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儿
第12章 孤儿
周六的阳光干净透彻,孤儿院里充满嬉戏的打闹声。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住两个jiejie,把岑白和夏夏带来的零食一扫而空。每个拿到礼物的孩子都兴奋地仰起小脸,道完谢心后满意足地跑开。 夏夏还给孩子们带了些新的衣服和书本,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搬进去。 忙完后,两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 阳光明媚,孩子们的笑声清脆,他们在滑滑梯上窜来窜去,像一群没有任何烦恼的小麻雀,争先恐后爬上滑梯的顶端。 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穿梭,笑容没有一丁点阴霾,也没有被父母遗弃后的悲伤。 安夏夏递给她瓶水,岑白的神色有些疲惫,她有些担心,“小白,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岑白接过水,慢慢拧开瓶盖。 夏夏又继续问:“是最近课业太紧张了吗?还是打工太累了?” 岑白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奔跑的身影上,摇摇头,声音很轻,“累得不是这些。” 上学,打工,熬夜画稿,身体累,睡一觉就好。 最近这些天,沈南栀总是不间歇来找她,像一道没有间隙的影子,紧密地侵入她的生活轨迹。 不打招呼出现是日常,带她去吃饭,出席各种她根本不喜欢的场合。她就像个被他常挂在腰上的摆件,甚至在跟别人谈些她听不懂的生意时,她也必须安静坐在他身侧当个精致的附属品。 肆意把她拽进他的生活里,没问过她愿不愿意。三个月的时间,远比岑白想得要久,也很清楚男人对她的新鲜感没有半点消退。 “夏夏。”岑白望着远处追着皮球跑的孩子们,“你说,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夏夏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润润嗓,她想了想,“要让一个男人对你厌倦还不容易吗?” 如果这是岑白想要的结果,那很简单,她话锋一转。 “男人都不喜欢太作的女人,尤其是沈南栀那样的,我估计他就喜欢乖巧听话,逆来顺受的。” 这一点,好友全占。夏夏又继续说:“一个强势的男人,要的是一个好掌控的女人。” 她凑岑白近了些,把声音压低,说得自信有余,“你听我的,男人都一个样,他们最烦女人哭哭啼啼,更讨厌无理取闹、挑战他们底线的女人。” “不爱你的人,根本没那个耐心去猜,去哄。像沈南栀那种站在权力顶端的,时间比金子还贵,恐怕也没什么耐心。你只要作一点,不懂事一点,挑他最烦的时候闹一闹,他那种习惯了说一不二的人,迟早会觉得麻烦。” 岑白静静听着,夏夏的话,听着简单直接,细想有几分道理。 “但是吧,你得掌握好这个度。” 彻底激怒沈南栀的后果,远比被他直接抛弃来得更惨。这法子太冒险,男人的脾性出了名阴晴不定,摸不透他的底线在哪。 “他那样的人,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怎么可能容忍被一个女人骑到头上,万一他恼了……。” 夏夏没再说下去,后果两人都懂。空气有些凝滞,远处追逐打闹的几个小朋友中,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摔了一跤,膝盖摔红一片,四周的孩子都围了上去。 岑白本想上前,小女孩忍着痛从地上颤颤巍巍爬起。离她最近的男孩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直笑,也不哭了。 岑白心里被刺了一下,小时候她要是有这些孩子一半坚强,也不会长成现在这样软弱的性子。 记得小时候弄丢母亲给的压岁钱,躲在被子里哭到半夜,被jiejie抢了玩具,只敢红着眼眶,手攥得再紧也不敢出声要回来,被关小黑屋不敢拍门,只会抱着膝盖蹲在小角落里,数着看不见的时间,静静等待那扇门在天亮时被打开。 她从来就没学会,对不想要的东西,清晰地说一个不字。 对男人的索取无度,她只会僵硬地承受。孩子们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岑白低下头,交握的双手指节纤细。她只会用一种无声的方式默默把所有不好的情绪独自消化,却又无比厌恶一个这样软弱的自己。 两人在孤儿院待了一天,夕阳渐渐西沉。岑白给刚吃完饭的男孩擦完脸,直起身时,腰背有些酸。她锤了两下,收到沈南栀发来的信息。 上面是一处简单明了的地址,岑白开始记起被她遗忘了一天的事。 她看向夏夏,“我得走了。” “去找沈南栀?”夏夏一看她脸色,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傍晚六点整,容城把车停在一栋白色建筑面前,领着岑白进去。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他没在看手机,只是纯粹在等着,指间松松夹着根抽了一半的烟。 “岑小兔。” 听见这声辩不出情绪的轻唤,岑白脚步一顿。他似乎等了有一段时间,她正犹豫着该不该道歉。 男人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随意往旁边一瞥,“喜欢哪件,就穿哪件。” 对她赴约晚了这事,没有生气的意思。 岑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靠墙的落地架子上,整齐地陈列着很多件礼服。材质从丝绒到缎面,款式各异,裁剪精良。旁边的托盘里,静静放着数套珠宝,钻石与宝石在柔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几个穿着统一的工作人员静立一旁,姿态恭敬。 岑白走到架子前,视线从礼服上逐一扫过,落在一件淡粉色的长裙上。颜色很浅,像初绽的蔷薇,款式低调不显张扬,她将它轻轻取下。 沈南栀抬眼看过去,视线在她手里那抹柔和的粉色上停留一瞬,唇角轻轻弯了一下。 小女孩的品味。他倒是觉得纯净的白色,艳丽的红色,会更适合她。 “选好了。”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礼服拿在手上,皮肤衬得更白皙。 沈南栀耐心道:“选好了就去换上。”