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谢绫和贺季
01：谢绫和贺季
“我就是个打工人，许小姐别为难我。” 谢绫乖巧无比的给女生鞠了个躬，又从助手身边接过刚泡好的热可可，双手递给了斜倚在沙发的女生。 许相宜懒懒的接过了谢绫递过来的热可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瞧着对方恭敬又谄媚的样子，她就不舒服，小口抿了抿温度适宜的热可可，许相宜的糟糕心情依旧没调解好，可毕恭毕敬站在她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副讨好的表情。 “谢绫！你还真以为我找贺季啊，你有没有出息，俞燊雅那个死丫头都骑你头上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给人当大丫鬟！” 听完许相宜的话，谢绫反而笑了，终于不再端着那副客套又疏离的假面。 女生谨慎无比的打量了圈小会客室，确定没人了她紧绷着的肩膀才松懈下来。 “相宜啊，你别来耽误我事儿了呗，我在这干的挺好的……” 谢绫双手交叠，不安的食指一圈圈的打着环，她也不敢看许相宜，用缓慢又无所谓的语气的恳求着对方。 “你回去吧，贺总周日回来，回来的第一个行程是佳士得的拍卖会，到时候我给你们安排。” 谢绫声音不大但说的飞快，一副生怕别人听去了的语气，毕竟她是贺季的大丫鬟，出卖主子消息这事儿，在封建社会轻则掌嘴八十，重则拖出去乱棍打死，二十一世纪的现在，贺季估计会把她踹了，还不给N 1补偿的那种。 “医院那边，贺总不会不管的，他要是不管我就去求他，你放心相宜，这是我欠——” “谢绫，关你什么事，你就这么想我！” 许相宜这回是真生气了，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抖着，谢绫发现女生的语气变化，瞬间慌了神，磕磕巴巴的解释着。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相宜。” “谢小绫！我说了我不是为了贺季！也不是为了江帷！我只有你了，我能不管你么，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相宜哭腔浓重的咆哮让谢绫也红了眼眶，是了，她果然还是没学会说话，她只会让别人伤心，甚至是她最爱的相宜。 “我们就不能和好么。” 许相宜最终还是服软的那一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谢绫服软。 谢绫愣了一瞬，擦了擦眼眶里的泪，轻轻点了点头，许相宜终于笑了。 “叫我句大小姐。” “大小姐。” “还有公主、女侠。” “公主、女侠、盟主。” 谢绫和许相宜打娘胎里就义结金兰了，好的比亲姐妹似的，虽然后来她脑抽风换专业，跑回国当大丫鬟，把人气坏了，但许相宜到底是心疼她，隔三差五的来点拨、【膈应】她，此刻看着谢绫乖乖巧巧的样子，许相宜再大的火也消了。 “谢绫，下周日你必须来找本盟主，你要是敢不来，我有你好看。” 许相宜嗜甜，但又不能太甜，三分七分都太过，得谢绫调的五分才行，还只能是谢绫调的，面前的热可可就刚好符合她所有的龟毛要求，女生将温度适宜的热可可一饮而尽，又恨恨道：“大爷的，开咖啡店也行啊，就非得给贺季这群人当丫鬟，你是不是贱的慌！” “。” 谢绫以为自己不会难受了，但许相宜这么骂她，她还是有些委屈，没控制住的又红了眼眶，沉默的收拾完咖啡杯，也没回答女生的发难。 许相宜见谢绫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作态就来火，临走到门口了还是折了回来，使劲捏住了女生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赌咒发誓着。 “谢绫你给我放心，丫的，老娘不把俞燊雅那臭丫头从唐诌言身边弄走，我就不信许，你放心，唐诌言是娶也得娶你，不娶也得娶！” 许相宜打小就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盛行武侠小说那会儿，她就撺掇着贺季他们拜入她创的什么‘大联盟’天下一门派，贺季、唐诌言自然不会理她，谢绫自然而然的成了她一个狗腿子，还是自愿的那种，后来不知道盟主大人用了什么手段，大家都入盟了…… 此刻看着许相宜的模样，谢绫又想到了小时候许相宜把欺负她的男生按在地上打的场景，顿时又有些想哭。 “哭屁，你等着就行，你爸妈、唐诌言，我全给你抢回来的，一个死丫头我就不信她能翻出花来！” 谢绫最后还是没送许相宜出门，女侠许相宜风风火火的来了，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徒留吃瓜群众们一脸同情的看向了眼圈红红的谢秘书，与此同时，远在深圳的贺季刚打开静音的手机，就收到了这么一条信息： 许小姐今天来找谢秘书，又又又把谢秘书弄哭了，PS：这次没泼水。 “没用。” 贺季扫了眼手机，便将手机又揣了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会议室。 不过两个小时的会，他心不在焉的明显，合伙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乙方牵头的负责人率先打破了僵局，提议先回去休息，择日再议。 贺季没意见，敲了敲手表，算是应下了这个建议。跟着贺季多年的助理只见自家老板面色不虞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便开始敲敲打打。 两段短信，两个人。 To许相宜：能不能别老折腾谢绫。 To Ring：把这次开会的资料收拾好，订机票来深圳。 文助理瞥到两条信息的内容，憋着笑咳嗽了两声示意贺季该走了，可贺季却收到了不速之客的来电。 “关你屁事啊贺季，你算老几，我和谢绫的事轮的到你管，滚，听见没！” 许相宜的咆哮声炸的贺季耳膜突突地跳，但随着电话那头女生喋喋不休的持续输出，男人的不耐烦被怒火取代。 “你真是指望不上，对了，我和谢绫和好了。” 许相宜有点儿普信女，更何况她从不认为自己和谢绫闹掰过，贺季听着女生得意的话有些吃味。 谢绫真是没出息，就这么被哄好了？怎么也得泼水泼回去吧。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却淡淡的说着。 “恭喜”。 “多、谢。” 许相宜的语气很轻快，贺季也放心了些，贺季算是五个孩子里的大哥，谢冯（ping）暄老二，唐诌言老三，谢绫嘛，老五。 那会儿她病还没好，五岁了才学会的说话，轮年龄排大小又行五，故而恶劣的他们都叫她谢老五，谢哑炮。 但谢绫从小就唯许相宜马首是瞻，上学遇欺负了不找他们几个男人，只找许相宜只信许相宜。好在许大小姐不负所托，每次都能把欺负谢绫的人治的服服帖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三个去给许相宜和她的忠实信徒谢绫扫尾…… 对了，许相宜排老四，人厌狗嫌许老四，江湖人称许四疯。 二人‘闹掰’时贺季不明白也不舒服，他其实闹不太明白女孩子间的‘爱恨情仇’，他甚至不觉得许四疯和谢老五能有爱恨情仇，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谢老五呢。 当初谁敢把谢绫弄哭了，许相宜真能提刀去砍人家，可现在欺负谢绫把人弄哭的却变成了许相宜…… 虽然二人和好了，贺季还是耐心的又提了一嘴。 “你…总之、你以后别折腾谢绫了。” 握着手机的女生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推一把贺季，忍下了想喷脏的心，笑嘻嘻的同对方交心着。 “知道了~，不过啊，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还是站唐诌言和谢小绫，而且我今天找谢小绫提到唐诌言，她还感动的哭了，我觉得她还是喜欢他的！至少在一起过，有感情基础，谢小绫估计就是脸皮薄不敢抢回来，我作为她jiejie，可不会这么看着她受气。” “你什么意思。” 听完许相宜的话，贺季脸彻底黑了下来，冷冰冰的语气一听就是压着火的，偏偏电话那头的许相宜还是没正形！ “做红娘啊，谢绫和唐诌言肯定有误会，我去说开呗，总不好看这对苦命鸳鸯这么吊着啊~” “许相宜！” “干嘛！” 许相宜可不怵贺季，对方大嗓门，她就能金嗓子 大喇叭双管齐下！ “你能不能别插手他们的事，既然都分手了各自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搞是非，你烦不烦！” 文启东看着自家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顿时也不敢偷听了，默默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留贺季和对面的许相宜对线。 许相宜觉得贺季就是太装，她嘴上说支持谢绫和唐诌言，但内心还是觉得贺季比较配谢绫，这么说就是为了激对方一把，见人确实被自己气火了，她暗爽无比。 “许相宜，你听见没！” 贺季一想到唐诌言和谢绫谈过恋爱，就恨的牙痒痒，时至今日他都不明白、不明白唐诌言怎么追到谢绫这个小哑炮的，更不明白谢绫怎么能那么喜欢唐诌言。 二人在雪地下对着一串卫星许愿的傻缺样和刻在他脑子里一样，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掉，一刻都没忘记过，他甚至希望当年站在谢绫边上那个傻缺是他自己。 同时见证二人傻样的还有谢冯暄、许相宜。 【他俩是不是有病，对着卫星许愿干嘛。】 这句是许相宜说的，贺季没回答。 【傻吊。】 这句是家教良好的谢冯暄骂的，贺季深以为然，并在内心也补了一句——【唐诌言这个傻吊】。 想到那天，贺季心脏停滞的感觉又重了两分，不耐烦的扯开了领带，他又准备开口，可许相宜冷冰冰的话结结实实的将他的火浇灭了。 “有种就去和谢绫表白，说你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你自己没抓住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你还是不想努力，你怪谁，难受吧，难受死你贺季！你活该，你大爷的就是活该！哈哈哈哈哈哈！” 许相宜恶毒反派一样的笑完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没给男人反驳的机会。 贺季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直到占线音彻底消失，他身上颓然的气息还没散尽，脑子里闷闷的回响着许相宜的话。 的确，他喜欢谢绫，喜欢的不得了的那种喜欢。 喜欢到看着她和唐诌言恋爱也不曾动摇过一天，那几年，他几乎没有一刻不在恶毒的祈祷，祈祷谢绫早日和唐诌言分手…… 许相宜是五个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他喜欢谢绫的人，二人是好同盟，他出钱治许相宜的那个植物人好男友，许相宜帮他藏心事。 许相宜说他这张脸、这个身份怎么也是霸总男一，唐诌言一个小医生明明是男二的配置，却混成了谢绫的男主，这一切的诙谐结局，就是因为他没出息又懦弱，才把眼皮底下的人让人撬走了。 贺季听了只是无奈的笑，现在亦然。 “我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和谢绫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当时贺季这么说完，许相宜不屑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当然不能。 即使他的童年、青春里都是谢绫的身影，但谢绫不是，谢绫不知道也看不清。 他的喜欢、在意都是自我感动，是道德绑架，是没资格和谢绫提的、他单方面的举动。是不需要也不应该让谢绫去负担的【无端情绪】。 哪怕，他喜欢的不得了也只能藏在心里，在不为人知的时间、节点里，掏出来偷偷的凌迟自己。 “嘟——嘟——” 手机振动声打断了贺季的情绪，看了言来电显示的【Ring】，他吐出一口浊气，调整好语气，才接通了电话。 “喂。” 谢绫打小就很怵的人有二，第一：她堂哥谢冯暄，第二：贺季； 虽然给对方当了两年大丫鬟，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对方冷冰冰的态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汇报。 “……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买的晚上11点30抵达深圳的飞机，明早——” “明早的会你不用上，明晚的酒会和我一起，今晚上到了，让文启东去接你，直接去酒店休息。” 谢绫没意见，大晚上有人接她还安排好了住宿，左右她不吃亏，既然资本家都这么说了，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回复了新时代奴才专用的跪安方式，‘好的’。 她一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 如果她没聋的话，她依稀间听到贺季叹了口气？ 谢绫又研究了遍数据，她便觉得自己是忙晕头转向大概听错了。 深圳那边是很轻松的一个合作，贺季没必要叹气。 这可是运筹帷幄的贺季啊，他怎么会叹气。想着，她就将这事抛到一边去了，提早回家收拾行李。 今天周三，贺大老板周日回来，那她去深圳还是有很多东西要整理的…… 出租车上，谢绫在备忘录里认认真真的记录着要带的东西，生怕自己有遗漏，抵达小区时即使她已经仔细的检查了三遍，但女孩依旧不放心的掏出手机，认真的一条一条数着。 边往小区里走，女生嘴里还边念叨着清单，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位不速之客身上。 熟悉非常的消毒水混杂着雪松香的味道让她恍神非常。 “这个点怎么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