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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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水果我开始做饭。 辛想在外面看电视。 三个菜很麻烦,而她也没有提出要来帮助我。 这很好,我不喜欢被别人打乱做饭的顺序和步调。 摘菜、洗菜、切菜。 焯水,炒排骨,放入砂锅。 炒菜。 我喜欢井井有条的事物和规定好的顺序。 其实我并不时常做饭,我只会做五个菜,而且味道一般,我永远掌握不好少许、适量的份量,但这几个菜都是辛想喜欢吃的,她经常点,我记录下来每次调料的克数,一次次根据她的反馈调整,做多了,数据稳定下来后,也稍微能入口了一些。 辛想会做很多菜,也很好吃,但她懒得做,只好我做。 有时候她也会生气,“祝余,你去学第六个菜。”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接受现状,在我会做的五种菜里挑挑选选,并吃得很满意。 所以我一直没有学会第六个菜。 吃饭途中,辛想照例指指点点,“不要光吃rou,吃蔬菜。” “哦。”我夹了一筷子豆角。 “慢点吃。” “哦。”我放慢吃饭的速度。 “少喝点水。” “哦。”有点烦她。 吃完饭,洗好碗。 时间已经不早了。 平时这个时间我都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看书了,现在却还满身油烟味坐在沙发上。 我站起身来想去洗澡。 “坐下。”辛想拍拍沙发。 我只好又坐下,觉得自己像条训练有素的狗。 “你不认为你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辛想在说些什么,如果真要解释,我认为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半个月这件事在正常的社交行为中更需要解释,但我并不好奇,所以我也不想问。 “那个人是谁?”辛想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 “听不懂。”我摇摇头。 “上次你和老陈提到的人是谁?”她声音绷得很紧。 哦,我知道辛想在说什么了。 半个月前的星期六,辛想发消息让我去接她。 她经常会有这种要求,我已经习以为常。 地点是一家较为安静的清吧。 我到的时候,辛想还在喝酒,还好周围环境也不算特别嘈杂,是我能忍受的分贝,于是我坐在辛想身边等她。 桌子上的酒杯放得乱七八糟,我想一一摆正,但这会显得我很奇怪。 于是我不去看桌子。 辛想靠在我身上,伸手把桌子上的四个杯子分别放在桌沿的中心处。 舒服了。 她们在玩一种丢骰子猜点数的游戏,辛想很擅长,连玩几把,一口酒也没喝。 我看了会儿,看懂玩法后便觉得有点无聊,开始左顾右盼。 辛想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带着点酒味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颗粒。 很痒,不舒服,我推开她,坐直身体。 辛想又贴过来抱住我,“喝醉了,抱一下。” 耳朵还在发烫,而痒感也迟迟不褪,我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哦。” “是不是很无聊?想走了?”辛想的声音很轻。 我点点头。 “再等我半个小时好不好,和她们好久没见了。” “哦。”我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 “换个游戏吧?每把都是辛想赢,一点体验感没有。”辛想的朋友陈浅提出建议,“要不然玩我有你没有。” 这游戏得到了除辛想以外其他人的同意。 “祝余也来玩吧。”陈浅突然点名。 “我不会喝酒。” “那正好,辛想替你喝。” 辛想答应了。 我也只好答应。 服务员新拿了一个杯子放在我面前,五个杯子,正方形的桌子,除了桌子中心,放在哪里都不对,我只好拿在手上。 游戏很无聊,无非是在比谁做的事情更特别。一开始还是正常玩游戏,“我跳过伞。”“我咬过狗。”后面辛想便开始不停喝酒了,连我都看出来其他三个人合伙在针对她。 “我小学没有被人追求过。” “我初中没有被人追求过。” …… 但辛想也没生气,笑盈盈喝了一杯又一杯,我有点不懂,不过遇到不懂的事,也可以记下来之后再分析。 “我接过吻。”陈浅盯着辛想,挑了挑眉。 辛想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激起大家的哄笑。 有什么好笑的?但我还是跟着其他人笑了笑,眼角和鼻子一起用力,这样看起来才会真诚,不像嘲讽,这是我练习最多的社交表情之一。 “还有一杯。”陈浅指了指我,“祝余的,你替她喝。” 辛想耸耸肩,伸手来拿我手里的杯子。 “不用喝。”我手指用力,抓紧杯子。 “没事,你家辛想酒量好着呢。” 辛想的脸上也带着酒后轻松的笑意,“怕我喝醉?” 我摇摇头,“不是。” “我接过吻,所以不用喝。”我再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