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与陷(下)
诱与陷(下)
崔斯坦死死地咬着腮帮,她当自己是什么?他的男宠吗? 凯瑟琳看着他,似乎能够读懂他心中咆哮的一切。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他理智尽失的时候,轻飘飘地再投下一枚足以压垮他的砝码。 “公爵大人当然可以不做,”她端详着自己精致的指甲,百无聊赖道,“只不过这宫墙最是藏不住话的地方。若是明天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诺斯嘉的将军是如何趁着晚宴潜入王后的寝居,图谋不轨……就算北境有千军万马,这等丑闻恐怕也洗刷不清了。” 崔斯坦依旧沉默着,他能听见壁炉里柴火爆裂的声音、殿外巡逻卫兵的甲胄摩擦声,还有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巨响。 片刻后,他开始一件件脱下身上的甲胄与衣衫。 先是沾满风尘的军服外袍,然后是坚硬的护腿甲,随着金属与皮革落地的沉闷声响,属于战士的尊严似乎也被一并剥离。 直到最后,只剩下蔽体的亚麻衬衣衬裤,微微敞开的领子里看得到肌rou紧实的颈项。室内温暖如春,他却感到刺骨的寒意 凯瑟琳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终于,崔斯坦拉开了最后一重系带。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烛火跳跃的光晕里,蜜色的健康肌肤,覆盖着流畅的肌rou线条,充满了年轻又原始蓬勃的力量感。 “北境之狼,”她叹息着,仿佛在作一首短诗,“果然如此。” 崔斯坦却只觉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那眼神落在他身上,如火,亦如刀。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他。 指尖是凉的,可他被触碰的地方却灼了起来。从颈侧的线条一路向下,滑过锁骨,再沿胸膛的起伏停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试图用黑暗将外界隔绝。 然而,下一秒,一点尖锐的冰冷猝不及防地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从心底涌起的寒意促使崔斯坦睁开了眼,他没有感到任何杀气,但这不代表没有危险。 那把小巧的匕首像毒蛇的牙,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轻易戳穿他的皮肤,刺入他的肾脏。 但多年行走于刀锋之上的经历还是让他冷静下来。 她的手腕只是轻轻一动,“铮”的一声,崔斯坦猛地扣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肩,将她整个人都旋过来,重重地抵在了身后的彩绘玻璃窗上。 撞击的闷响在寂静的寝宫回荡,窗户上描金的圣徒像轻轻震颤。 他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可那女人竟连闷哼都未曾发出一声。 她的背后是冰冷的玻璃,身前是他赤裸、guntang的胸膛。两人贴得很近,崔斯坦几乎能感觉到她纤细的胸脊上每一寸骨骼的形状。 她抬起头来瞧着他,眸子里并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反倒盛开着一种妖异的笑意。 接着,出乎他意料的,凯瑟琳手腕一松,那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公爵大人果然身手不凡。不过是开个玩笑,想提醒你罢了。王宫凶险,在外人面前,最好还是别轻易卸甲。” 崔斯坦盯着她,盯着她那双在烛火下绽放异彩的苍金眼眸。 怒火还在胸口燃烧,心跳却莫名其妙地被搅乱。 他意识到彼此离得真是太近、太近了。隔着单薄的亚麻裤,那具玲珑有致的身躯的存在感简直无可忽视。 高挑的穹顶,跳动的火光,馥郁的熏香……一切的一切突然都笼罩上一种异样的情愫,像最蛊惑的毒,引诱他—— 向下、向下。品尝那片红唇,或者,碾碎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崔斯坦的血液瞬间凉了几分。他该立刻松开手,拂袖离去,维持君臣最后的体面。 可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正苏醒过来,一种刚性的欲望甚至不屑取得主人同意,就嚣张地抬头。 凯瑟琳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眨了眨那双看透世事人心的眸子,随即做了个叫崔斯坦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举动。 她空着的那只手去捉住了裤下面不安分的东西,甚至还把它又揉了揉、再按回去, “别着急,公爵大人….它顶疼我了。” 崔斯坦僵住了,他空出那只握着她腕子的手,重重掐上凯瑟琳白皙的喉咙,“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你以为呢?”面对着足以捏碎自己脖子的力量,凯瑟琳的调笑声依旧完整,“催情药?” 她轻声笑着,然后慢条斯理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什么都没有放,”她说,“只是一杯普通的勃艮第而已。” 门外,塞拉菲娜低垂着头,恭敬地候着。直到仓皇跌撞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缓步走进殿內,看见王后正弯腰从地毯上捡起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