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远

    出乎意料的是，唐瑶没有再找程澈和苏依纯的麻烦。转眼间第一个月的月考来临，虽然程澈一直是优等生，但面对新环境还是不免紧张，几乎每天都带着厚厚的课本回宿舍复习，连带着苏依纯也跟着刻苦起来。

    月考成绩公布时，所有人都震惊了。A班的程澈以高出第二名近五十分的成绩夺得年级第一。这个原本以"漂亮特招生"闻名的女孩，如今又多了个"学霸"的头衔。苏依纯则考了年级第三十六名，已经心满意足地乐开了花。

    数学课上，程澈的满分试卷还没仔细看，就被谢昭一把抽走。少年眉头微蹙："你学习这么好。"这更像是一句陈述而非疑问。他自己的数学卷子上，赫然写着76分的成绩。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程澈斟酌着回答。

    没想到谢昭真的开始请教问题。程澈耐心讲解时，却发现他有些走神。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少年耳尖微红，在确认他重新专注后才继续讲解。

    课间时分，窗外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好奇的目光不断投向程澈，让她不自在得只能低头温书。

    周五放学，程澈收拾书包准备直接回家。起身时谢昭也站了起来。"今天有篮球赛，要去看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程澈摇头婉拒，归心似箭地想见弟弟。谢昭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也没再挽留。

    楼梯转角处，一只突然伸出的脚让程澈踉跄几步。恶作剧得逞的少年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是宋知远，唐瑶的表哥。"

    "你想干什么？"程澈站稳身子。

    "认识一下而已。"宋知远露出灿烂的笑容，唇红齿白的模样精致得不像话，"程~澈~"他拖长音调喊着，眼中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恶意。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程澈冷淡地戒备着：“还要认识什么？”

    "年级第一啊，"宋知远绕着她转了一圈，"来我家给我补课怎么样？"

    "不要。"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

    "我不给——"程澈做了个"畜生"的口型但没出声，"——补课。"

    宋知远脸色骤变。程澈不再理会，背着书包径直离开。

    "老大，这妞太狂了，要不要..."旁边男生凑上来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宋知远没有回应，只是用冰冷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背影。

    见宋知远不应声，周围的几个男生也渐渐消停了下去。

    程澈还没下车，就远远望见站在车站等候的弟弟。车刚停稳，程屿便冲过来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像只欢快的小狗般将脸埋在她肩头蹭来蹭去，嘴里不停喊着"jiejie"。

    被宋知远搅乱的心情在这一刻平静下来。程澈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只大型金毛犬。明明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此刻却像小时候一样黏人地发出撒娇的哼唧声。他右手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和排骨。

    程澈习惯性地想接过袋子，程屿却灵巧地躲开，顺手将她肩上的书包也卸了下来。明明才十四岁，却已经懂得照顾人，和学校里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程澈既骄傲又欣慰，牵起弟弟的手往家走去。

    自幼失去父母的经历，让姐弟俩之间形成了一种超越寻常的亲密。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相处是否恰当，他们只是本能地相互依偎。

    晚饭后准备就寝时，程屿抱着枕头钻进jiejie房间。程澈自然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掀开被子示意他躺下。黑暗中，少女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程屿却辗转难眠，借着月光凝视jiejie精致的侧颜。

    今天有个女生向他表白，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当对方哭着问他是否心有所属时，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jiejie的面容。

    这个念头让他心绪纷乱，后两节课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jiejie的身影——jiejie是那么漂亮，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jiejie是那么优秀，是他最崇拜的人。jiejie是全世界最好的jiejie。

    睡梦中的程澈似乎觉得热，无意识地将被子踢开些许。她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修长的腿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程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却不知缘由，只能紧闭双眼强忍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