走了过来,“这回来试试这种浅一点的色调吧。” “嗯,头发该剪了吧。” “不,不用,你留长发的样子好看。” 我疑惑地看着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却见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真的,我想看你留长发的样子!千万别剪!”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剪就不剪,我脱下外套递给他嘱咐:“看好里面的糖果。” 他捂着嘴笑了一会接过外套抱在怀里,又拉着我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些糖果等着你回来的。” 周围响起了一片“有同性恋”的惊呼,我摸了摸脸颊上被他亲过的地方,感觉有些惊讶他突然的举动又感觉心里有股莫名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